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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路上

(2023-01-20 17:3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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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

回家

安全

分类: 乡韵亲情
过年路上         
  从古至今,过年回家的路,就从未中断过,并相延为一种亘古不变的习俗,一种俞久弥深的乡愁。几乎每个离家在外的游子,都绕不过回家过年这个崇高的门槛,放不下这一种幸福的行程。
  早些年,一票难求,回家的路,备感艰辛。那年当兵时,有一次外出办事,路过家门,又正值春节,指导员特批我回家看看。结果,站了一天的火车,又在候车室蹲了一宿,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才买到了一张下午的汽车票。返程时,又从一大早一直等到下午,才勉强挤上最后一班车。三天的假期,结果活生生被等车占去二天。
  上班就在当年下火车的县城,为了回家方便,省吃俭用,积攒了大半年,终于买了一台自行车。以往的那些焦躁不安,心烦意乱,全都被胸有成竹志得意满随心所欲所取代,想啥时走就啥时走,有时甚至到了晚上,才不慌不忙,打点行装,哼着小曲,摇摇晃晃地骑车回家。
  从县城到我家,早年是土路,路窄辙深,后来,一步步逐渐提级为沙石路,再到柏油路,路况逐渐好转,但有几处坡陡弯急的大上坡大弯道,还是颇费周折,上坡根本骑不动,下坡又煞不住车,必须得推着走。遇到大风,就更不用说了,几乎是一半骑行,一半步行。从县城到县道,还有一段土路,坑坑洼洼,就象进入到横垄地,突突突突,整个人都忐忑起来,人忐忑心更忐忑。
        那年的除夕,因为临时有事,直到天色很晚了,方才打点行装回家。不一会儿就进入到那条土路,心里虽然已开始着急,可越是着急越是颠颠簸簸,奔奔坎坎地走不快,越走不快又越是出意外,一抬头,前面不知什么时候从另一条路上也拐出两个骑车的人来,每人后面还驼着一个面袋,一看就是刚发的年货。二人并着排,慢慢悠悠,头也不抬,我赶上去,想要超越,无奈就两个道眼,都被他们占上了,想按铃,车铃早就缷了,用力咳了一声,一点反映没有,又连喊了几声“借光”,仍然毫无动静。没办法,只好焦虑又生气地紧紧跟在后面。好在这一段路不太长,直到上了县道,终于超过去,回头喊了一声,“怎么骑的呀”!无奈那二人还是并着排,低着头,不理不睬,正想停下来理论一番,其中一人终于抬起头来,看我正回头看他们,还笑着招了招手。这啥意思啊,再看那一脸的憨厚,不象一个故意和我过不去的人,忽然一下子反映过来,该不会是两个聋哑人吧,多亏没冲动,要不岂不是误会了好人?
  不一会,就到了那个又陡又弯的大上坡,就在我上气不接下气,正要下车推行时,一台拖拉机从后面开了过来,想都没想,伸手一把就抓了上去,正庆幸运气好,机会难得时,对面也开过来一辆拖拉机,两车相错之际,一下子就把我挤到了路肩的土坑里,摇晃了几下,一头就栽倒在地,好在摔得不重,爬起来,正正车把,又继续上路。
  天已经大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又没路灯,只能低着头凭着感觉走。正开足马力全速前进,猛一抬头,忽然眼前黑乎乎的一团,正泰山压顶般压了过来, 躲闪不及,呼的一下,就撞在了一起,重重地摔倒在地。原来是又一辆自行车,车后还带着一个人。好半天,三个人才哎呀妈呀地爬起来,抬抬腿,晃晃腰,还好,没啥大碍。三个人几乎同时都想发火,又全都下意识地憋了回去,黑灯瞎火,又不是故意,还大过年的,相对看了一眼,苦笑了一下,各自扶起自行车,正正车把,又分头继续上路。
  一上了路,才发现,车链子掉了,怎么也挂不上去,没办法,只好推一会,蹓一会儿。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家,这时,才感觉胳膊腿全都疼起来,可是,又不能说,平安是送给家人的最好礼物,健康是对父母的最大安慰,只能在心里默念,以后啊,可得长记性,乡愁在路上,安全一定要记在心里,这要是真出点什么事,是回家贺喜去了,还是回家添堵去了?乡愁岂不成了真愁?
  再后来,道路质量突飞猛进,一年一个样。现如今,不光路面加宽了,弯道取直了,坡道减缓了,路上的车也多了,还实现了村村通。几乎每个村都开通了去往县城的专线,从家门口就能直接上车,随时随地,出门就走,特方便。几年前的一个除夕,也是下午,老家的侄子专门给省城里的我打来电话,让我回老家过年。我说,这么晚了,怎么走啊?他说,这还算晚,你坐高铁到县城,不到一个小时,下车随时都有小公汽出租车,我开车去接你也行。于是,说走就走,到了县城,一招手就打了个车,到老家时,天还没黑呢,简直就象在村里串了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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