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末期的中师同学,大都到了儿女们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从2020年暑假三十年同学聚会开始,陆陆续续已有六七家同学招呼大家去赴婚宴。有意思的是,暂时为止都是嫁女儿的,名曰“老外兵团”(意将荣升外公外婆);一家有女百家求,养女儿就是省心啊!像我们这种养儿子的,在如今婚姻需房需车背景下个个倍感压力也就罢了,在适婚族中男多女少时代还没哪家听说有收儿媳妇的准信。
今儿这位请吃喜酒的,是中师三年和我说过可能也就几句话的W同学。那年头我们都憨憨傻傻的很保守,和男生交流甚少,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工作这三十几年中我和他仅有过两次交道,且其中有不很愉快的记忆。当我看到他在群里发喜帖时,我就在纠结要不要去。后来又看到班长在不停地邀请聚集,问各人赴宴的方式、是否需要安排住宿等等,感觉班长是在帮他计划桌次。我便打电话问颇远县市的伟同学,试探他们的打算,得知同一地的他们准备约起,觉得自己这个本市同学不去好像也没道理了。但我还是把我的纠结点说给伟了,伟说能理解但建议我还是去的好。想想有道理,便不再纠结,和伟约好提早点到,好多聊一会。
中师时的W很腼腆,很少和女生说话,是即使非要交流也决不会看着你的眼睛和你说话的那种容易害羞的男生。记得毕业那年,隔壁寝室有个女孩当众表示对W
的好感,并且在郊外活动中用自行车带着W在河边草滩上飞驰而过,胆小的W不敢跳车又脸涨得通红的样子逗得大家捧腹大笑。多年以后每次聚会还会有人提起当年那一幕,会起哄让他们单独喝一杯(隔壁寝室女孩如今已是某市某实验中学校委之一,当年的娇小玲珑已化身为身宽体胖富太太模样了)。
W毕业后在旮旯山村里教书,听说妻虽为农家女但人脉不错,W得以进入省直高中当了主任。在此期间我曾为儿子考省重点而找过他,想讨要几套招考试卷来让儿子练练手,他冷冷地拒绝了我。后来他调入市局当了科长,十年前他率一众人马来刚刚新建的我校搞活动,恰好是我对接。在大门口迎接他下车时,我很惊喜地:"啊,W某某,原来是你领队呀!”那一瞬他的脸拉得几乎掉到了地上!他几乎是黑着脸,恶狠狠地指出这也不对那也不是,一双眼睛看天看地看旁边就是不看我一眼,听旁人毕恭毕敬称呼他“W科”我顿时明白了为何他这般公事公办的面孔,我竟然不懂味地直呼其名!再后来有了VX群,有一天L同学在群里问我孩子在哪读高中,是什么门路到那所学校去的,我告诉他是网上报名然后考入的。L继续打听招考报名的条件,我也逐一答来。忽然W居高临下很不客气地发出一串愤怒的语音:“这是什么鬼群,建群就是方便你们晒娃的吗?”我和L
顿时尴尬噤声。从此我和W再无任何交集,直到他这次在群里发出婚宴邀请。
如果不是班长那么热心组织,如果不是同学们一个个都在表态定去赴宴,我想我是不会去的;但如果不去,以后呢,如何向其他同学解释我的特立独行?有必要解释吗?伟是私交较好的密友,她说还是去的好,时间或许会让人反省自己的言行是否有不得体之处,为了日后某些场合好相见,就忘掉那些不愉快的小插曲吧!
婚宴之前我们在酒店附近Z同学家汇合,从Z同学处得知,W如今已从局里调出到某镇任一把手;女儿很漂亮但读书不多,自己谈的对象入不了W的法眼,让W很恼火。如今外孙都两岁了,W不得不接受女儿已婚的事实,在自己退下一把手之前终于决定给女儿补办一场婚礼......呵呵,原来是这样!
我们被安排在独立包间,备下四桌招待同学的,来的恰好三桌。同学们推杯把盏相见甚欢,期间有人说怎么不见夫人(W的妻子),W叫来女儿见过我们,又让女儿去叫妈来打个招呼,但自始至终女主人也没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