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之行(1)
探望姐夫
下午两点到深圳北站,接站的姨侄女维维带我们到了深大总院,见到了病床上的姐夫。过年时的清瘦模样已不见,又恢复了身躯的肥硕,可见营养有点过剩。目光涣散几分呆滞,唤他,也难以准确地与人对视。没有想象中的相见泪流,姐说这段时间已不哭了,不像刚恢复意识那会易激动流泪。和姐一起送姐夫去康复室,看护工熟练地把失能患者送上各种康复训练工具上进行肌肉拉伸(防萎缩)锻炼也是长见识。我拍了几段视频给妈看,姐夫的状况她也是想了解的。
心知姐夫康复基本无望却不忍说破,姐在姐夫面前总是逗孩子一样鼓励他加油,背着他却叹息道:“真受罪啊!我和他都受罪!早知如此,当初不如放手让他去,他也痛快点……到如今只能往前走……他三个弟弟都要我们回湖南,回去了谁帮我?有这么好的医疗条件吗?有这么能干省心的护工吗?……医院也承认手术不成熟,主刀医生几次表示歉意,医保之外院方每月给一万护理费,这样我每月开销也就两三千的样子;单位也义气,承诺三年后办理正常退休,多体恤哪!他这情况别说回湖南,就是回小区都不可能,就这样维持下去吧!唉……”做完康复送回病房,和姐夫说我们该走了,他摇头表示不肯;改口说我们该下楼去吃饭了,姐夫点头。姐说,你看他现在就是个小孩,得哄着。
离圳当天,晚上的高铁,罗老师坚持上午再去看看姐夫。罗老师拉着他的手说,你加油啊,早点好起来,我们还要拼酒呢!姐夫摇头,再摇头,哭了!是舍不得我们走?还是毫无康复的自信?或许都有吧!我近前说,宏哥你一天比一天好,要有信心哦!还是不停地摇头,他对这种躺着不能动不能说不能吃一切任人摆布的日子也是心灰意冷了吧?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都是嗜酒害了他呀!
姐说,到了这个年纪,保养自己是第一位的,有个好身体一切才有可能。我现在就挺后悔由着他贪杯;本想等他退休也到处去看看的,唉……
理疗时间一个半小时,四处转转,发现这医院还不真太像医院,除了眼前偶尔飘过的白大褂,空气里没有消毒水的刺鼻味道,耳边听不到病人的呻吟,也没有熙熙攘攘的排队大厅。倒像是疗养院,一楼大厅中央有白色钢琴,坐上去弹奏也没人来驱赶;有文化长廊,有书吧、茶吧,一组组的沙发和小圆桌,还有很多健身器材在各处走廊里有序放着,谁都可以去练练。
世事无常,生命中各种难料。谁都有属于自己的命运剧本,都不知当下这一页的明天将如何书写如何演。一个分明知道是不良嗜好却还要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的人,更没有改写脚本的能力。从前顿顿不离酒的姐夫,怎知自己一朝倒下便生不如死呢?他是一本活教材,给我们好好上了一课。我对罗老师说,你若坚持熬夜不归家,我不阻拦;但若有一天哪梗了别害我,我可不是姐那么心慈之人!倘若我有状况,也请记住别轻易送给医生当试验品,小病求治大病靠命,好好儿的活在每一个当下就好!
70后电影演员吴越说:人生到了下半场,敌人只有自己了!
我们都已到天命之岁,克制对身外之事与物的欲望,工作只待平静退休;关注自身,关爱家人,心平气和过好每一天;此生不求尽善尽美,但求善始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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