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战将的集体描绘

——读叶青松的《首任军长传奇》

汪守德

      读完叶青松的五卷本《首任军长传奇》（解放军文艺出版社），我便对作者从这样一个角度切入，厚实却又灵动的写作备加赞赏。这无疑是一次趣味盎然、引人入胜的快意阅读。作者是一位对党史军史有着精深研究和广泛涉猎的专家，其对相关资料的大量收集和占有，使之具备了某种得天独厚的条件，也具有了写作上运斤成风的挥洒。这是一种别具匠心的写作，无论是对熟悉还是不熟悉军史的读者而言，它都会让你受益匪浅。其重要的意义或许在于，这部作品从讲史的姿态出现，既是对我军战斗历程的又一次精神的烛照，也是对军史知识的另一种有益普及，作品所包含的现代价值是显而易见的。

       过去我们曾听闻过关于我军历史上有过70个军的说法，毕竟因为不是这方面的专家而对此有些不甚了了。叶青松以他可以称之为史家的精确和严谨，对此进行了颇为清晰与详尽的梳理，并以其对资料的翔实掌握，将这一常常是语焉不详的问题全貌，进行了权威性地解析、披露，让我们从颇为纷纭的历史中了解了其沿革变迁和来龙去脉，弄清了声威赫赫的四个野战军及华北军区，所真正具有的67个军的66位首位军长的缘由。通过这样一种对于历史与人物的回溯与聚光，我们再次认识了这支由“首任军长”所组成的、耀人眼目的长长的队列，再次认识了这些曾经身经百战、必将光照千秋的人们。

        该书一个令人颇感兴趣之处，就是其史实性和思想性兼具的鲜明特征。对这66位首任军长的记述，可以说都是有史可循，有据可查，完全可以作信史来看。但对怎样叙述好每一位对象，作者显然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如果采取面面俱到和平分笔墨的写法，不免会使全书的失之于繁杂与单调。作者根据每位军长的鲜明特点，精心撷取其最具代表性、或鲜为人知的独特经历与生动细节，以极为简短的篇幅和洗练的文字，来对他们加以信息量很大、启示性很强的讲述与描绘，使那些早已广为人知，或许不很熟悉的主人公们，以其风采绝然的个性和形象跃然纸上，清晰地呈现在今天的读者面前。从而使那些追寻前辈的后世读者们，从作品精到而又活泼的文字中，认识到这支一心打天下、为人民的军队，是怎样从枪林弹雨、烽火硝烟走过来的，认识到这些骁勇善战的为将者们，是怎样跟随自己的英明统帅，以血肉与智慧、英勇与不屈，创造了世界上的战争奇观，也书写了属于他们的辉煌军旅人生。

        作品的另一突出特征，则是将揭秘性与趣味性融合为一体，使其可读性、吸引力大为增强。毫无疑问，战争本身蕴含着无穷的变数与机趣，这为敢于叱咤风云、蹈火蹚雷的英雄们提供了广阔的天地与平台。这些首任军长们，每个人都可以说是赫赫有名的烽火战将，且又都是个性鲜明、才情卓越的血肉之躯，在其漫长的战斗经历与人生旅程中，以他们的秉性与胆识、激情与锋芒，必定留下了许许多多异彩纷呈、令人咀嚼不尽的传奇故事。无论从战争的角度还是从人生的角度而言，这些故事都有着极为丰沛深蕴的独特意味。辑录在书中的那么多看似轶闻趣事式的散见内容，似乎是这些战将全部军旅生涯的一鳞半爪，其实是其最生动、最传神的部分，无不显示出其独特的性格光彩和人格魅力。虽然呈现在文字中的，常常只是人物丰富历史脉络的点点滴滴，但其所表明的，则是这些首任军长们不仅仅是驰骋疆场、威风凛凛的战神，更有其可敬可爱、情志毕现的另一侧面，让人油然而生巨大的亲切感。

        在《首任军长传奇》中，我们看到了什么叫灿若群星。所谓时势造英雄，我们正是通过这部作品对此获得了更加具体真切的认识。这些首任军长和他们所在的这样一支伟大的人民军队，所诞生和成长的时代，是一个灾难深重、呼唤英雄的时代，是一个风云激荡、英雄辈出的时代。是他们以自己惊动天下的龙吟虎啸，奋不顾身的浴血征战，使之成为了一个翻天覆地的时代。他们本身就是我军战斗历史的具体书写者和承载者，闪耀出战争的智慧，展现出各自的性格，创造出英雄的业绩，成为众所仰视的将星和英豪。我们从这些具有代表性的战将身上，看到的是一个曾经伟大的民族，在追求解放的路上所经历的苦难，所做出的牺牲，所贡献的智慧，所创造的辉煌，所完成的自身涅槃。我们从作品的延伸阅读和链接中，还可以看到这些首任军长们在后来的共和国发展史上，或成为国家栋梁之材，或经受种种风雨磨砺，也都以自己的独特个性与风范，在历史上书写下颇为浓重、闪光的篇章。

        作品叙述的不仅仅是过去的历史，也不仅仅是为这些建立共和国的战将们立传，其所张扬的那个时代精彩的人、大写的人、丰富的人，所弘扬的是一种用战斗意志和民族精神凝结成的宝贵遗产，可用以永远地启迪后世、激励人心。从这个意义上讲，这是一部值得真诚点赞，并应长久珍视和珍藏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