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大自然的精灵。一个地方的可爱,很大程度上是这个地方的人可爱。
比如湘西,在沈从文的笔下,秀美的山水,养育了一群个性十足的可爱的人,所以大家对湘西也是心向往之。当凤凰城的主事者要对每一个外地进城者收“买路钱”的时候,起码我觉得那里的人似乎铜臭气十足,很不可爱了,也就少了去那里瞻仰的欲望。
对辽宁朝阳最初的认识,是通过了解朝阳作家高洪勋先生开始的。高洪勋先生早年投身军旅,先后服役于青岛、北京,文学造诣颇深。后来思念家乡,放弃在北京、沈阳等大城市生活的机会,转业回到家乡朝阳。
美不美,家乡水。叶落归根。故土难离。正是凭着对家乡的爱,他才写出以朝阳历史人物为主人公的长篇历史小说《一大枭雄安禄山》《西游前记——昙无竭取经》等。同时,他还把主要精力放在电影编剧方面,创作的数部数字电影在央视播出。那些数字电影,主要也是歌颂故乡故事的。可以说,高洪勋是一位家乡朝阳的鼓吹者。
然而,高洪勋在创作厚重的历史小说的基础上,积极拓宽写作的题材、写作形式,此次我去朝阳,是讨论他的一部二战谍战题材的小说《鬼喊礁谍影》。如果说《一代枭雄安禄山》《西游前记——昙无竭取经》写作凭借的是历史的厚重,那么,《鬼喊礁谍影》则是拼的是写作的技巧,是作者的想象力,是小说里面的灵动。
我们促膝交谈,各自谈了对小说的看法。
对于小说,我一向同意别林斯基的看法:小说,最重要的是描写人的。只要人物形象立得住,小说写作就成功了一半。中国现当代小说的历史其实很短,自白话文运动开始,自鲁迅《狂人日记》开始,探索小说的写作,是一代代中国文学工作者的任务。即便我们中间出了一个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但是,中国小说到底怎么写,还是大家探索的课题。
小说写作,在中国历史悠久,有深厚的积淀。然而,旧时代的小说,只能作为养分,那种文体已经很难被现代人接受。我的工作中,经常接到一些老先生的投稿,他们用章回体写作,很用心,作品水平除了比不上四大名著,比一般的明清小说要超出许多。但是我不得不对这些作品给以退稿,因为题材比较旧,尤其是写法也比较旧,注重说故事而不是描写人,人物的刻画模式化、刻板化,实在是难以摆在图书市场上。当然,也有推陈出新、旧瓶装新酒的成功例子,比如刘琳的《大汉烈侯卫青》、李时英的《高处不胜寒——诗人苏东坡》,都是从投稿中筛选出来的佳作。尽管也是章回体,但是他们的作品,已经用的是现代的写作方式,注重对人的描写上了。
我主张,小说最好用现代标准的中国汉语语言,结构讲究起承转合,全方位、立体化刻画人物形象,抒发出小说的美感,题材多样化,面向读者多层面、细致化,总之,在世界上建立中国特有的小说写作体系。
与高洪勋先生针对小说的各方面,我们展开探讨,并对照他比较擅长的电影剧本写作,讨论了小说如何借鉴电影的画面感、冲击感,如何在大事不虚、小事不拘的前提下,写好与历史有关的题材,如何把握结构,凸显主要人物,而不是落入旧小说注重说事不重说人的窠臼,等等,在各方面达成了一致意见。
有高洪勋这样的作家,实在是朝阳之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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