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组织植树劳动,一大早,几辆车满载报名参加劳动的人就出了北京城,向北飞驰。听说植树劳动的地点在凤凰岭附近,但是我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地方。
汽车出马甸,上八达岭高速,后来拐向西,在温阳路行驶,走着走着,我突然发现前面路牌上一个地名:聂各庄。
哇,聂各庄!这不是二十九年前,上大学时来劳动过的地方吗?
那一年,也是这个季节,不过大概是三月初,刚刚开学不久,学校组织我们进行大概是十天左右的学农劳动,地点就是在这聂各庄旁的台头村。我们全系的同学,背上自己的行李,来到这个地方,住在西山农场提供的集体宿舍里。白天,我们到河滩地挖石头。那是一片寸草不生的河滩地,沙地里满是西瓜大到麻袋大的石头,我们把石头周围的沙土清理干净,把石头集中抬到一起,让拖拉机拉走。晚上,大家凑在一起侃大山,还组织了一个“侃协”。那时,我们都只有十八九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尽管白天大多时候是在大风狂沙里干活,但我们很有精神,遇到难啃的石头,哪怕脱下毛衣,穿着单衣在寒风中也要把石头移走。
当我们结束劳动的时候,河滩地上被我们清理出了一大片没有石头的沙地,在沙地上我们挖了好多土壕,那是准备种树用的。我们走的时候,可惜没有看到栽树的情景。
汽车从聂各庄前行,拐了几个弯,在一处果园前停下。看我们右面,即果园的对面,有一个整齐的小村子,村头路标写着“台头村”。
哇塞,怎么会这么巧!我们劳动的地方竟然是我二十九年前大学时代曾经劳动过的地方。
我们的劳动很简单,是在台头村对面的果园里先把地上被剪下的树枝清理出去,然后用铁锹给果园翻土。
果园里,繁花似锦,绿茵遍地,大片的二月兰把地面装饰成蓝色的地毯一般。我试图寻找当年荒芜的河滩,但是目力所及,已经找不到一点当年的模样了。
边干活,边与果园的谭师傅聊天。谭师傅就是这台头村的人。我问起他这里是不是曾经有过一片河滩地,他很惊讶,说我们正在劳动的这片果园,原先就是那片河滩地,二十几年前被改造成为果园了。
哇!原来我脚下这美丽的果园,就是我曾经流过汗水的地方啊!
我们当年劳动过的地方,早已不是旧模样,荒芜的河滩地变成了肥沃的果园。旁边开发了小区。
两朵蒲公英向我展开笑脸,欢迎我旧地重游。
遍地二月兰给我铺成紫色的地毯。
二月兰盛开着,它们是在我们开垦的土地上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的。
当年不到二十岁的我啊,今天对付的不是巨石,而是林下的树枝。
感慨吧,人生能有几个二十九年啊!河滩变成果园,当年的毛头小伙子,也是如今的模样了。
二十九年过去了,当年的河滩地,早就变成了美丽而肥沃的大果园,而当年劳动的同学们呢,如今都四十多岁,从事着各种各样的事业。我们人生的辛勤,同样都是果实累累啊。
郑先生是一位在金融投资领域劳作多年的人,他租下了这一大片土地,准备开发旅游项目。谭师傅也曾经在海淀区事业单位工作。如今,他们都来到这里,为聂各庄的建设做贡献。
郑先生说,台头村如今由原来不到百户人家,发展成二百多户的村子,许多在北京城上班的人,在这里买了房子。尽管这里看起来离城里比较远,但是这里属于海淀区,而且属于中关村的辖区。房子每平米也有一万多。不过,公交车346路汽车从村子穿过,交通还是非常方面的。
我不禁想,如果能够让当年一起来劳动的同学们故地重游,那将是一项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啊!二十九年的沧桑,我们经历了许许多多的艰难,到这个年龄,我们大部分同学还在辛勤地奋斗。
岁月就像一个圆环,二十九年前我来过这里,二十九年后,我又来到这里,莫非天意乎?
青春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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