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牙疼难忍，这两天好一些了。但是，牙疼还是要看医生的。不然，说不定明天还要来一次“疼起来要人命”的经历。

    马官营路口北面，有一家牙科诊所，是空军门诊部牙科叶主任退休后自己开的。医术不错，而且我曾经去看过几次，就再去看看吧。

    叶主任看后，说是牙髓炎，要先清创，过后再用材料填补。

    没办法，我半躺在治疗椅上，听凭医生给我的那颗龋齿进行处理。

    治疗的工具有电钻、喷雾嘴、细针、刮片、吸唾液器。我不禁想起过去看过的一本漫画书，书名大概叫《鳄鱼怕怕，牙医怕怕》，说鳄鱼去看牙医，结果鳄鱼怕牙医怕得要命，牙医怕鳄鱼也怕得要命，治疗结束两边才逗如释重负。每一个接受牙科治疗的人，大概都有怕疼的感受吧。

    治疗中，电钻钻得牙齿直冒粉尘，而且有些组织本身是有机体，所以最后出现烤肉的味道，还有咕噜咕噜吸唾液器工作的声音，治疗比较细致所以时间也长，实在让人感到恐怖。其他的恐怖，还可以活动身体躲避，而此时，任你是多大的英雄好汉，都不得不老老实实待在椅子上，让牙医随意摆弄。这情景，实在是让人又恐怖又无奈。

    清理神经时，有的神经还没有坏死，要麻痹后杀死。点一滴麻药，药效还没有完全发挥作用，医生说一声“可能也许有些疼”，就下了“毒手”。牙根部剧痛了一下，疼得我险些大叫起来，但是连大叫都不行了，因为嘴被医生控制住了，上有带小镜子的拨牙棒，下有吸唾液器，根本合不拢。看着为俺服务几十年，刚才还活着的一段白里透红的神经被挑在针尖上，我的心啊，是这样的难受啊！

    俺觉得太无奈了，太无助了，太想喊爸爸妈妈快救我啊。心想，要是俺爸爸妈妈看见俺这样受罪，一定会更难过的。

    身体动不了，大脑运行却更灵活了。我突然想起几句古话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这是《孝经·开宗明义章第一》里面的内容，原文是：仲尼居，曾子侍。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顺天下，民用和睦，上下无 怨。汝知之乎？”曾子避席曰：“参不敏，何足以知之？”子曰：“夫孝，德之 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复坐，吾语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大雅》云：‘无念尔祖，聿修厥德。’”据说，这是后人“创作”的孔子语录，《论语》里是没有的。

    单独这句话，意思是你的身体所有的一切包括皮肤、头发这些微小的东西，都是父母赐给你的，你应该都要非常爱惜，不要让它有损伤，这才是孝道的基础。

    对于不敢毁伤，我认为是这样理解的，一是从健康上爱惜自己身体，不要得病，因为得病会让父母难过，不是孝道；二是要做好人，不要因为作奸犯科，被人惩罚，也让父母难过。

    我不注意保护牙齿，弄得如今遭到牙医的“摧残”，我真是“不孝”啊！

    但是，我此时受罪，只是自己难受而已。而有些身居高位者，因为贪污堕落，受到国法的惩治，对他们的父母来说，那是更大的不孝。再如富二代李天一等，还让八旬老夫为天下人嘲笑，不得不辞去军艺音乐系主任之位，可谓不孝之至矣。

    治疗完，回到家里，父母忙问怎么样。我若无其事地说：“没事，没事，就是有点牙髓炎，治疗三次不好就行，一点都不难受。”

    看年近八旬的他们由担心到有限度放心，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