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能帮忙吗?周五(昨天)早晨起床,想着要给北师大传媒学院曾经教过我的老师们送我写的《高阳大帝》一书,表示自己对老师们的感谢。但看天气,细雨濛濛,天气预报里说午后还有雷阵雨,就觉得今天如果老天不帮忙可能去不了了。
早起送孩子上学,小雨停了,自行车飞驶在路上,几处积水在车轮下飞溅,彷佛行在河里。上午,乌云密布,下起中雨来。到中午吃午饭的时候,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我叹口气,决定就不冒雨出去了。
吃过午饭,我坐在办公室边休息,边拿出几本书,写上“某某老师指正”等敬语。八年前,我在职读完北师大传媒学院的硕士学位后,因为自觉没有做出什么值得一提的成绩,基本上就没有好意思回去过,偶尔在外面开研讨会的时候,看到过黄会林老师,在电视《百家讲坛》上看到过于丹老师。陆续听说有的老师退休了,有的老师提升为教授了,总之,老师们都很好,我就放心了。
如今,我写出了一本长篇小说,大家反响也不错,我觉得有必要送给老师们,表示他们的一番教诲在我这里终于结出一个小果子了。
真正的朋友,会真心为朋友的一点点进步而高兴的。就像我的好友涛哥,当听我说我出版了一本书时,高兴的在电话里喊起来。而刘兵、东生、雪峰等好友,闻之也是欣喜不已,尽管他们并不知道书到底怎样,就是为兄弟的进步而喜悦。我的好友孙国是一位在武警工作的作家,收到我的赠书后,一天打了两次电话祝贺,并要张罗着给找影视公司联系影视改编的事,他自己出书七八本,也没看见这么兴奋过。
为朋友高兴,也是是否真正朋友的试金石。几个月前,我通过电子信息告诉一位有几十年交往的人我要出版一本书的时候,我没有等来祝贺和祝福,而是得到一个这样的回复:“别跟我说这个,跟我比,你不是个。”也许许多不是老北京的朋友不太理解“你不是个”这句话的意思,那是老北京街头流氓打架的时候,双方先叫板,互相说对方不是自己一个等量级的对手,叫“你不是个”。我这时才知道,对方几十年一直是内心把我或者把所有人当对手,觉得别人不如他时可以作朋友,一旦谁似乎有点小成就,尽管和他隔行隔山八竿子打不着,也醋意大发,原形毕露。但我很淡然,没有对他再说什么。
对我来说,在北师大几年的学习,是我人生的一件大事,它完成了我由学数学的理科学生向文科转化的坚实基础。当时,北师大传媒学院还叫艺术系,老师们本着要让艺术系发扬光大的精神,刻苦工作,悉心教学,在我学习完后的八年间,传媒学院已经成为北师大录取分数名列前茅的学院。
一边写,我一边回忆着当时求学的情景,想着各位老师的面容。首先要把书送给黄会林老师,一位曾经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的当年的小文工队队员,她是艺术系及后来的传媒学院的缔造者。后面该是周星老师,中国电影研究专家,黄老师的继承者。再就是原来的系副主任桂青山老师,他的编剧写作课,对我的教育很大,我在写《高阳大帝》过程中,经常想起桂老师第一节课说的,“要写冲突”。李稚田老师,他对于评论写作的分步构思法,我一直觉得很实用。(另外本来还有尹鸿老师,他后来到清华大学传媒学院工作,一直是副院长。)
如果说上面几位老师年长我许多,我视之为长辈的话。还有几位老师基本上是我的同龄人,只不过闻道比我要早、要深。张同道老师,一位很有想法的影视现状及实践研究学者,我进艺术系读书的介绍人。王宜文老师,是我学位论文的指导老师,尽管比我还小一岁,但我非常尊敬他,我们电话联系最多。最后是于丹老师,《论语》、《庄子》的现代传播家,蜚声中外的文化学者。
每一位老师的成就,都让我这个作学生的都感到高山仰止。
突然,一道阳光从云彩缝里透出来,照亮三千大千世界,雨竟然停了。哇,老天爷,我爱死你啦!我收拾起书,准备骑车去北师大,低碳出行,人人有份。对啦,还要多带两本,因为上面所有的老师,也许我一个也碰不上,但有两位老师肯定能遇上。
骑车路上,我深呼吸着雨后的空气,沐浴着灿烂的阳光,二十多分钟后到达北师大。正是中午一点多,田家炳艺术楼很安静,所有教室都只有几个自习的学生,还有的教室有即将毕业的学生在准备下午的论文答辩。老师们还没有来,我在一个教室里坐了坐,和正准备答辩的两个地理系的学生聊了几句。这个时候,我知道老师们肯定都来不了,因为周五下午一般都没有课。而我尽管很希望能见到八年来几乎没见过面的老师们,但我知道老师们都很忙,而我也更愿意像以往交作业一样,把书放在学院办公室,等老师们有课的时候就看到了。我希望老师们看到书以后会一愣,不知道是什么人送书给他们,然后打开书,惊讶地发现原来是当初那个基础很差、毕业后从来不敢回去的学生交来的“作业”。
过了一会儿,下午上班时间到,学院办公室的行政人员来到办公室,坐下忙碌。我走进去,英明地发现尽管八年一回,但是学院办公室的两位老师还是一如既往地还在像以前一样忙碌。
邵峰老师一眼看见我,惊奇地说:“你,你不是……,你叫……”
“我是钱庆国。”我欣喜地发现邵峰老师一点都没有变。
“对,你是钱庆国。你来答辩吗?”邵峰老师很惊奇。我哑然失笑,当年我读书的费劲程度给老师们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尤其是考同等学力国家统考的英语和最后答辩时,许多同学没有坚持下来,而能坚持到最后还侥幸过关的我,据说好长时间还是系里励志教育的教材。
“他八年前就答辩过了。”旁边的李国芳老师也马上认出我。我感到惊奇,艺术系出去的学生何止几千,李国芳竟能一眼认出谁是谁来。
我说明来意,并且把准备送给这两位老师的书拿出来奉上。他们就是我出来时,觉得肯定能碰上的两位老师。二十多年来,从艺术系组建,两位老师就一直在办公室工作,迎送了多少学子啊!
八年一回,我终于交作业了,尽管这“作业”在老师眼里也许不值一哂,但他们心里一定会很高兴。肯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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