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强劲的秋风掠过北方的大地,气温骤然下降了许多。早起,人们纷纷换上了秋装甚至是冬装。高大的杨树下,被风吹折的残枝落了一地。
什刹海边,垂柳的叶子慢慢变黄。尽管听不见秋蝉的鸣叫,但我从心里已经听到了那首歌:听我把春水叫寒,看我把绿叶吹黄……
从古到今,人到秋天总有萧杀、凄凉的感觉,似乎秋天与“杀”有某种联系。收获的季节,农人“杀”作物取得粮食,猎人“杀”野兽得到猎物,而秋风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把树叶吹落,让万物凋敝,一切生机在秋风面前瑟瑟发抖。个体的人在大自然的杀机前,显得这样渺小、微不足道。
春走了,花也去,秋意浓。
人生一场大梦,世事几度秋凉。
屈子投江,宋玉悲秋。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秋风秋雨愁煞人……
人们用各种诗句来表达这种情绪,但秋天不管人们喜欢也好,讨厌也好,总是如期而至。
女英雄秋瑾在被清廷的爪牙捕获后,面对清朝官吏以让她写认罪书换取活命的条件,在白纸上只写下“秋风秋雨愁煞人”七个字,慷慨就义,葬身杭州。七个人,道出了秋瑾的决绝、坚定与无奈。据说,下令杀死秋瑾的清朝县官,面对秋瑾的七字绝命诗,思考了一个多月,就上吊自尽了。
每天从外面回家,总是带着一身的寒意。前几天,杭州友人赠我一坛杨梅酒,回家小酌一杯,顿时有种浑身暖洋洋的感觉,驱走了秋寒。友人说,杨梅在杭州是寻常之物,一年间总是亲手泡几次杨梅酒,供家人饮用。人间天堂的杨梅酒,在北方的秋杀中,让我领略了一番西子湖畔的春光。
泡杨梅的酒,似乎不是北方惯用的白酒,大概是江浙一带的黄酒。因为被杨梅染成红色,酒原来的颜色分辨不出来了。江南黄酒,就像江浙士女,温和敦厚而保持坚韧的本色,有正气养颜的功效,以往没有接触过,今日一尝觉得确实不凡。北方饮酒讲究热闹气氛,而杨梅酒却适合家人、一两个好友小酌,讲究情调。
每天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向往着那一杯杨梅酒,以及驱走寒意的感觉。
谢谢杭州友人。“山寨版”陆游词一阕,以兹感谢:
红酥手,杨梅酒,满城秋色湖边柳。北风恶,酒意热。天南地北,小酌两处。喝,喝,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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