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安吉天台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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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网上得知《安吉有个天台村》,我一喜,以为又多了个天台山啊,便查网络,了解到这个村名是安吉县孝丰镇白杨村,而非地名天台。
于是,我便于4月18日,去安吉孝丰镇去考察这个人们传说中的天台村。从苏州乘大巴专程赶到湖州,在湖州工作的学生用车送我去白杨村。经安吉县城递铺镇转孝丰镇12.5公里。路上我想,孝丰地名的含义,丰者,多也,孝丰即孝很多的意思吗?
果不其然,孝丰镇历史悠久。东汉中平四年(185)始建安吉县时,县衙设此,距今已有1800多年的历史;明孝崇弘治元年(1488)建孝丰县,县衙亦设此。因出孝子多故名孝丰。如后汉郭巨,家寒,幼儿常分母食,埋儿养母,掘地得天赐金养母育儿;晋代孟宗,其母病,想吃冬笋,孟宗抱竹痛哭求笋,感天地长出冬笋,孟宗挖笋,熬得笋粥奉母,母病愈;明代杨倪、陈坚等,以孝而名。
我无闲顾及,因赶路要紧,想在当天返回苏州,只在镇上连续几次问路而已。路人告诉我们,沿着325省道前进。然而许多路段并无325省道的路牌,只让我们顺主道前进即可。弯来拐去,越开越是山里。从孝丰镇到白杨村才32公里,车子竟开了一个多小时,因为走走停停,一路打听着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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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下午三点,才看见白杨村口的石碑,好不容易来到目的地,心才稍宽。325省道就沿村边而过。于是,下车前去村边高地,寻找拍摄的地方,试图拍下该村的全景,因为村子坐落在山沟里,怎么也无法把整个村景装如镜头。
村对面的高坡上有几户人家,我边拍照,边去了解村民。村民正在炒制茶叶,我问起他们的来历,他们告诉我说是浙江台州临海人。说到村民的来源,他们说有临海的,天台的,黄岩的,绍兴、宁波慈溪的都有。
我拍过几张照片,便返回停车处,沿公路而进,刚一转弯,就见三四个村民在稻草堆边休息,正与我学生聊天。我下去,一位王姓村民告诉我,说他的上辈来自天台的上研山。后来其他村民说他是村里的治保干部。我便向他打听白杨村村民的组成。
在聊天中得知,白杨村村民多数来自浙江天台,占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比例,少数村民来自很多县,都属于上八府的绍兴的诸暨、萧山,宁波的慈溪、余姚,台州的天台、临海、黄岩,温州的乐清等等。我问他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们说是上辈用小方箩(即用竹篾编成的小型箩筐)挑到这里的。他们建议我去村委会里打听打听,我便来到村委会。村委会前是个金岭广场,广场上有个六角亭,号古驿亭,大概这里是古代驿站所在。
村委会里值班的很忙,办公室里挂满了许多荣誉奖牌。“安广宁毗邻地区先进护林集体”、“安吉县体育先进村”、“农村文化八有达标村”、“新农村电气化示范村”、“安吉县充分就业村”等先进称号。2011年又成功创建县级文化示范村、县级文明村、市级绿化示范村和“中国美丽乡村”精品村,白杨村党组织获得了县级“五好村级党组织”称号。2011年村级集体经济收入61万,农民人均收入14014元。办公桌上有分门别类的服务标示牌,看来村级服务做得相当不错。值班人员让我去找村里原书记,一位姓徐的本家。他给我接了电话,联系好,在家门口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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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前进几里,来到老书记家门口。白杨村位于孝丰镇最北端,村子很长,约有六公里。老书记家在村最西北端,名字叫徐治安,是从天台屯桥村迁入的。我们说明来意,76岁的书记非常热情,端凳倒茶,欢迎来自老家的亲人。于是,我们拉起了家常。书记告诉我:是他爷爷用小方箩把他父亲挑到这里的,当时他父亲才七八岁。来这里的时候,只有小道,村也没有。后来陆续迁来许多人,才逐渐形成了村落。现在有500多户,2000多人口。80%以上的人,来自天台县,因此可以说,白杨村为天台人村。我问他担任了几年书记,他说当了十年书记,村里的许多新变化都是他当手的。
这是一个几乎全由外来移民聚居而成的村落。迁来的原因多种有逃荒,有避战乱,更主要的是听说下三府(杭州、嘉兴、湖州)生活条件好,选择良好的生存环境而来。据老书记所说,大部分人都是在清光绪末年、民国初期迁入的。
白杨村以天台话为标准方言,也就是天台话即白杨村的普通话。虽然也有说其他方言的,但基本被天台方言所同化。这些天台人至今保留天台人生活习俗。村民杂姓,从大地林、祥里、白泥坦、张家庄、潘岙杨、屯桥等村迁入的都有。其中徐姓由屯桥迁入,杨姓由雷峰潘岙杨迁入、林姓由大地林迁入等。有些村民已经与天台老家取得联系,也入了天台氏族的宗谱。但也有至今不知道从天台哪个村迁入的,也从没有回天台探过亲,也不知道自己的祖先,更不知道故乡的左邻右舍,成了无根游民。但是书记告诉我,姓徐的从屯桥迁入的人,只有书记一户,其余徐姓人又是从别的地方迁入白杨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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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认亲,书记笑呵呵,说起来还颇有故事。也就是年前才认亲的。他小儿子在湖南当兵,与南京的战友在闲聊时,谈到自己从天台迁去的,南京的战友及经多方联络,才打听到屯桥。今年春节时,他们包了一辆面包车去过了天台屯桥村。我是个屯桥村人竟不知道这事,看来颇汗颜哦。在村委会联系时,难怪老书记听说姓徐的从天台来找他,还以为是他的亲份呢!!屯桥村的亲友已经来这里看望过他们,也把他们载入宗谱。
见到我是屯桥人,又是他亲族附近邻居,更是高兴,硬要我在他家吃饭,并要在他家住宿,以示亲情。因为时间关系,我们不得不告别老书记,赶回安吉,还湖州。
后来我才知道,以前天台俗话说“下三府烂”,意指部分天台人出门到安吉等地做生意或者做手艺,就不回天台,与当地妇女结婚成家了。被流守天台的人称为“下三府烂”,指他们不回老家,烂掉了。到下三府经商或做收益的人较多,但是像这样一个村绝大部分又天台人组成的绝无仅有,可能在整个杭嘉湖地区来说,仅此一村。
这些天台人可以称为拓荒者,具有很强的生存能力,还把天台的生活方式带去了安吉,并在那里发扬广大,他们是白杨村的主人,如今他们的生活条件都很不错。我希望也祈愿那些还没有找到亲人的村民也要想方设法找到自己的根,但愿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好。
后来,徐治安老人偕家人来天台平桥的屯桥村亲族家走亲拜年,我土地拜会了他,送了几本书给他。——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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