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
这句话牵连比较大,主要是“邦有道,邦无道”之类的话语在论语有好几处。例如:
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
宪问耻。子曰:“邦有道,榖;邦无道,榖,耻也。”;
子曰:“直哉史鱼!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
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子诸侯出,盖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天下有道,则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
其他人的注解就不列出来了,无非就是鸭子认为天下鸭道,得赶快显摆,当天下鸡道时,那就缩头乌龟。按此逻辑,这时该鸡出来显摆了,风水轮流转。大奸大恶者,做鸡兼做鸭,左右通杀,显摆了两千多年。那些注解都不约而同地纠缠在要什么时候做官上,忘了孔子是先说“笃信好学,守死善道。”,然后再如何如何。这也和孔子曾拿史鱼和蘧伯玉两人出来说事有关,孔子教的不少是朝野重臣,举当官的例子也是自然的事情。史鱼和蘧伯玉的职业是做官,孔子说“邦有道,则仕”是恰当的。但邦有道,君子除了做官就不能干点别的么?把“人能弘道”改成“官能弘道”得了。现则官,隐则君子,这种左右逢源永不亏本的行当,怪不得颇得天下人之心,人人争先与儒为伍,沾点光也好。现今更有人要搞什么儒教,恨不得弄个世界标准出来给自己脸上贴金,可以趾高气扬地标准大众,合标准者可以享用“现则官,隐则君子”的权利,不合者快去求他舔他腚股,反他者就标准些颜色给你瞧瞧。狼子野心,居心叵测,挂孔子羊头卖自家狗肉的又一新鲜例子。
不好意思,一开场就扯远了。看回《论语》的这一章,“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和后面似乎打不上关系,孔子又在说“疯话”了吗?
笃,马行顿迟也。《说文》,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礼记·中庸》。笃信,慎行慎言的意思,“笃信好学”不是老实巴交象拜神一样好学的意思。守,从宀,从寸。宀表示房屋;寸是法度。合起来表示掌管法度。死,名词,固化、坚持,守死,遵守法度之规,这个规,就是“不患,无位,患,所以立”,。善道的“善”,和善人为邦百年的用法一样,使道善,缺了孔子,道亦无增无损,人所能做的是循道善行。守死善道,所有的注解都是拼死守住好的道,好笑,好的道需要鸭子拼死守住吗?没有鸭子,好的道就消亡了么?鸭道才需要拼死守住。“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四个动词加四个名词,通俗点说就是“慎思慎行,好学不倦,依据“不患,无位,患,所以立”和”政者,正也“的内圣外王,循道善行。”的意思。而后面的话呢,是围绕这句话来补充说明、论证,而不是教导大家有好处就上,没好处就闪。
“危邦不入,乱邦不居”,邦,地方的意思,我们一说“邦”就要和国家绑在一起,在《论语》,国家有一个正规的表述——“国”。这是孔子的一个喻证,即“比如说,作为常识我们知道,社会摇摇欲坠随时倒坍的地方是我们不会去的,混乱的地方是我们不会去住的,借以强调君子仁行,不是迂腐地形而上,要具体情况而定”。假如以为孔子是在训导我们这样的常识,那不是当孔子弱智的么?孔圣人在教大家吃饭哪?接着孔子进一步诱导:那么在仁行过程中,怎么判别危邦乱邦呢?这是一个很实际很关键的问题,这才是孔子的水平。“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天下,是一个所有的判定,即所有的情况;有道,即符合道;无道,即不符合道,前面说过道是无增无损的,把“无道”当“道不见了”解的,是因为他们把自己心里的私道当孔子说的道了,然后以为孔子是在教他们逃之夭夭;这句话的意思是:“不论什么情况,假如符合道,会出现合道的种种现象或者结果(比如说人不愠),假如不符合道,是不会出现合道的种种现象或者结果。”,这是在引导大家如何笃信好学守死善道,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能一根筋地学啊死啊。最后,孔子再进一步举例说明“合道”的判定,“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注意,”邦有道“和”贫且贱”是对立关系,“邦有道,贫且贱焉”是某人说的一句话,“耻也”,谁耻也?当然不是说他面前的这帮子弟,是指说这话的人,这句话意思是:”如果有人说某地方合道而兴,但民众贫且贱,那他胡说八道,羞呀;如果有人说某地方背道而衰,但民众富且贵(即人不愠),那他也是胡说八道,羞呀“。
OK,孔子是在告诉大家如何”笃信好学守死善道“,但后人以心释仁,以势释仁,终究掉到”官“字里出不来了。自古众儒解论语,还不如让鸭子来解,起码解成鸭道的后果没那么严重。
继续。按照猪肚“有道”、“无道”的解释,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这一章是接续上一章的。孔子告诉我们具体问题具体应对,判定“邦有道”时,“笃信好学守死善道”的具体方式之一就是“危言危行”,判定“邦有道”时,“危行言孙”,行,还是要继续危,但言要少要委婉要谨慎,明哲保身是要的,这是斗争艺术,但不是有事就躲起来的“隐”。这一章进一步具体指导了君子仁行的“笃信好学守死善道”。
宪问耻。子曰:“邦有道,榖;邦无道,榖,耻也。”,这一章更是强烈表达了孔子斗争的决心。这一章从排比句式看,应该是漏了两个字,来源也是有公案的,有人说是宪自己写进去的,这里不讨论这些,先当做是宪的回忆录,他记起当年孔子说过这句话。“榖”,还是缠师依据《诗经》解的意思,“活着,生”。在邦无道中活着,是羞耻的,一定要改变它,让它邦有道。
子曰:“直哉史鱼!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这一章是以史鱼和蘧伯玉为例,阐明孔子对邦有道无道时两种斗争策略的看法。这是高官的例子,对做官的人当然有直接的指导意义,但凭这句话推至“官能弘道”的境界,就绝对不是孔子的意思了。象史鱼那样无视实际情况直来直去,也是值得赞叹的,“直哉”,孔子一点都没有否定史鱼的意思,但是后来的一帮利欲熏心的家伙竟然闹到以史鱼为耻的地步。孔子赞赏史鱼的风格,但还是认为斗争要讲策略的,不是不争。“卷而怀之”,“卷”的意思,其实是对应前面的“直”,就是“危行言孙”的形象表达,哪是那些鸭子不如的垃圾理解成卷铺盖走人之类的。“怀之”,不是当私家宝贝藏起来的意思,而是关心、关注,这不就是“危行言孙”么?
最后一章,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子诸侯出,盖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天下有道,则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这一章的解释,猪肚要另发一贴,因为孔子在这一章讨论的不是君子仁行的事情,而是对他所处时局的一些见解,这要考究东周春秋时期的一些具体状况了,猪肚不是史学家,估计得花好些功夫补补功课才能说了。但只要“笃信好学守死善道”,这一章对现今是肯定有其中的启示意义的。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