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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三季

(2008-09-11 22:07:19)

标签：

酷暑

体香

绿意

浮雪

云霭

最美丽的观众

分类：原创散文/感悟

人生三季

    一个比一个丰富，一个比一个沉重，检阅成长的岁月，三个季节。
    春季。从什么时候起风的，谁也说不清楚。先是拂面如扇，继而浸肤如水，终于到了翩翩欲飞的时节，当然谁也不愿意就这样随风而逝。黄昏也说它冷了，于是有更多的飞燕赶来加班，穿梭不停，含泥衔草，像真的要把最后一缕苍瞑织得更浓更密什么的。不再有浮雪耀银，冬日的葬礼早已结束，遥远而又未知的天际，兀自牵着几束马尾，愈拽愈长，愈长愈淡薄。收回思绪的飘渺，这才发现原是庞然而踞的躁动，已然愈飘愈远，再也追不上来了。纯洁、稚嫩和探索，这艘三层套色的渡轮，正踏着万顷绿意，逶迤地驶出浮标夹道的水巷，向汪洋。
    春季，散发着清凉绿意的体香，传递着一个寂寞灵魂的开始。检阅衍生的岁月，发现一束火焰，尤在开端和末日的黑暗间闪烁。虽千里之外，却依稀可辨。发现一个生命，一个千瓣的心灵，预感带几分惆怅，创造带几分悲壮，如此而已。月光下，夏之渐近而不知酷暑的心灵啊！
    今季，无寐，无鼾，在浩渺的天际，深远着重复的苍老和年轻。绿浸的阳光，小小的悲悯，小小的困惑，小小的无眠。当汹涌的浪潮击打着懵懂的海岸，多少光，多少清醒。
    夏季。如火的七月，繁茂的枝叶变得和云霭一样浓郁，如含笑少年那任意遐想的梦幻，酷暑仍在冷静而从容地寻找渗透的捷径。
    这是假日的季节。空中到处都是可嗅得到欢愉的懒惰，绿枝红蔓混和的体香。远处，连绵起伏的麦浪豆波衬着奔跑，乱嚷，在绿坪里打着滚的男孩和女孩们飘逸的发与裙。这一切跳动的丰富和豪华，呈现出生命异样的色彩。闭上了眼睛，心中亦是碧草萎萎。这是一个深邃的七月，兴致的天使们渐渐已散去，终于都散了，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散了，正如当初，莫名其妙的聚拢来一样。偌大的视野中，只留下几声虫唧鸟鸣，只留下，走不掉又没人坐的靠背长椅，怔怔地对着暮色发呆。在这重重叠叠浓浓浅浅的绿思绿想中，徒劳地淋下了一汪沁凉而纯粹的寂寞，是享受，还是忍受，让人无法分辨，只能孤悬于回忆和无尽的期待间，像冷漠无情的钟摆，向虚无的两极逃遁，而又永远不能逸去。
    夏，仍懒洋洋地长着，肥硕而又迟钝，丰富多彩的未来被散漫的酷暑所遮掩，讨厌的阴翌拽着落日的衣襟，在地平线上赖着不走，天边观望的北极星，在愤恨地眨着燃烧的眼睛。
    秋季。那年的秋季特别的长，在渐渐寒冷的天气里，久久不枯。空气又干，又爽，又脆。到处弥漫着树叶散播的死讯，如一段雏形的永恒定格。记忆中另一季美丽，亦是一个不快乐的秋天，许多畸形的片段，七巧板似地合而复分。一个季节的真空，咽过难以消化的嘲讽，消化过难以下咽的凡俗冷漠。毕竟，那时哭过，若非笑过；怨过，若非爱过。好--险！玄梦里的一声刹车，摆脱了与死神的擦肩而过。庆幸自己还活着，母亲在黄昏的檐下，父亲在记忆的灯前。可爱的小女孩依然在做她的稚梦，梦七个小矮人和美丽的白雪公主。
    曾经的美好，如蒲公英的岁月，一切都吹散得无影无踪。
    想此时，该徜徉于哪一个季节，等待第一幕拂晓，浸在这三季的幽深，一只膨胀到饱和的母体，正在将生命延续成另一种生命的稳健。三季的手指呵得人好痒，钟声仍在响，催人奋进。
    秋暮，冬至，春会归。
    人已然，走过三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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