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河畔特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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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进入特维尔,路两旁的白桦树就明显增多了。
俄罗斯是个森林大国,从圣彼得堡到莫斯科的公路几乎就在林海间穿行。铺天盖地的绿树一直延伸至远处的地平线,可惜愚钝的我大多不认识。内心有了几分暴殄天物的惭愧,但这并不妨碍我喜爱这些绿色的精灵。好在对白桦树还是略知一二,在这次俄罗斯之行中也可聊以自慰了。
白桦是俄罗斯的国树,大多地方都可见到它修长挺拔的倩影。在俄罗斯的民歌中,白桦经常是歌咏的对象。画家们也对白桦情有独钟,静谧的画面中白桦树亭亭玉立玉树临风。白色树皮上点缀着随意布散的深色斑纹,有如一只只好奇的眼睛,浩瀚的林海弥漫着神秘的气息。
白桦的生命力很强,是植物界中的先锋树种。荒芜贫瘠之地抑或森林遭遇大火后,白桦树总是一马当先,率先冲禁锢实现绿色光复大业。
在俄罗斯旅游,对于饮食最好不要抱以太大的期许,这样也就不会过于失望。到特维尔后吃了一次中餐,例行公事般的内容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但因餐厅与一片白桦林为邻,因而也就原谅了它形式的简陋和内容的平淡。
白桦与白桦亲密地紧挨着,手掌似的绿色叶片在空中时不时友好相握,发出了欢快私密的絮语。正午的阳光很温馨,微风钻进树林惹得树叶上下舞动。被白桦林筛过的太阳光柱,如同舞台上的追光灯不停地变换着位置。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白桦林中的光线,连色彩也悄悄地发生着神奇的变化。置身其间如同步入了童话世界,惬意地不想出来了,恍惚间说不定会遇上白雪公主与可爱的小矮人。
特维尔心甘情愿地被白桦林紧紧地包围呵护着,更不介意伏尔加河诗意地将其一分为二。
现在我们就伫立在伏尔加河之畔,这期待已久了。忍不住伸手捧起清澈的河水,珍珠似的水珠从指缝间挣脱又跃入了水中,清净透明的凉意沁入心脾。一只孤傲的禽鸟高贵地巡航着它的领域,务实的野鸭不时钻入水中试碰着运气,伏尔加河幸运地保留着它的原野韵味。
这是一条伟大的河流,孕育出了俄罗斯这个倔强的民族。它长途跋涉三千五百多公里,一往情深地扑进了里海的怀抱。可惜里海被大陆围了个水泄不通,不是真正的海洋,因而伏尔加河只能委屈地列入内流河的行列。可它依然是俄罗斯乃至欧洲的第一大河,并在世界内流河中名列榜首。说是内流河,伏尔加河还是巧妙地借助其他水系,与波罗的海、黑海、白海和亚速海实现了无缝对接。伏尔加河是俄罗斯的母亲河,是一条名副其实的黄金水道。
批判现实主义大师列宾,与这条大河有着千丝万缕的不解之缘。长期生活在社会底层,多少次徘徊在伏尔加河之滨,列宾目睹了太多的世事沧桑。当他有了属于自己的画笔后,艺术的激情如火山喷发难以抑制。油画《伏尔加河上的纤夫》成了列宾的成名之作,并由此奠定了他在国际画坛的显赫地位。背景荒芜凄凉色彩迷蒙沉郁,一组衣衫褴褛奋力挣扎的纤夫酷似雕塑群像,有着震撼人心的艺术魅力。苍茫之中倘若你听到了《伏尔加船夫曲》的旋律,也在情理之中。
特维尔离莫斯科很近,但又保留着恰到好处的矜持距离。所以它没有被庞大的莫斯科湮没同化,特维尔始终保持着属于自己的尊严。虽然是莫斯科的卫星小城,却闪烁着自己独特的光芒。在俄罗斯的金环带上,特维尔是极其璀璨的一颗明珠。特维尔还是一座英雄小城,在二战的保卫莫斯科战役中曾立下了赫赫战功,那时它被称为加里宁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