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训练之三】莫奈、德彪西与日本浮世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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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德彪西曾说:“我的海景更多可归诸于画室中的风景。”(1903年9月写给朋友Andre Messager的信),这句话给我们透露了德彪西音乐创作的一个秘密——画室灵感,而灵感之一就是日本浮世绘。
(一)
大约是1871年的一天,荷兰阿姆斯特丹,22岁的莫奈在一家食品店发现了一些绘有日本浮世绘的包装纸,这些画实在有些特别,他二话没说,立刻买了一张。从此,莫奈深深爱上了浮世绘,浮世绘不仅改变了他的人生,也改变了西方艺术史。
五年后,他为他的第一任妻子画了幅画,名字叫《穿和服的女人》,画面上,莫奈的金发妻子穿着和服手持纸扇,背对着一面凌乱的贴着团扇的墙,摆了一个生硬的POSS,怎么看怎么别扭。日本传统艺术的审美心理是 “不重理性重悟性、不重繁杂重简素、不重热烈重闲寂”,看来此时的莫奈还没有触及到浮世绘的神髓。
但这丝毫不影响莫奈对浮世绘,对日本的爱。他一生购买了浮世绘大师北斋等创作的243幅浮世绘。1883年42岁的莫奈,搬到距巴黎一小时的吉韦尔尼,一座十分宁静的小村庄,在那里他建造了一座日式的园林,其中最醒目的大概要数那座横跨池塘的桥了。这里是他的天堂,天堂里有他的最爱——睡莲。最后的几十年中,莫奈痴迷地画着他的睡莲,直到几近失明。
(二)
莫奈对浮世绘的迷恋甚至影响了他在音乐界的朋友,比他小很多的德彪西。众所周知,德彪西的交响诗《大海》(LaMer)的创作灵感就来自葛饰北斋的《神奈川冲浪里》。德彪西曾说:“我的海景更多可归诸于画室中的风景。”(1903年9月写给朋友Andre Messager的信),这句话给我们透露了德彪西音乐创作的一个秘密——画室灵感,而灵感之一就是日本浮世绘大师葛饰北斋的《神奈川冲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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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看《神奈川冲浪里》,觉得北斋把滔天巨浪画成无数凶狠狰狞的利爪,实在富于想象力。画中即将被吞没的木船和远处的富士山与巨浪相比未免太渺小了。联想此次日本大海啸,不禁心中暗惊:日本人对大自然的威力早有领悟,北斋的画便是其一。
德彪西终生对大海怀有圣洁的虔敬之情。他曾写下自己对大海的崇拜与赞美:“我现在又二次地和我的老朋友——‘海’在一起,它永远是那么变幻无常,那么美丽。它的确是是然界唯一可以使你安份守己的东西,然而,我们对海的尊重总嫌不足。我们决不可把备受日常操劳而变得畸形的躯体浸入其中。的确.我们的手、足是在令人发笑的节奏中移动——它足以使鱼儿们哭泣。海里只应让那些半人半鸟的海妖们去漫游;你能奢望那些高贵的仙人们再回到时常被糟踏了的海水中去吗?”
大海为德彪西赐予了丰富的意象和色彩,而这些意象和色彩在德彪西的音乐作品中则变幻为绮丽多姿的和声。德彪西说:“谁会知道音乐创造的秘密?那海的声音,海空划出的曲线,绿荫深处的拂面清风,小鸟啼啭的歌声,这些无不在我心中形成富丽多变的印象。突然,这些意象会毫无理由地,以记忆的一点向外围扩展,于是音乐出现了,其本身就自然含有和声。”
然而,德彪西的音乐绝不是对自然的复制,就像北斋的绘画并非是对自然的如实摹写。在他们那里,无论是我们看到的还是听到的,都不可能是纯粹客观的大海,而只能是北斋的大海或者是德彪西的大海,然而我们要说这也许才是真正的大海。
《大海》第三乐章与北斋的《神奈川冲浪里》确有神似之处。这种神似来自于他们对自然的理解有着惊人的相似,即回忆与印象中的大海“比现实中的大海更值得回味,因为现实中的美丽大海往往过于压制人的思绪。”难怪德彪西在其《大海》总谱的封面采用了北斋的这幅名画。只是德彪西的想法更多一些,他说“音乐要胜过绘画,它能囊括色彩与光影的所有变化。”他企图用音乐捕捉“想象中的风景”。
《大海》第三乐章:风与浪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