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会有的
她家在城里的偏东方向,乘地铁20多分钟直接到达,中间不用换乘,倒是很方便。因为是头一次去,她特意到车站来接我,老远就看到她一身宽松的短衣短裤,一头蓬松黑白参杂的飘发,必须要拥抱一下了。
做客的还有两位客人,其中一位是她新识的旅友,人长得瘦瘦的,皮肤略黑,人很随和。另一位是我们都很熟悉的朋友。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多了一人,戏份更浓烈。她们看来是常客,蹿来蹿去的很熟悉。我则先熟悉一下环境,看到了宽敞的客厅,大晒台,绿油油的菜园。复式结构的房间,高大的屋顶,窗帘,吊灯,像是在酒店。硕大的房间里真要找个人都跟捉迷藏似的。
朋友是个洁癖,记得上班时再忙中午也要刷牙,大家常用的裁纸刀和剪子之类的,她用时也要先刷洗干净。现在家里依旧是一尘不染,整洁干净。勤劳的优点一点没变。我们随意吃食抛洒,扔给我们一个大盆,其它她倒丝毫不介意。人依旧是热情,开朗,善良。
朋友是个漂亮坯子,尤其是一双会说话水灵灵的大眼睛,很迷人。可以和任何明星媲美。在任何场合都可以听到她爽朗的笑声。现在脸上依旧有着润人的光泽,精力旺盛,依旧有魅力。她是典型的湖南妹子。爱吃辣,说话也是充满辣味。刚到北京时不适应这里水土和气候,三天两头的闹毛病,身上常过敏红肿,满脸起疙瘩,常发烧打吊瓶,请病假更是经常事。我们常去她家看望,记得那时她住在老公单位的筒子楼里,一间大约14米左右的房子,做饭在公共楼道走廊,屋内是上下铺,孩子睡上面,小两口睡在下面。一张圆桌吃饭,一个写字台和电视,一个洗手盆架。房间很挤,可以说简单的不能简单,但家里依旧收拾的干干净净。
她那时不是正式工,属于借调。一直拿临时工资多年。孩子上学是借读,要交赞助费。记得那时我们常把一些劳保用品和孩子不穿的衣物送给她。因为水土的不适和待遇的不同,她常常想念自己的家乡亲人,我们也常常安慰她,记得那时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不急,面包总会有的。
现在吃的穿的大变样。先是解决了户口问题,接着转正,房子调到半地下两居,接着又陆续几次搬家,生活质量不断提高。老公聪明勤奋,能挣钱,现在房子不止一套。孩子也有了稳定的工作。比起那曾经的14平米小屋,可谓是鸟枪换炮了。
老公曾在骚动年龄多次提出过和她分手,朋友也曾多次流泪和我诉说过心中的苦恼,但最终她坚守阵地不离不弃。而今早已度过危险时期,平安安稳度晚年。现在俩人相互疼爱,相互关心。聊天中处处可以感受到两口恩爱的关怀之情,心中甚感欣慰。
人们现在一种说法,真正的朋友不是出去吃馆子,是要在家里由主人亲手下厨做着吃,这样才透着亲密和私密。主人勤快会做饭,一盘腊肉炒红白豆腐,一盘酸菜鱼,一盘米粉肉,一盘素炒白萝卜丝,主打菜就是海蟹,一大盆。我尝了一只蟹,蟹钳和蟹爪扔到一边嫌麻烦。主攻米粉肉和白萝卜,米粉肉里面有山药,爱吃。
家里有五粮液,两位朋友一定要喝白酒,我选择了法国红葡萄酒,酒水下肚,开始海聊天聊。说起那位瘦瘦的旅友,瘦骨灵精地还真能吃,都是一头白发了竟然还一直不会做饭。具朋友讲,年轻时她就带着孩子,姥姥家吃完,奶奶家吃。现在孩子结婚了,下班后儿子儿媳一人拎一个塑料袋,装着各自的晚饭,这位婆婆就是不学做饭,真是各家有各家的过法。两位朋友的嘴巴和手就没闲着,吃着螃蟹一刻不歇。“真新鲜,真好吃”,赞不绝口,透着好口福。大家畅聊喜吃,一顿饭吃得很暖心。
临走时两人还要各自装上一袋子螃蟹带回去吃。她俩说每次来她家都和小鬼子扫荡一样,连吃带拿的毫不客气。主人看我没带什么,送给我一盒黄山毛峰茶叶,正巧我想喝点绿茶,就不客气收下了。主人又从她家腌菜缸里拿出自己腌制的酸豆角分给我们每人一些,这些吃主真是连吃带拿毫不犹豫,自己都觉得脸皮有点厚。
从她家变化看世间百态,岁月延伸和人生的起伏,不由令人有些小感慨。
无意间想起那句常说的话:面包总会有的。
面包终于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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