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居士者,陇右人士也。
《禹贡》云:禹分天下为九州。陇,雍州之属也。汉武建元中,张骞出陇右,连西域,约诸国共击匈奴,雍、凉遂成丝路锁钥之地,兵多会于此。汉、唐之际,匈奴、突厥、吐谷浑屡犯境,陇右烽火不断。后有文人咏之,多为离别征战闺怨之词,辅以大漠、边关磅礴,雄浑之气,是为盛唐“边塞诗派”也。
金城,陇右重镇,兵家必争之地也。无心居士,久居于此。某岁,色图效张骞,往西域,经金城,老丹、居士闻之,乃相邀驻马,设宴款之,遂相识。居士性豪侠,喜游走,好结交天下游侠之士,颇有战国孟尝,平原,信陵之风也。
居士善驾,入结社,曰“异族”。异族之人,喜驾车,驱之攀山涉水,翻沟越壑,以显人车合一之能也。居士常驾车与之会于大漠中,以较技艺。后,常往来于甘、绥之间。某日,与色图约,会于坝上。色图问之:君何在?答曰:绥西也。绥西至坝上,千里也,然居士午时即达,人皆称奇也。
己丑春,吾师色图与左大食,冬鱼游于皖。归日,途中传书与吾,上写道:“吾等已过齐鲁之地,汝速去酒肆之地摆酒侯之”。问之:偕几人?答:四人也。吾闻言惑之,大食,冬鱼只二人也,何来相携四人乎?心遂存疑...
晚,吾师偕众人将抵,吾出门迎之,顾盼左右,竟不见其踪。时一人径直入,四目相会,余顿心生亲近之感,乃不知何方人士,遂上前握手迎之。须臾,吾师等众人赶到,见二人虽互为施礼,然竟无一语,乃告知,此兰州居士也。此实吾与居士初逢之事,不知可有天意乎?
席间,居士献青稞美酒于堂,众人饮毕,赞之。居士见吾师善饮,遂于秋,再入青海,寻窖厂,觅得青稞酒数百坛,自青返金城,后几经辗转,送之于京,此情此意可鉴乎?!
居士喜游走,在金城有威名,平日尝驾车与友行游甘,青各地。己丑仲夏,吾等京人欲走大唐文成公主进藏之唐蕃古道。初询之,以实相告,并约吾等金城相会焉。是日晨,飞金城,不料恰逢风雨,断交通。比至金城,已近夜。然居士相约一甘金城网友,自午后苦等至日落,竟不进一米,金城驴友人心之诚,居士之威信始见也。
翌日,居士驾车与吾等同行。行至一盘山隘口,路狭,车行缓,有车逆行之。于是,往来人车互阻之,路遂不得行。众人不得过,以为祸,急之。居士出,步行上山远望,乃知前并无祸,唯逆行者恶也。遂发动众人,逐一劝逆行者退,后来者依序排好。前车始下,路渐通。然,值路通顺之际,又有无德之人,逆行而来。眼见功亏一篑,居士乃指挥我京人三车,从容不迫,合力阻挡逆行之人,以顺下行之车,路遂通。其间,居士于海拔3000余米处,奔走往来,指挥若定,其德其能现也。
后玛多颠覆,京人逢难之际,居士弃家人于不顾,驾车往来救护,并疾呼金城友人相助。倾其囊与吾,以备不测。京人感之恩,返。至京,伤者尚待救治,然竟有宵小之辈,公然诘责,恶语中伤。众人皆疑,咸以为吾等京人,屈之也,流言遂不绝于耳。彼时,众人皆隔岸观火,唯居士一人挺身而出,仗义直言,直诟其病,吾等之难稍解。
评曰:
商纣王昏聩无道,残忍暴虐,听信妖女谗言,竟剖忠臣比干之心焉。然比干虽无心亦不亡身,何哉?忠义之士有仙人相助也。后比干卒,竟成千古名臣也!无心者,盖与世无争,效法自然也。有心者,乃有情有义,贤达善良之人也。虽“无”却“有”,互通有无,此乃修身养性之境界也。然无情无意,心不向善,虽有心者,又与犬豕之肺腑有何异哉?
初,与居士未尝谋面,遇之,竟然两手相握,何哉?缘也!太史公《史记李将军列传》言李广之善,云“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见居士,始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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