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汉卓律师事务所
韩冰
春节刚过没得可忆,按照通俗说法,过了正月十五才算过完节的话,现在还在春节当中就更谈不上忆了。翻看旧照片,突然想“忆”一下儿时的春节。
儿时过春节的感觉跟现在实在不一样,有好东西可吃,有新衣服可穿,有灯笼可舞,有鞭炮可放,有亲戚可串,有一种憧憬和渴望,和在一起就是快快乐乐。在我记忆当中,北京没有不下雪的春节,天经地义,只有下雪才叫春节,而且越是春节雪下得越大。把鞭炮放在小雪包里,炸开的瞬间煞是好看。不过威力很小,只是那种被称之为“小鞭儿”(小鞭炮的简称)的东西。好像那时的鞭炮就只有“小鞭儿”和“二踢脚”(地上炸响飞上天再炸响)两种。“二踢脚”都是大人们放的,小孩儿只有“小鞭儿”的资格。现在鞭炮的种类繁多,尤其表现在观赏性方面,年三十那一刻热烈的绽放不必焰火逊色。据说那时每年放鞭炮伤者也为数不少,我曾经受过的小伤就是脚踝被炸了,还伤心地掉泪了,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新袜子被炸了一个洞。
年三十的晚上是全家人聚在一起包饺子的时刻,我是做饺子馅、和面、擀皮、包饺子样样在行。从剁肉馅菜馅开始,两把刀同时轮番交替飞舞。饺子馅除了白菜的没有别的,把大棵的白菜剁成泥装;再拿蒸馒头用的笼屉纱布裹着挤干水份。有了洗衣机之后为了省力,把剁好的白菜放在甩干桶里,因为缺乏经验,甩的时间过长了,菜泥看起来像锯末了。虽需要挤干水份,但也不能一点儿水份没有。有了失败的教训,再次就恰到好处了。由此可以总结出两点:一是科技让人变得懒惰,二是科技可以实现标准化。前者不必多言,后者与人工挤干相比肯定能够做到标准。同样是人工挤干,还有力气大小、用力大小之分呢。做肉馅虽没这个过程,但因为很费力,也要考虑变革,于是就直接从肉店买肉馅,可是据说肉店的肉馅都是不好的柔绞碎来卖,而且价格还高(毕竟经过了加工嘛),所以这个变革的尝试很快夭折。但随着买了手工绞肉机也不再去一刀刀地剁了。
说起包饺子,还值得一提的是不同的包法。一种叫包,一种叫挤。包出来的饺子与挤出来的饺子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包的比挤的馅大,但包比挤的慢。挤,就是双手一掐,而包是要双手一点点地捏和。不过,就像孩子学步,先走再跑;包,是必须经过的程序。父母开始教的时候,我们兄妹三人就把自己包的单独放一边,因为包出来的不标准,有大有小,不能放在一个锅里煮。经过多次实践之后,再学会了挤,就取得了跟父母挤的饺子放在一起的资质了。还有一种必须用包的方法来做的,就是一些小花样儿,还有就是和咯;这个东西不是必须要包的,往往是因为面和馅没有掌握好比例,面多而馅少,就用两个饺子皮包一个圆形的东西出来。
俗话说,好吃不如饺子,舒服不如倒着。现在想来,包饺子原来是过年改善伙食的一种需求,再后来最重要的是家人在一起的那种其乐融融的感觉。尤其是母亲最善于包饺子,她可以让大家都不动手自己用几个小时来完成这些,需要的只是大家都在。最近几年,没有了大年三十包饺子,也没有了邻里街坊串门的了,前几年又鞭炮禁放,春节似乎失去了本来的意义。现在放起鞭炮来,隐隐约约有一种闹的感觉,那种闹是自己闹自己,也是大家相互在闹。如果再没有了带孩子去玩耍,真不知道过春节还能意味什么了。难道除了有个长假?
因为无雪的春节让自己痛下一个决心,如果明年还是这样的春节,一定要找个下雪的地方去过,找找儿时过春节的感觉;似乎在自己内心里总是觉得只有那个才是春节,毕竟很多美好的记忆都与那个情景关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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