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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我闻之挣扎》第八章

(2015-09-01 16:05:26)
分类: 日记

第八章

从那晚以后,曾总对我的态度,有了明显变化。

他突然对我加倍地关心和照顾起来。我的薪水,涨到和金剑一样高了,还有了一辆捷达车代步,费用由公司报销。曾总有事没事就来找我闲聊,还请我去吃饭喝酒。

我这才发现,原来,曾总真的很会做人。

许墨,小昭和小山东,仍在大杂院里干着老本行。我手头有了钱后,就联系了一家烹饪学校和一家电脑培训夜校,帮小山东和小昭缴了学费,送他俩去学习;等他们领了结业证,再帮他们找份工作。也免得他们偷盗日久,积习难返。

只有许墨,既无爱好,又无专长。整日懒懒散散,对什么都蛮不在乎。我劝他,他就说,钱,算什么东西?多就多用,少就少用。得手了,嘬一顿,失手了,饿一顿,又有什么差别?风光也是一辈子,潦倒也是一辈子。

还未满二十的大孩子,居然会这样看破红尘,无欲无求,无爱无恨。我怔了好久,心里泛起一股难以描绘的酸楚。

我隐约在曾总面前透露有个小兄弟一直找不到工作,他二话没说,马上把许墨安排进夜总会,当了服务生。当换上雪白的衬衣,结上漂亮的领结,刚换了发型的许墨摇身一变成了个俊美小生,脸上终于焕发出他这个年龄所应有的蓬勃的青春气息。他那懒洋洋的笑意,少了些颓废,多了些欢快。

我的一桩心事终于放下了。对曾总的印象,顿时好了起来。

金剑休养了一个月,才回来上班。他说这个月辛苦了我,要我好好休息几天。

一空闲下来,我顿时变得无比空虚。

现在,二哥已经不再每晚10点,到那电话亭旁等我的电话了。我们通电话的时间,改在了每周星期天晚上10点。

他给我带来的婉儿的消息,越来越少,越来越模糊。他说,区委书记有意栽培他,让他进了党校进修,他很忙,没有时间经常去帮我传话。

我理解他。我知道,他一直热衷仕途。以他那样高的智商,那样细密的心思,很适合从政。他一心想出人头地,他的坚韧和勤奋,非一般人可以比拟。

我和婉儿,曾誓言要共渡一生不离不弃,却就这样天涯相隔,再未能见,连话也未能说上一句。

往日上班辛苦,回家倒头便可入睡。这几天一闲下来,就经常做梦。少有好梦,多是各种各样的噩梦。我常在噩梦中惊醒,然后浑身冷汗,呆坐至天明。不知道是长期夜班,导致生物钟紊乱,还是内心深处,藏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不祥预感。

我不敢深想,拒绝深想。

一空闲下来,我还无意中发现了金剑的一个小秘密。

虽然对门相邻,我们因是轮番倒班,竟很少碰面。

这几天,金剑每晚都呆在“欢乐园”,他家中却有灯光亮起,还偶有脚步声传来。这家伙,一直劝我要远离女人,难道他自己却金屋藏娇?

有一天傍晚,我下楼去买牙膏。刚出单元门,就看到一个妙龄女子,拎着个小包,娉娉婷婷地走来。她没有化妆,但穿着有些暴露,神情慵懒,有一种难以描绘的妩媚风流。与我擦身而过时,她似乎不经意般,用眼尾儿扫了我一眼。

嘿,据我这两个月在夜总会上班的经验,但凡习惯用斜眼儿看人的女子,多非良人。但她长得着实漂亮,眉儿弯弯,眼儿黑亮,唇儿红润,那皮肤更是白里透红,胜似涂脂抹粉。

我心中一动,金剑屋里藏的阿娇,莫不就是她?

我悄悄转身,缀在她身后。看她高跟鞋咯嗒咯嗒,一层层上了楼。当她路过五楼都没有停步时,我就知道我的猜想已得到证实。

这幢楼共六层,是一梯两户,顶楼的两套房,分别住着金剑和我。我站在五楼,听到楼上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我忍不住笑了,金剑呀金剑,原来你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一想到同是两套房,那屋里蜜里调油,旖旎风光,这屋里却形影相吊,寡水清汤。我顿时倍感失落。

想想正是周末,我给二哥打了电话,叫他给我寄一张婉儿的照片来。虽然远水解不了近渴,能有照片一张,聊可画饼充饥。

他开始还有推托之意,但耐不住我的再三恳求,只得应了。

照片上的婉儿,明显清瘦了。她微笑着,但眼里却忧郁满溢。那幽怨的目光,一直盯在我脸上,似要直刺进我心里。

照片是寄在金剑名下的。他一看地址,也未拆封,就直接开车给我送了回来。看我失魂落魄,他要过照片瞧了一眼,笑着说:“果然漂亮。原来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我白他一眼,把照片讨了回来,小心地贴身藏好,说:“你还不是一样?你那妞儿也不错呀!”

他的神色刷地变了:“你说什么?”

我说:“你就别再遮掩了,我都看见过她两次了。她的身材可真惹火,害得我差点儿流鼻血。”

他呆了一呆,沉默了。许久才说:“重生,这件事,只有你知道,你,你可不要对别人讲啊!”

原来,这女人芳名阿玉,曾是“欢乐园”的当家花旦,身价最高的头牌。但她只在“欢乐园”干了三个月就不干了,说是要回老家结婚。没想到却是躲进了金剑的屋里。

我有些奇怪。凭金剑和夏小天的交情,他喜欢了“欢乐园”的小姐,大可直截了当地要了来,以夏小天的性情,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赏兄弟一件衣服,又有何难?

但金剑却从一开始,就不动声色。他和阿玉的约会,从一开始就做得比地下党接头还谨慎。在“欢乐园”里,两人从来不单独相处,最多打个招呼。即便他最好的朋友,她最好的姐妹面前,二人都守口如瓶。

后来,两人感情越来越烈,一来怕被人瞧破,二来金剑不许阿玉再出台。阿玉就对金剑说,她愿意从良跟他,但他每月得给她5000元零花钱。

阿玉是夜进千金的红人,撒手花钱的主儿。每月只要5000,在她来说已属不易,在他看来,也是天经地义。他应了。于是,过了几天,阿玉就“回家结婚去了”。

金剑说:“重生,别人不理解,你难道也不明白?我们是做什么的?我们是提着脑袋玩的人,今晚去上班,也不知明早还能不能回来。尤其是我,入行三年了,也不知结了多少仇家。我得防着有人摸着我的软肋,来暗算我啊!”

公司虽为金剑租了这套房子,金剑却另在附近又租了套房子,供养着阿玉。只是,阿玉却不放心金剑,说欢乐园美女太多,时不时爱在半夜过来查岗,结果就被我给撞上了。

我看着这个老江湖,突然发现,他比我想象中还要老练。和他比起来,我的确是太嫩了。

金剑说:“重生,咱们是朋友,也是兄弟。婉儿是我的弟妹,阿玉就是你的嫂子。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像阿玉这样让我动心。每个男人,命里都有一道迈不过的坎,婉儿是你的坎,阿玉就是我的坎。你和我还不一样,警察虽然要追缉你,婉儿却是安全的,可阿玉跟了我,就是在跟我一道走钢丝,我摔下去不要紧,可不能连累了阿玉。你可得替我保守秘密。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尤其是曾总。”

我说:“你放心,我从来都不是多嘴多舌的人。何况,你也说了,咱们是朋友,也是兄弟。我绝不是一个出卖兄弟朋友的人。”

金剑点点头,说:“我看得出来。如今这世道,像你这般人品的人已不多。这正是我最看重你的地方。但是你太年轻了,没什么阅历,容易上当受骗。我本来从不在背后说人坏话,可我还是想提醒你,小心曾总。”

看他两次提到曾总,我有些不解。曾总,总是满面堆笑,一脸和气,对我有求必应,百般照顾,对金剑更不用说。为何还要------

金剑看我眼露疑惑,说:“重生,人在江湖,要牢记两句话,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一个人,你不能只看他对你好不好,还要看他为什么对你好。曾总这个人,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他之所以对你好,就是想拉拢你------

他犹豫着,似乎在考虑是不是该给我讲得更深入一些。

我说:“剑哥,我这个人,懵懵懂懂的,整天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没留心观察周围的人和事,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我也好多个心眼儿。你放心,我听了,就只搁心里。”

金剑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好,我给你说,这曾总跟着夏总,有十来年了,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可是曾总这人,心眼儿多,和夏总的关系,有些微妙。曾总一直想拉拢我,我都没应承。从去年我为夏总挡了子弹以后,曾总对我就拉开了距离。现在,他又看上了你-----

我心里一紧:“曾总是公司常务副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道他还有什么野心?”

金剑说:“野心是人人都有的,就看程度深浅和机缘巧合了。曾总心眼儿虽多,必竟是文人出身,不及夏总狠,所以,他对夏总,怕着呢!但近几个月来,曾总和夏总的情人搅上了,就是你那天在夜总会见到的那个-----他俩的事儿,就我知道,连夏总都蒙在鼓里。我和阿玉的事儿,不敢声张,其实不是想瞒夏总,而是想防着曾总。公司将来,肯定会出事儿,象我们这种人,看什么事儿,都要看得尽量远些,把各种可能性都要考虑到,初一,就得防着十五了----其实,我不是怕你卖我,我是怕你这人太单纯,听了什么,心里藏不住,就会显露在脸上。人家那些老江湖,一看心里就明白了。”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手足冰凉。江湖,果然险恶!

看我呆住,金剑故作轻松地笑了,拍拍我的肩:“重生,你也别紧张,只是,要注意和曾总保持距离。不要被他的假相迷惑,被他拿来当枪使了。不然,将来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说:“我明白,谢谢剑哥。”

气氛有些沉重,我们不约而同地转换了话题,继续聊我们的女人。我这才知道,不止我在情网里挣扎,金剑心里,也正为阿玉的事忧心。

刚开始,金剑和阿玉还如胶似漆,阿玉也还能洗尽铅华,学做人妇。但金剑太忙,尤其是晚上,“欢乐园”一刻也离不了他。

施耐庵说,男人要泡妞,需得“潘驴邓小闲”五样俱全:潘安的貌,驴样的行货,邓通的财富,会低声伏气的做小,还得有大把的时间软磨硬泡。这施老先生,定是个泡妞高手,这“施氏五剑”,至今仍是男人驰骋情场、百试不爽的必杀锏。

但到了二十一世纪,这五招的排列,已得做个调整了,须改为“闲邓驴小潘”,才能与时俱进。相貌,如今的女人越来越现实,好男色的女人已成稀有动物,这“潘”,自然跌至榜尾;爱情的一半是性——当下的时髦叫法,现代女人,要获取性满足的渠道太多,不似古代女子,碍口饰羞,所以这“驴”跌至“邓”后,也是理所当然。倒是时间成了紧俏货——现代人太忙,由榜末一跃而升至榜首。

对阿玉来说,金剑“潘驴小”都俱备,“邓”也勉强尚可,唯有这“闲”,最最缺乏。不出三个月,阿玉就已耐不住寂寞,屡有抱怨。金剑慌了手脚,开始四处物色副手,直到无意中发现了我。   

他开玩笑说,我的出现,拯救了他的爱情。

需要外力来拯救的爱情,可还靠得住?

不仅金剑,险些输在这“闲”上,就连夏小天,他可是“潘驴邓小”样样俱备,他的女人会与他的弟兄勾搭上,也是少了“闲”这东风。

女人,最耐不住的,并非贫寒,而是寂寞。任她对你,是敬爱,是怜爱,是欢爱,还是性爱,任她对你,柔情万种,热烈如火,也敌不过寂寞漫漫的消磨。

女人,天生爱做梦,她要在你身上把梦境实现,如果却总是落空,如果正好有人趁虚而入,那么,江山易主,只在旦夕之间。

一种深深的恐惧,突然拽紧了我的心。

我离开婉儿,已有两个多月了。整整近百个日夜,我们连一句话也未能通上!像婉儿那样的细致缠绵,那样的娇柔婉转,更需要男人无微不至的关怀,适时而生的呵护。

她,她她她,能敌得过世俗的压力,等待的煎熬?她会为我这个在逃的死刑犯,在无望无助之中,耗尽如花年少?

金剑说:“重生,还有一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说:“你说。”

金剑说:“这只是我的一点怀疑,没有任何根据,你听了,注意着就是了,也别太往心里去。”

他又在犹豫,面露难色,似乎在考虑怎么措词,才能将可能带给我的刺激,降到最低,话也说得有些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你近来,和婉儿好像不是很顺?我一直不明白,婉儿为什么不给你打个电话?难道,警察真把她看得那么紧?两个月了,一天24小时,她难道连一个机会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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