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

 

第十集 

 

一、            玉茹卧房，内，日

管家微垂着头，紧张地打量着玉茹。

玉茹忧虑地在屋中走来走去。

玉茹停下了脚步。

玉茹：王婆的事，除了老爷和你，还有谁知道？

管家：没有别人了。老爷吩咐过，此事关系重大，在他没亲自见到王婆问明情况以前，不得向任何人透露。

玉茹：接王婆的人走了多久了？

管家：还没出发，本来安排好明天一早出发的------

玉茹：我看就不必再派人去了，这件事你也烂在肚子里，不要告诉任何人。

管家：（为难地）这-----老爷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认下采青，弥补他这一辈最大的遗憾-----老爷虽然去了，但如果夫人肯认下采青，老爷的在天之灵也会感激夫人-----

玉茹：可我这么做也正是为了老爷！如果采青的身世传了出去，老爷一辈子的好名声可就落下了污点------

管家：若是老爷活着，只怕宁可自己声名受损，也不愿再让采青受委屈！

玉茹：你错了！现在采青的身世已经不仅仅关系着老爷的名声，更关系着咱们沈家的安危！刚才二少爷在祠堂居然为了采青自残，现在全宗族的人都知道了二少爷和采青有私情，若是让大家知道他们竟是兄妹，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管家：（皱眉）二少爷怎么这么冲动！

玉茹：平时整个族里的人，谁不盯着咱们这一房的家产？老爷去了，二少爷就是惟一的继承人，他们若知道二少爷出了兄妹乱伦的丑事，还不借着这事儿整治他？二少爷又是个行事冲动不计后果的人，何况外面还有个萧家虎视眈眈，到时候内外交困，这个家岂不危险？老爷一辈子的心血也就毁了！

管家：夫人说得也有道理，只是未免委屈了采青------

玉茹：她既然是沈家的女儿，为这个家做出点牺牲也是应该的。何况老爷生前一直待她和亲生女儿也差不多，日后我再给她找个好人家，按沈家小姐的规格给她厚厚地备上一份嫁妆也就是了！

管家：好，我听夫人的。

玉茹：你先下去吧！

管家：是！

管家退下。

玉茹拿起床头沈渊穿过的衣衫，紧紧地抱在胸前。

玉茹：（独白）老爷，老爷，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太怕失去你，我真的没想到竟会亲手害了你------

玉茹悲从心来，抱着衣服痛哭起来。

 

二、            沈流年房，内，日

采青和流年坐在桌前，脸上都带着泪痕。

采青：-----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还不明白倒底发生了什么，只刚叫出那声爹，老爷他就，就去了-------

采青泣不成声，流年也哭出声来。

流年：真没想到，我连爹的最后一面也没能见上------

两人相对流泪。

 

三、            沈府，外，日

晚晴和流云、少陵走在庭院中。

流云伤心地拭着泪。

流云：我爹这一辈子从来都是与人为善，没想到居然会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少陵：云妹，你也别太伤心了。流年一定能查出害死你爹的真凶，为你爹报仇的！

流云：娘说采青是凶手，可我真不明白，这些年来，我爹对采青简直比对我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好，就算我爹不同意她和流年的婚事，她又怎么能这么狠心地害死我爹？

晚晴：也许采青真的不是凶手------年哥哥这么信任采青，肯定有他的理由。

流云：我也希望凶手不是采青，不然我爹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流年也会伤心死的。

晚晴：真没想到，年哥哥那么花心的一个人，居然会对采青这样痴情------

流云：谁说我弟弟花心？他一直就只喜欢采青一个------

晚晴：（一怔）可上次在酒楼-----

流云：那是他故意做给你看的！晚晴，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流年想娶采青，可我娘不同意，想逼着他娶你，流年他就故意演了一出戏给你看，只要你讨厌他，我娘就没办法了！

晚晴的神情凝住了。

三人默默地往前行去。

晚晴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晚晴：对了，我家里有祖传的烫伤药，我回去取些来。

晚晴转身离去。

少陵看着晚晴的背影。

少陵：唉，流年可真是一个痴情种子，可惜爱错了人-----采青怎么能配得上流年呢？倒是晚晴小姐-------

流云：可不是嘛，我娘一直想让我弟弟和晚晴------都怪这个采青，也不知她在我弟弟身上施了什么妖法，居然让我弟弟为了她不惜自残------

少陵：你也不用担心，如果采青真是你和流年的杀父仇人，我相信流年会觉悟的-----

俩人渐渐远去的背影。

 

四、            沈流年房，内，日

流年衣襟敞开着，采青流着泪，小心翼翼地给流年包扎着。

采青帮流年扣着白色内衣上的纽子。

流年深深地凝视着采青。

采青深深地凝视着流年。

流年：好了，别哭了，一点小伤，又死不了人。

流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流年：对了，你刚才说，我爹临死前，要你叫他一声爹？

采青：（点头）老爷拿着花蜜离开时，也说过几句很奇怪的话。他说，等再过几天，他会把族长和族里的长辈们都请过来，向全府人宣布一件非常重大的事------从此以后，我就不再是他的丫环了------

流年：我明白了，我爹的意思是同意我娶你为妻了，所以他才会要你叫他一声爹-----

采青：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那花蜜水本来是我们兑来自己喝的，又怎么会有毒呢？

流年：我记得你当时一进屋，就发现那罐蜜好像有人动过-----

（闪回）

采青去拿桌上的那罐花蜜，脸上却突然露出意外的神情。

采青：咦，这罐子好像有人动过------

流年：不会吧，难道这府里还有人会来偷你一罐蜜？

采青：呵呵，也是，是我多心了。

采青打开了蜜罐。

（闪回完）

流年：我当时还不在意，如今看来的确是有人动过了那罐蜜，他在里面下了毒----

采青：（不解地）那这个人怎么知道我会把蜜送给老爷呢？

流年：难道那个人本来要害的不是我爹，是你？

采青：啊，我想起来了，我上次在南湖摘莲蓬，船莫名其妙地晃得很厉害，我才会失足掉下湖，我在水中挣扎想要爬上船，那船却一下子漂到远处去了------那次一定也是有人在暗中害我，他见我没死，这次就又想来下毒害我，没想到阴差阳错地毒死了老爷-------

流年：采青，这个人一定是咱们府里的人，你好好想想，这个人会是谁呢？谁会这么恨你，居然一心要置你于死地？

采青：（喃喃地）是啊，这个人会是谁呢？谁会这么恨我呢？

采青神色突然一变，一下子跌坐在椅上。

流年：怎么？你想起来了？是谁？

采青沉默了一会儿，神色复杂地缓缓摇了摇头。

流年：你先别急，我还要去安排我爹的后事，你回房去慢慢儿想，想好了再告诉我。

采青点点头，神思恍惚地拖着步子往外走去。

 

五、            大厅，内，夜

已布置成灵堂的大厅。

玉茹跪在棺木前，木然地往火盆中丢着纸钱，神情哀伤。

采青慢慢走了进来，在玉茹身旁跪下。

玉茹看了采青一眼，没有作声，仍然只默默地丢着纸钱。

采青：夫人，是你在我的蜜罐中下了毒，想要毒死我，是不是？没想到居然误毒了老爷，是不是？

玉茹的神情僵住了，拿着纸钱的手不停颤抖。

玉茹：你胡说！我没有想害老爷，老爷是为你死的，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

玉茹突然掩面失声痛哭。

玉茹慢慢止了哭声。

玉茹：不，不是你，是我！是我害了老爷，是我下的毒，是我亲手杀了他，我才是凶手--------我才是凶手！

玉茹泣不成声。

采青的眼泪流了下来，一把抓住玉茹的胳膊用力摇晃。

采青：夫人，为什么？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把对我娘的忌恨转移到了我身上，你讨厌我，想要我死，可有那么多方法可以用，你为什么偏偏要下毒？如果换一种方法老爷就不会死了！

玉茹木然地任由采青摇晃着，许久才凄然一笑。

玉茹：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倒是想去陪老爷，可眼下沈家这个样子，我又放心不下---------采青，如果你还有点儿良心，就不要说出真相，流年已经没有了爹，不要再让他失去我这个娘-------

采青：（慢慢摇头）你放心，当年我承受过的痛苦，我不会让二少爷也承受的，我不会让他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的-------

采青慢慢站起身来，神情坚定地走了出去。

 

六、            沈府沈流年房，外 / 内，夜

采青向沈流年房走来。

晚晴：（OS）年哥哥，你的伤还很疼吧？我帮你上点药吧！

采青脚步一滞，停下了脚。

采青凑在窗前向里看去。

（采青主观视角）流年和晚晴坐在桌前，桌上摆放着一盒伤药。

晚晴关切地看着流年。

流年：不用了，采青已经给我上过药了。

晚晴：这是我家的祖传秘方，专治烫伤，尤其止疼的效果很好，比外面买的强。你的伤早日好了，也才有精力处理这么多麻烦的事啊！

流年：（犹豫了一下）那就有劳晴妹妹了。

（采青主观视角）流年解开长衫上的衣纽，露出左胸上的伤。晚晴小心翼翼地给流年敷着药。

房外，采青慌乱地直起身来，转身悄悄离去。

 

六A、流云房，内， 夜

穿着孝服的流云坐在桌边，神情悲伤无助。

少陵坐在流云身边，轻轻揽过她的肩。

流云慢慢将头靠在少陵肩膀上。

两人静静地依偎着。

 

七、            沈府大厅，内，夜

玉茹往火盆中丢着纸钱。

火光映照着玉茹悲伤呆滞的脸。

林越走了进来，在她身边蹲下。

林越：玉茹，沈渊究竟是怎么死的？

玉茹沉默着没有作声。

林越：凶手不会是采青。采青虽然不知道沈渊是她的亲爹，可她在心里对沈渊的感情也和亲爹差不多！

玉茹抬眼凝视着眼前的棺木，呆滞的脸上毫无生气。

林越：（颤声）会不会--------是你？是你在采青的花蜜中下了毒？你本来想除掉采青，没想到居然会误毒了沈渊？

玉茹：（痛苦地抱住了头）林大哥，我求求你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了-------

林越：玉茹，你-----唉，你，你怎么会这么糊涂？

玉茹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流泪。

林越：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可怎么收场呢？难道，你真要一错再错，再让采青去为你顶罪吗？

玉茹：（缓缓摇头）林大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亲手杀死了我最爱的人，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可是眼下这情形，沈家又少不了我------

林越：你，你，你------唉！

林越长叹一声，突然转身就走。

玉茹：（扑上去一把抱住了他）林大哥，我求求你，不要把真相说出去，我知道我罪孽深重，可我现在还不能死，我要是死了，流年一个人很难守好这份儿家业，我就更对不起沈渊了------

林越僵立着，神情复杂，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行眼泪从林越眼中流出。

林越突然睁开眼，神情坚定，用力甩开玉茹，头也不回地走了。

玉茹伏在地上，绝望地看着林越的背影远去。

 

八、            沈流年房，内，夜

晚晴给流年包扎好伤处，穿好长衫，扣着衣纽。

林越走了进来，径直来到流年面前扑地跪下。

流年吃了一惊，伸出双手欲扶他，却牵动了胸上的伤，眉头一皱放下了左手。

流年：（伸出右手扶他）林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林越：（抓着他的右手，不肯起来）二少爷，我，我是来自首的！你爹------你爹是我害死的！

流年和晚晴大吃一惊，都愣住了。

流年：（口吃地）你，你，你说什么？

林越：我说是我害死了你爹！那断肠草是我放在采青的蜜罐中的，你把我交给你们族长，这个案子就可以结了！

流年愣了一会儿，突然一拳打在林越脸上，把他打倒在地。流年疯了般冲上去，对林越拳打脚踢。

流年：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爹？

晚晴上前抱住了流年，把他拉到一边按坐在椅子上。

晚晴：年哥哥，你冷静儿点！先把事情问清楚了再说！

鼻青脸肿的林越慢慢爬起身来，擦着口鼻上的鲜血。

流年：林越，说，这倒底怎么回事？

林越：我没想过要害你爹的，我下那毒是想害采青------

流年：上次在南湖害采青，也是你下的手？

林越：（一愣）上次？南湖？

流年：不错！上次采青在南湖摘莲蓬，是不是你藏在水下晃她的船，让她失足落水的？

林越：对，也是我！

流年：为什么？采青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林越：我-------（犹豫了一阵，终于下定了决心）我前些天在郊外竹林中碰上了你娘，我见你娘孤身一人，一时兴起欲行非礼，被采青撞破了，我怕采青告诉你爹，所以就------

流年大怒，又冲上去按着林越痛打。

流年：混蛋！我打死你，打死你！

林越一声不吭，也不闪避，只是默默承受。

晚睛愕然呆在一旁，不知所措。

房中回响着拳脚击打在身体上的声响。

林越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已无法爬起来。

流年坐在椅上，余怒未歇，一只手按着胸上的伤处，满头冷汗，喘息着。

 

九、            采青房，内，夜（删去）

采青震惊地看着流年。

采青：什么？林越说那断肠草是他放在我的蜜罐中的？

流年：（点头）真看不出，这个道貌岸然的林越会这么歹毒。我已经把他关在柴房了，等天一亮就去交给族长。

采青：（犹豫地）二少爷，我想单独见见林先生，可以吗？

流年：（意外地）你要单独见他？

采青恳求地看着流年。

流年：那-----好吧！

 

十、            柴房，内，夜

采青扶起躺在地上的林越，让他靠在柴堆上，用丝巾拭着他脸上的血迹。

采青：林先生，你为什么要替夫人顶罪？

林越：（苦笑）你为什么不问问二少爷，为什么要为你自残？

采青：（红了眼圈儿）我知道，你一直爱着夫人------可是，根本就没有人怀疑到夫人，夫人她很安全，你做这样的牺牲，实际上是为了救我，对不对？

林越：不，这和你没关系，我只是不想看着玉茹再作孽。倒是你，你既然已经知道是夫人下的毒，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采青：我也不是为了夫人，我只是为了二少爷。二少爷刚刚没了爹，如果让他知道凶手是他的娘，他情何以堪？与其让他为难痛苦，倒不如让我去替老爷偿命。

林越：可是查不出真凶，十天后只能让你去送死，二少爷他一样会为难痛苦-----

采青：可这种痛苦只是暂时的，我死之后，他慢慢儿就会忘了我，去娶别的姑娘，比如说晚晴小姐，他们很般配，又是门当户对-----

林越：（摇头）你错了，如果爱过的人那么容易就能忘记，就可以重新爱上别的人，那我这些年又为何一直放不下玉茹？采青，你是个好姑娘，你还年轻，我的心却已经死了，早已经活够了，你就不要和我争了------

采青：（深深地凝视着他）林先生，多谢你的好意。这事我自有主张，你先好好歇着吧！

采青转身出去，反手关上了柴门。

 

十一、    沈府大厅，内，夜

流年和晚晴守在棺材前，俩人往盆中丢着纸钱。

采青走了过来。

采青：晚晴小姐，时候不早了，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客房，你去歇着吧！

晚晴：不用了，我就在这里陪年哥哥给沈叔叔守灵。

采青：那请晚晴小姐暂时回避一下好吗？我有点儿事儿要和二少爷说。

晚晴：这-----那好吧！

晚晴起身离开。

流年：采青，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

采青：（扑地跪下）二少爷，我求你放了林先生吧，他是冤枉的。

流年：（惊讶地扶起她）你快起来。他自己承认的事，怎么会是冤枉的？

采青：林先生一生行医，心地仁慈，他和我无冤无仇，又怎么会下毒害我？

流年：他------他说他有一次想非礼我娘，被你撞见了，他想杀了你灭口-----

采青：（摇头）不，并没有他说的那回事。如果他真想害我，前些天我病得那么厉害，他稍微用药时出点差错，我这条小命也早就完了，又何必先把我的病治好了，再来下毒？再说，林先生根本不会水，又怎么可能潜入南湖的水中来害我？

流年：（一怔）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他的话里有这么多的破绽？

采青：我看你是关心则乱，气糊涂了。我知道你急于想查出真相，帮我洗清冤屈，可你不能为了救我而冤枉另一个好人啊！

流年：可既然凶手不是他，他为什么要来认罪送死呢？

采青：也许他是可怜我，不忍心看着我死吧！

流年：（疑惑地）就算他可怜你，也不必拿自己的命来救你吧？如果是我这么做，倒还差不多------啊，难道他也喜欢你？

采青：（嗔了他一眼）你胡说些什么？林先生都可以当我的爹了！

流年：（纳闷地）那这事儿就奇怪了-----

采青：我累了，我先回房歇息去了。

采青逃一样地离开了。

流年苦苦思索的神情。

 

十二、    柴房，内，夜

林越靠着柴堆昏睡着。

门砰地被推开了，玉茹泪痕满面地扑了上来，心痛地扶起了林越。

玉茹：林大哥，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替我顶罪？

林越：（吃力地撑起身子）我说过要守护你一辈子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能看着你去死！

玉茹：我已经变得这么又自私又狠毒了，再也不是你心中的那个玉茹了，你为什么还肯为我去死？

林越：你本来不是这么又自私又狠毒的，如果我死了，能让你觉醒，又变成我心中的那个玉茹，那么我也算死得其所了。

玉茹：不，我不会看着你去死的！我已经失去了我最爱的人，我说什么也不能再失去我最好的朋友！你等着，我这就去找流年------

林越：（一把拉住她）不行！流年如果知道是你这个娘害死了他的爹，你让他怎么承受？连采青都不忍心置流年于那种不堪的境地，你倒忍心？这个罪名还是让我来背的好。

玉茹：你放心，我不会说出真相的，现在这个家这么乱，这么多危机，流年又还这么年轻冲动，我若再出事，这个家就完了！

林越：那你准备怎么办？

玉茹：我自有办法，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你只要记着，沈渊死了，我的心也死了，如果连你也死了，我就再也没有办法活下去！

玉茹坚决地起身离去。

 

十三、    沈府大厅，内，夜

流年往火盆中丢着纸钱。

纸钱映着流年沉思的脸。

玉茹走了过来，面对流年跪下。

流年：（大惊）娘，你这是做什么？

玉茹流泪不语。

流年：（惊慌地伸手扶她）娘，难道爹走了，你伤心过度糊涂了？我是你的儿子呀！

玉茹：流年，我求你放了林先生吧！

流年：我知道，采青已经给我说过了，林先生不是凶手。可我暂时还不能放了他，我还得弄清楚他为什么要来顶罪------

玉茹：不，他是凶手！

流年怔住。

玉茹：的确是他在蜜罐中下了毒，但他不是想害你爹，只是想害采青------

流年：不可能，在南湖暗算采青的人和下毒的人肯定是同一个人，而林先生根本不会水------

玉茹：在南湖暗算采青的的确不是林先生，而是阿旺。

流年：（变了脸色）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一直想害采青？

玉茹：流年，事到如今，我不能再瞒你了。我和林越从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虽然后来我嫁了你爹，可我和他-------一直有私情！

流年：（难以置信地）什么？这-------

玉茹：上次我和林越在竹林幽会，采青去竹林捡笋壳为你作鞋，正好撞上了，林越怕采青告诉你爹，就想除掉她。在南湖，是他买通了阿旺去下的手，可是没成功-----这次是他借帮采青看病的时候下的毒，没想到会误毒了你爹-------

流年惊得目瞪口呆，许久说不出话来。

玉茹：你爹死了，我一时伤心过了头，又怕族长追查起来查到我和林越的头上，才把事情推到了采青头上------

流年：（疑惑地）既然你们已经把采青推出来当了替罪羊，林越又为什么突然要出来自首？

玉茹：因为------因为我和林越都没有想到你会对采青这么痴情，为了她居然不惜自残！如果十天之后你查不到真凶，族长要处死采青，你肯定不会答应，事情会闹得不可收场，他担心你会出意外，只好自首！

流年：（冷笑）哼，他有那么好心，居然会为我担心？

玉茹：（流泪）他当然会为你担心，因为-------你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才是你亲身的爹！

流年震惊的表情。

 

十四、    沈府，外，夜

沈府夜景。

风吹着府门上悬挂的白灯笼。

天上的一弯月牙渐渐西移。

 

十五、    沈府后花园，外，黎明

流年坐在池塘边一动不动，神情呆滞，淡青色的曙光照着流年憔悴不堪的脸。

晚晴走了过来，在流年身旁坐下，轻轻摇晃着他。

晚晴：年哥哥，年哥哥------

流年木然不语。

晚晴：（含泪）年哥哥，你别这样------事情都已经弄清楚了，采青也得救了，你干嘛还这么折磨自己？

流年：（哽咽）晚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我虽然查出了真凶，可我不能把他交出去，可我不把他交出去，采青就只有死------

晚晴：（不解地）为什么不能把凶手交出去？林越不过是一个郎中，难道还有什么复杂的背景不成？

流年：（摇头）我不能说，不能说-----晚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快要疯了！

流年突然用双手去用力地捶打树干，被晚晴死死拉住。

流年突然猛地抱住了晚晴，放声痛哭。

晚晴身子一僵，随即渐渐放松，也慢慢抱住了流年。

远处，采青走了过来。

采青看着拥抱着的晚晴和流年，僵住了。      

 

十六、    柴房，内，黎明

林越惊愕地看着玉茹。

林越：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这不是把自己一辈子的声誉都毁了吗？

玉茹：我不在乎。失去了沈渊，我活着也不过是具行尸走肉了，还在乎那些做什么！

林越：不，不行，我要去找流年，我要告诉他，我和你之间清清白白，他根本就不可能是我儿子-----

玉茹猛地从袖中拿出了一把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窝。

玉茹：好，你去吧！与其看着你去为我送死，我不如先为自己犯下的罪孽做个了断。

林越大吃一惊，赶紧伸手夺下她手上的匕首。

玉茹：你夺了我的匕首，难道我就没有剪刀，没有毒药，没有三尺白绫了吗？林大哥，你说得对，我是个自私的女人，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我再也受不了那种看着自己的亲人永远离开的痛苦！

林越怔怔地看着她，突然流着泪握住了她的手。

林越：玉茹--------可是这么一来，采青怎么办？

玉茹：我们给采青一笔钱，让她远远地逃了吧！

林越：可十天的期限一到，流年又怎么向族长交待？

玉茹：族长那里有我顶着，他也不能把流年怎么样。

林越：可流年那么爱采青，他迟早都会娶她，以前我们还可以说出采青的身世真相来阻止他，可现在流年以为我才是他的爹，将来他非要娶采青的时候，咱们又拿什么来阻止他呢？

玉茹：你不用担心，有一个秘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流年他，他其实不是我和沈渊的儿子！

林越大惊失色的表情。

 

十七、    沈府后花园，外，黎明

晚晴发现了采青，赶紧推开了流年。

流年一转头，也看见了僵立的采青，顿时不知所措地呆住了。

采青转身哭着跑了。

流年：采青------

流年追了两步，却又停下了脚步，痛苦地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晚晴：（在他身边蹲下）年哥哥，采青她误会了，你快去跟她解释呀！

流年：（摇摇头）不必了，她误会了更好！

晚晴：（不解地）为什么？

流年：我已经想好了，我说什么也不能把林越交出去，可是我也不能看着采青送死，想来想去也只有让采青离开青城，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回青城来。

晚晴：（惊讶地）你要放弃采青？你不是那么爱她吗？

流年：（痛苦地）我爱她，可是我却保护不了她！我是这个家惟一的男人了，我又不能丢下这个家和她一起私奔-----

晚晴：你舍得吗？

流年：舍不得也必须舍得！我放过了真凶，对我爹已经是大不孝了，我要是再放弃这份儿家业，我爹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我！

晚晴：可采青走了，你怎么向族长交待？放走杀父仇人可是大不孝之罪，族长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流年：不管后果有多严重，族长总不会要我的命，又有我娘护着我，我不会有事的。

晚晴：可是采青她肯走吗？她能忍心让你为她背负大不孝的罪名受罚吗？

流年：这也是我最担心的。所以刚才的误会倒让我有了个主意，只是，晚晴，就要委屈你帮帮我了，你愿意吗？

晚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流年：（苦涩地笑了）谢谢你，晚晴。

流年和晚晴慢慢向前走去。

假山后，方少陵走了出来，一脸沉思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十八、    柴房，内，日

玉茹和林越并肩坐在一起。

玉茹：当年我怀着第二胎，带着流云回娘家省亲，当时老太爷还在，沈渊和月香顾忌着老太爷还不敢怎么样，我一心想有个儿子来抓住沈渊的心，保住自己的位置。没想到流云顽皮，掉进了池塘里，我为了救她，动了胎气，已经八个月的孩子早产了，是个儿子，可惜刚一生下来就死了------

林越：那流年------

玉茹：我向沈渊隐瞒了儿子的死讯，把我妹妹的儿子抱回了家------流年他实际上是我的侄儿。

林越：既然你明知流年和采青并非亲兄妹，那为什么还要阻止他们的婚事？

玉茹：一来我不想让月香的女儿作我的儿媳妇，二来我怕流年和采青真成了亲，可万一沈渊哪天突然知道了采青的身世，误以为他们是兄妹乱伦，我可就完了！你想想，以沈渊的性子，要是同时知道采青才是他女儿，而流年却不是他儿子，他还能原谅我吗？

林越：那以后-----你会成全流年和采青吗？

玉茹：管家已经知道采青的身世了，我还怎么敢成全他们？流年的身世比采青的身世更需要保密，不然，流年就会失去继承沈家家产的资格！

林越：唉，那这可怎么办哪------

柴房的门突然被一脚踢开了。

流年出现在门口，神情冰冷。

玉茹和林越吃了一惊，本能地各自往一边挪了挪。

流年深深地凝视着林越，许久没有说话。

林越尴尬地看着流年。

玉茹：（紧张地）流年，你，你不会真把林越交给族长吧？

流年：（指着林越）滚！滚出沈家！以后再也不许在我面前出现！

流年转身头也不回地去了。

林越和玉茹尴尬地沉默。

 

十九、    萧清羽房，内，日

萧清羽站在床前，扣着长衫上的纽子。

阿列端着一碗药进来。

阿列：三少爷，这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怎么就起来了？

萧清羽：（白了他一眼儿）不过是一根肋骨断了，又不是腿骨断了，老躺在床上还不闷出别的毛病来？

阿列：也是，你的肋骨断了，肺又伤了，连箫都不能吹，也怪闷的。对了，我给你讲讲前几天咱们青城发生的大事吧，本来早想告诉你的，可老爷担心你知道了会影响你养病，不许我说。

萧清羽：前些天除了沈家的仓库被烧，青城还能有什么大事？

阿列：嗨，和沈老爷死了这件事比起来，那算什么大事？

萧清羽：（大惊）什么？沈老爷死了？怎么死的？

阿列：唉，是被人下毒给害死的，凶手你认识，就是你从南湖里救上来的那个丫环采青------

萧清羽：啊？不可能吧，采青怎么可能下毒害人呢？

阿列：听说是采青和沈流年有了私情，沈老爷同意让沈流年纳她为妾，可采青却妄想当少奶奶，挑唆着流年和沈老爷闹，沈老爷还是一直不同意，采青就怀恨在心------

 

二十、    沈府大厅，内，日

玉茹和三个子女跪在厅中守灵。

少陵陪在流云身边，帮流云拭着脸上的泪。

流年跪在一旁，默默地往火盆中丢着纸钱。

少陵轻轻拉了拉流年的衣袖。

少陵：（低声）二弟：跟我来！

流年一怔，不解地看了少陵一眼，起身跟着他离开了大厅。

 

二十一、          萧清羽房，内，日

萧清羽听得目瞪口呆。

阿列：这个沈流年也够糊涂的，采青害死了他爹，他居然还不惜为她自残-----

萧清羽：（感慨地）那个采青虽然是个丫环，可我早看出她定非等闲之辈，但我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是这种人！难怪古人说，黄蜂尾上刺，最毒妇人心，这话当真不错。

阿列：（笑）三少爷，那沈流云呢？也是最毒妇人心？

萧清羽：（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能拿流云和采青比呢？流云能弹出那么美妙轻灵的琴声，她的心一定是这世上最柔软最纯洁的心！

阿列：（笑）我看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才当真不错！

萧清羽又甩了阿列一个白眼儿，自己却忍不住笑了。

 

二十二、          沈府后花园，外，日

池塘边，流年和少陵站在一株柳树下。

少陵：二弟，十天的期限已过了一半了，你查出真凶了吗？

流年：没有。

少陵：能进入采青房间下毒的人不多，这个案子应该很好查，要不要我帮你？

流年：多谢姐夫。这是我沈家的事，不敢有劳姐夫。

少陵：可你若查不出真凶，十天的期限一到，采青就只有死！

流年：我不会让采青去顶罪的，我想让她逃出青城，以后再也不要回来。

少陵：可如今世道这么乱，到处都在混战，你让她一个弱女子孤身往哪里去？

流年：我想把她安排在省城的分号里------

少陵：你把采青安排在沈家的商号里只怕不妥，会很容易被你们族里的人发现。到时候，采青还是难逃一死，你和你娘的处境也会非常难------

流年：可除此以外，我再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我总不能让采青一个人流落在外-----

少陵：二弟，你若肯相信我，就暂时把采青交给我吧------

流年：把采青交给你？不行！

少陵：二弟，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把采青送回省城方家，安顿在我娘身边，那可就万无一失了。等我和流云成了亲，一起回了方家，采青还可以和流云做个伴儿。等将来风平浪静了，或是你终于查出真凶了，你再来接采青回去------

流年：（狐疑地打量着少陵）经过上次的事，我怎么敢放心地把采青交给你？

少陵：二弟，俗话说不知者不罪，上次的事纯属误会。采青不过是一个丫环，在你眼里或许很重要，在我眼里却不过是可有可无。在知道你是我的二弟、采青和你的关系之后，我早就在心里把采青当弟妹看了。在祠堂里，我亲眼看着你为采青自残，心里也真为你对采青的一片痴心感动，我是真的很想帮你和采青。

流年：真的？

少陵：我马上就要娶流云过门了，有你姐姐在，我也不敢打采青的主意。我爹娘非常看重我和你姐姐的这门婚事，我若敢打你姐姐的丫环的主意，我爹娘也不会答应。

流年：（犹豫地）这------可只怕采青还记着上次的事，不肯跟你走！

少陵：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二弟，先保住采青的命要紧，在这乱世，还有比方大帅府更安全的地方吗？

流年：好，姐夫，我就信你这一次。你可不许对采青有什么非份之想，不然我饶不了你。

少陵：瞧你说的，我方少陵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会要不到？难道还会和自己的小舅子抢一个小小的丫环吗？

流年：好，你去准备准备，我把采青交给你安排！

少陵微微一笑。

 

二十三、          沈府大厅，内，日

玉茹坐在主位上，少陵和流云，晚晴和流年分坐在两侧。

管家、采青和一众下人恭敬地站在厅中。

玉茹：今天老爷已经入土为安了，按理说大小姐和二少爷都应该等三年服满之后再谈婚论嫁。可大家也都知道，眼下沈家正是多事之秋，大小姐和方少爷的婚期又是老爷生前定下的，所以我决定大小姐的婚事还是如期举行-----

少陵：娘放心，我家的老宅子也正在日夜赶工翻修，我这就去做好准备，尽快来接云妹过门！只要咱们两家正式联了姻，就算有人想打沈家的主意，也要掂量一下后果！

玉茹：（满意地点点头）好！（转头对众人）另外，我决定等老爷的百日忌辰一过，就为二少爷和晚晴小姐订亲！

采青震惊地抬头，眼中瞬间泛起了泪光。

（主观视角）流年亲热地拉起满面羞涩的晚晴的手，微微一笑。

采青的眼泪流了下来。

少陵不动声色地看看流年，又看看采青，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二十四、          沈府，外，日

流年和晚晴手牵着手走在庭院中。

采青远远地跟在后面，跟了一段，终于鼓足勇气快步追了上来。

采青：二少爷------

流年停下脚步，拉着晚晴的手看着她。

流年：（冷淡地）哦，你有什么事吗？

采青：晚晴小姐，我想和二少爷单独说几句话------

晚晴犹豫地看了流年一眼，转身欲走。

流年一把拉住了她。

流年：（不耐烦地）不必了，有什么话这就说吧！

采青：（伤心地）二少爷，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怎么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流年：我就知道你是想问这个！老实说，我调查了这几天，什么头绪都没能查出来。仔细一想，你也的确有嫌疑。我爹一直都只同意让你给我作妾，你完全有可能对我爹怀恨在心-----

流年说得不动声色，却死死握着晚晴的手，不停用力，指节突出，微微颤抖。

晚晴皱了皱眉，手动了动，强忍着手上的疼痛。

采青：（难以置信地盯着流年的眼睛，颤声）二少爷，你------你真的也这样怀疑我吗？

流年：不错！难道你没有说过你不想做妾吗？难道你心里不想嫁给我为妻吗？

采青：我-----（强行镇静下来）你如果真认为我有嫌疑，那天在祠堂为什么又要------

流年：是我一时冲动了！你知道的，我一向很冲动！

采青：（含泪嘶叫）不，你那天不可能只是一时冲动，你骗我！

流年：我当然也还是有点喜欢你，包括现在，虽然我知道你有可能是害死我爹的凶手，我还是愿意纳你为妾。只要你肯答应作我的妾，期限到时，我自会帮你向族长求情。

采青：（突然冷静下来）我要是不答应呢？

流年：看在我们过去的情份儿上，我还是放你一马。你跟着我姐姐陪嫁到方家去吧！

采青：（大惊）什么，你要让我给大小姐陪嫁？你要把我交给方少陵？

流年：如果你不肯做我的妾，就只有给我姐姐陪嫁。

采青震惊地看着流年，突然绝望地笑了。

采青：多谢二少爷！祝你和晚晴小姐百年好合！

采青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

流年伤痛地看着采青的背影，又下意识地握紧晚晴的手。

晚晴：（哀求地）年哥哥，你轻一点好吗？我，我的手好痛------

流年松开了手，却仍痴望着采青的背影。

晚晴轻轻甩着手，伤感地看着魂不守舍的流年。

流年突然用力按在了自己左胸上的伤处，使劲儿揉着，一张脸痛苦的微微扭曲。

晚晴大吃一惊，赶紧去拉流年的手。

晚晴：年哥哥，你别这样，你要心里难受你就哭出来------

流年强行克制着自己，摇摇头，推开她的手，按着伤处踉跄着走了。

晚晴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的背影。

一行泪水从晚晴眼中滑落。

 

二十五、          沈府大门口，外，日

武志强驾着一辆马车守在大门前。

方少陵站在马车旁焦急地向府门内张望着。

管家陪着神情木然的采青慢慢地走了出来。

方少陵松了一口气。

管家：（含泪）傻孩子，叔早就劝过你，你就是不听-----你先跟着方少爷去省城也好，在方家做陪嫁丫头也比留在沈家送死强。

采青沉默不语。

方少陵：采青，你怎么什么东西都不带？

采青：这里的东西没有一样是我的。

采青缓缓回头，默默地望着府内。

方少陵：采青，先上车吧！我让志强送你去省城方家。

采青转过身来，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

方少陵也上了马车。

武志强一抖缰绳，马车驶了出去。

沈流年从门后慢慢走了出来，凝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

 

二十六、          马车，内，日

采青倚着车壁坐着，面无表情，身子随着马车的颠簸而起伏。

方少陵关切地看着她。

方少陵：采青，别难过了，说不定哪天流年想通了，就会来接你回去。在这之前，我都会好好对你的。你将来是愿意留在方家，还是跟流年回沈家，或是要嫁给别人，都由你。

采青沉默不语。

 

二十七、          桃花观，外，日

武志强驾着马车从桃花观门前驶过。

采青：（OS）停车！

武志强停下了马车。

采青跳下车来，向桃花观走去。

方少陵也下了车，跟上，拉住了采青。

方少陵：采青，你要做什么？

采青：二少爷在族长面前为我做了担保，要在十天之内查出真凶。虽然二少爷说他自有安排，可我不放心。我要等期限过了，确信他没有受到牵连才能安心离开青城。

方少陵：那我陪你在这里等！

采青：不，不用了，你还是回去做好准备尽快迎娶大小姐过门吧！二少爷这么年轻，肯定不是老奸巨滑的萧汝章的对手，只要沈家和方家结了亲，萧家就不敢再算计沈家了。

方少陵：你既不愿先去省城，就先在这桃花观瑞安心住下来，等我娶了沈大小姐，我们一起回省城吧！

采青：多谢方少爷的好意，不过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我刚才肯跟着你离开沈家，只是想让二少爷放心。

方少陵一怔。

方少陵：那你想怎样？

采青：方少爷，我和二少爷的事你很清楚。我虽然不能嫁给他，但我也不会再嫁给别人。我也不会去给大小姐陪嫁，等知道二少爷没事了，我就远远地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过我自己的日子。至于我欠沈家的身价银子，我相信二少爷是不会和我计较的。

方少陵的神情凝住了。

方少陵：这样吧，我也不勉强你，你先在这桃花观里住下来，好好想一想吧！

采青：多谢方少爷。

采青向桃花观走去。

方少陵看着她的背影，沉思着。

武志强：少爷，看样子过些天她也是不会跟你走的了------

方少陵：我自有办法！到时候她若不肯走，我就把她的行踪故意透露给沈氏族长，等族长带着人来抓她，她还不是只有乖乖地跟我去省城了？等到了省城，她还能翻出我的手掌心去？

方少陵胸有成竹的微笑。

 

二十八、          沈府，外，

沈府庭院夜景。

阿旺偷偷地背着一个大包袱，蹑手蹑脚地在庭院中穿行，小心地避让着巡夜之人。

阿旺猫着腰来到了院墙下。

阿旺四处看了看，背着包袱用力攀上了院墙，消失在墙头。

 

二十九、          沈流年房，内，日

流年坐在桌前，将一壶酒对准嘴倒着。

玉茹和晚晴坐在一旁，担忧地看着他。

晚晴：年哥哥，你少喝一点吧------今天是第十天了，等会儿你还要去祠堂向族长回话呢！

流年没有理会。

玉茹：（拉了拉晚晴，低声）别拦着，让他喝吧！不让他发泄出来，闷在心里反而会出事。

管家快步走了进来。

管家：不好了，夫人，二少爷，阿旺失踪了！

玉茹：（一怔）阿旺失踪了？

管家：我查了一下，府里丢失了好些值钱的东西------这个阿旺一直有点手脚不干净----

玉茹沉吟了一会儿，脸上突然露出了喜色。

玉茹：太好了！流年，娘想到怎么向你大伯交待了。阿旺偷了府里的东西，你爹要拿他报官，他就起心害死了老爷，如今见你查得紧，就赶紧逃了-------

流年一怔，放下了酒壶，很快反应过来，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晚晴：早知道这样，采青就不用走了-----

流年的神情一下子黯了下去。

玉茹埋怨地瞪了晚晴一眼。

晚晴后悔地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