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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室友是个GAY(上)

(2006-01-08 10:56:08)
分类: 娄雷的情感作品
我的室友是个GAY(上)
 
    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对于我一个人来说,宽敞,明亮,又有些奢侈。
十三楼的高度,在旁边一栋二十多层高的大楼边,不那么显眼,却也是最顶端。
    在空洞喧嚣的城市里,一个人生活,很寂寞。
    小薏说,找个室友吧,可以热闹些。
    稍作整理,略显整洁的房间里坐着一个斯文的戴着眼镜的男孩,大三的学生,网路上偶然相识。
    现在他成了我的室友,我喜欢斯文干净的男生,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一个GAY.
    小石。我这样喊他,这是你的房间。我站在冬日的阳光里看着他把行李搬了进来。
    他有些腼腆,高高的个子,穿着那件跟照片上一样的黑色外套。
    早在网路上就听过他的故事,我抱着热茶看他一行又一行的字出现,没有太多惊讶。
    只是在看到他发来的照片时,我睁大眼睛。银边的镜框,黑衣,一张灿烂的笑脸。
    城市里无数的笑容中,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眼前的这个大男孩,是个GAY.
    安婷,谢谢你的咖啡。他在我面前仍然有些尴尬,他是个GAY的事实,曾让他在我面前很无助。
    曼特宁,希望你喜欢。我尽量显得自然,往后相处的日子还很长不是么。
    第一天的同居生活,在恩雅轻柔的音乐里渐渐沉入黑暗。
    为了让他慢慢适应,我约了小薏吃晚饭,留他一人在家。
    回来时,已经很晚,我想他已经睡了,我小声地走进房间打开电脑。
    看到头像的跳动,我忍不住弯起嘴角。
    安婷,谢谢你,以后还请多多指教。是小石的消息,还有一张漂亮的图片,图片里是个可爱的小男孩。
    洗澡,然后写日记。小薏说,你疯了么?GAY!嘘!我朝她伸出手指。
    小石不单单是个GAY,他是我的朋友,而且,他信任我。
    那又怎样?小薏仍不解。这很重要,你不明白被人信任的感觉。我看着小薏的大眼睛笑。
    我也信任你啊。小薏似乎仍对小石是个GAY很介意。
    小薏,那不同。我认真起来,他是个可怜的孩子。
    去年夏天的夜晚,我在网上漫无目的,小石突然找我聊起天来。
    在论坛里时,大家都一派熟识的样子,谈笑风声好像多么亲切。但事实上,关了电脑谁是谁的朋友呢?
    我客气的回应他的问候,说的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安婷,你真幽默,连我都心动了呢。
    是么。我感到自己已经无心与他继续了,又是一个无聊男子。
    当我刚键入BYE BYE 还来不及发出时,一行消息让我住了手。
    安婷,因为我是个GAY.
    我一怔,开玩笑吧?现在与人搭讪都用这么可笑的借口么?不惜颠覆自己的性向?
    对不起,如果你介意,我不再说了。
    我看着屏幕,我不知道这样的话有多少真实性。
    许是我太久没有回复,屏幕上出现谢谢,再见的字样。
    不好意思,我只是走开了一下。我看到自己这样撒谎,这说明我相信了么?不,我不知道。
   小石,我愿意听你的故事。不管如何,就当是一个故事听吧。当时我这样对自己说。
   小石的性格不温不火,典型的斯文男生,对人礼貌,我不敢想象他的样子,如何与一个GAY相连。
    森是他的好朋友,从小到大,俨如青梅竹马,直到两人考上不同的大学才分开。
    森考去了北京,并且有了女朋友。森也许永远不知道原来身边的好朋友,好兄弟,原来一直爱着他。
    这样的故事注定是悲剧,爱上的对象不是GAY.这已不仅是世俗的精神折磨,更是心理上的伤痛。
    小石在心里默默地爱,我想是幸福也痛苦的。
    小石,你对女孩子没有感觉么?我很直接。
    安婷,我从小到大就一直爱他,对女生一点感觉也没有。我喜欢他同样直接,像他直接说自己是个GAY一样。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说着那些生活的细枝末节,他的感情,他的思念和他的伤心,以及,他的嫉妒。
    他嫉妒森的女朋友,她可以每天和森在一起。而他,一南一北的距离,他甚至看不到他爱的人。
    那一刻,我突然同情他,为他感到难过。而且,从那时候起,我开始觉得真挚的感情才是重要,无关乎性别。
    小石,可怜的孩子。一切会好起来的。我这样安慰他。
    你是同情我么?
    不,我不同情你,我同情的只是你的感情。真挚的情感都是可贵的。
    我想是我的这句话打动了他,他喜欢跟我聊天,说他的心情,说他的想念。
    那天聊完,小石发来了照片,我看到这个微笑着的大男孩,如此阳光,与校园里所有人的一样。
    他是个GAY,我突然觉得可惜。
    小石,你很阳光。我这样告诉他。
    我想是我的态度让他没有压力,他告诉我,这个秘密隐瞒了许多年,他多少次想开口却都退却了。
    他说,安婷,我甚至觉得自己是肮脏的。我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他的痛苦与无助,常常让我忘了他是个GAY,他的心情就像是任何一个失恋的人。
    可是,我无比同情他,因为,他的痛苦无处渲泄,不被世人接受。
    小石,不要说自己恶心,你没有做错什么。你很阳光,也很健康。感情有时候是不由自主的,我理解。
    我为自己的话感到心安,GAY和任何一个人一样,真诚的同性之爱比起虚伪的男欢女爱更让我尊重。
    与小石的相处,我很平静,我告诉自己,安婷,有个人如此信任你。
    没有想到,如今小石成了我的室友,也许这样的空间和朋友是他所需要的,可以少一些自责。
    毕竟养育他多年的父母,是他心里沉重的愧疚,只是,这样可以逃避多久呢。
    与小石的同居生活在第二天正式开始,我走出房间时已是中午,小石坐在客厅里看书。
    早啊。我睡眼惺忪地走进厨房,自然的仿佛小石在这里住了很久。
    安婷。
    啊?我抬起头看他,什么?
    聊聊好么。
    好啊。我咬着面包走到他身边坐下。
    原来他不是在看书,只是在等我起床。
    说吧。我对他微笑。
    谢谢你,一直想认真的对你说。小石一脸真诚。
    不客气。对了,以后也要请你多多指教。我朝他眨眨眼睛。
    不过以后要叫我姐姐哦,你可比我小啊。
    可是安婷,你看上去比我小啊。他看着我笑。
    嗯?不管如何,我比你大是事实,我以后就叫你小石弟弟了。我拍掉手上的碎屑,我已经消灭掉一个面包了。
    小石没有答应,他只是一直笑,这么阳光的孩子,是个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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