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英儿悄然去世

(2014-08-04 10:06:50)
标签:

文化

顾城自杀

英儿

谢烨

刘湛秋

 

 
http://s15/mw690/001Dm7Tcgy6KYvxuoQ63e&690
顾城的“英儿”(本名李英,笔名麦琪)在悉尼的墓碑。


http://s14/mw690/001Dm7Tcgy6KYvyUDHDad&690

2002年5月20日,英儿来成都为新书《爱情伊妹儿》签名售书前一天,接受成都商报记者专访表示:“我对顾城从来就没有爱。和他发生关系,是他强迫的。在新西兰和顾城、谢烨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迷失自己的岁月。”

 

http://s11/mw690/001Dm7Tcgy6KYvvJ4Lg2a&690

顾城、谢烨、英儿(右一)早年的三人合影。顾城曾说:“你们是我的妻子,我爱你们,现在依旧如此。

 

 

【商报独家】

一个人静静离开,半年后终于公开

顾城为情自杀女主角英儿悉尼悄然去世

英儿丈夫刘湛秋接受成都商报独家专访,首次披露英儿去世前短信、遗作

 

 

 

选题策划:彭志强(成都商报文化新闻部主任)

采访执行:陈谋(成都商报文化记者)

 

 

   “著名诗人顾城魂断激流岛的女主角、诗人英儿,去世了!”最近,这一消息在旅居澳大利亚的诗人圈中传开。说起英儿,人们并无不陌生。顾城遗作《英儿》所写的英儿,本名李英,后来自称笔名“麦琪”,随着顾城自杀离世一夜之间变成新闻人物。1993年,新西兰激流岛,中国著名诗人顾城杀死妻子谢烨后自杀,此事曾震惊文坛。去年,顾城去世20周年,顾城和谢烨、英儿之间的情感纠葛仍然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话题。英儿是怎么去世的?顾城自杀后,英儿去了哪里生活?英儿到底是不是引发顾城为情自杀的女主角?历时一月调查追访,成都商报记者专访到英儿丈夫刘湛秋以及旅澳华人作家何与怀,证实:今年1月8日,刚过50岁的英儿因病在悉尼去世。

   在今年1月8日李英去世前的晚上,她睡前习惯的给刘湛秋发去一条短信报平安,告知刘湛秋一切都好。“她一个人静静地离开”,李英的丈夫刘湛秋说,她的骨灰葬在悉尼东面近海的陵园,墓碑上刻着:"LI YING 麦琪/中国诗人、作家/刘湛秋的爱妻/一个美丽、快乐的心灵之旅已经结束。/一个带着所有的理解和认知飞向来世的自由的灵魂。/你是如此地为人所爱。/于2014年1月8日幸福地平静地离世,享年五十岁。"

 

 

 

1、揭秘顾城自杀女主角英儿

隐居悉尼多年,父母还不知道她已离世。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写下这一经典诗句的顾城离开我们已经20年有余了。1993年10月8日,新西兰激流岛,诗人顾城的妻子谢烨被其丈夫顾城重伤,而后顾城自杀,谢烨于其死后数小时不治身亡。他们的死亡成为了一个谜。而处在漩涡中的另外一个女主角——李英也一直被称是破坏了顾城谢烨的“第三者”。之后,李英离开新西兰,一直隐居在澳大利亚悉尼,《诗刊》前副主编、李英的丈夫刘湛秋几乎多在悉尼陪伴着她。

   直到近日,记者从旅居澳大利亚诗人群中得知李英去世的消息。但他们称,李英去世已久,李英的丈夫刘湛秋并不愿意让外界得知此消息,所以他们也不便透露。

   在6月8日,成都商报记者联系到了人在北京的刘湛秋,他告知记者李英的确去世了,现在自己心情依旧十分痛苦,还需要平复,不愿回忆李英去世事件。刘湛秋多次说到李英,会在电话那边突然哽咽,说李英去世对他来说本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加之自己本来身体也不好,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不愿意谈任何详细的内容。此外,刘湛秋说李英在国内的父母目前还并不知道自己女儿去世的消息,而李英生前也是十分低调,他也特别不愿意看到负面的东西。

   经过一个月的沟通,发现刘湛秋再谈到英儿的心情也逐渐平复,7月28日,他主动谈到送记者一本麦琪的散文集,“看看感觉她的散文多好。虽然我手头只有最后两本,但我愿意送你一本。"

 

   昨日,成都商报记者收到了北京寄来的英儿遗作《倾情人生》,上面注明:散文集麦琪(英儿)。扉页上有刘湛秋写给记者的话:“我替麦琪把此书送你,你可能会喜欢的。而且,书中她的画和照片,你都可能有用。“书中对于作者的介绍:旅居澳大利亚的青年女作家麦琪(英儿)曾以《魂断激流岛》《爱情伊妹儿》等作品鹊起文坛,她与刘湛秋、顾城两位著名诗人的爱恋故事留下许多佳话,此书是她出版的第一部散文集。其中,致湛秋组诗是她给刘湛秋写的情书。

 

 

 

2、再说顾城自杀

英儿遗作留言:《英儿》中的英儿不是她,她去新西兰不是为了破坏顾城家庭

 

 

   在英儿遗作《倾情人生》中,英儿也谈到了自己当初去新西兰,并非是破坏一个家庭。轰动一时的顾城遗作《英儿》使英儿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新闻人物,她普通的名字,突然变得家喻户晓,在书中英儿是一个利用色相、无情无义又虚伪作假的女人,她的精神在这样的已经接近崩溃的境况下,以为一切已经坏到不能再坏的情景下,看到的是媒体的追踪报道。这些报道强调指明:书中的英儿,原名李英,笔名麦琪,原在诗刊社任编辑。英儿说,她曾经拥有的安宁世界瞬息间变得一片喧嚣,她逃离新西兰以后的隐居所变成了一个公开的阵地。

   李英在书中写道,《英儿》中的女人不是她,一年后,她在一种强行使自己恢复平静又绝不平静的状态下,完成了纪实小说《魂断激流岛》,尽量客观地记录了自己在岛上的生活。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写出一个追求自由和渴望自由的女人的真实内心世界来。因为《英儿》一书中的她,是一个她不认识的自己,是一个被一种激情彻底扭曲了的自己,这里不包含对“英儿”这个人物的褒贬。

   书中,李英回忆,《魂断激流岛》这部书的写作过程是痛苦的,那一天一天的回忆都是刀刃一样的尖利,虽然她在写作过程中力求客观,但是,由于当时的心境,许多东西都没有写清楚。“我只是想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我去新西兰,不是为了去破坏一个家庭,出国对于我来说,是一次获得生命自由和独立的可能,是因为我和湛秋的关系。但即使是澄清这一点真实,也是要付出难于承受的痛苦的代价的。"

   李英说,她更要感谢刘湛秋,“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我的永远的情人。"

 

 

3、首谈英儿去世 

刘湛秋:她在悉尼发来短信告知自己一切都好。

 

   收到书后,成都商报记者给刘湛秋打去电话,刘湛秋说他介绍一下这本书的背景,“这是她出版的最后一本书了。可以说是遗作,但是后来也有一些文章未发表,等我好些了,慢慢整理一下。我以后还会写大量怀念她的文章。我给你寄的书中有一些是她自己的画,我会再找找,以后慢慢提供。"

   记者翻阅了《倾情人生》,其中的短文大量都是她在澳大利亚生活的所见所感。有讲述自己为何去隐居,讲述自己的孤独感,在自己角落中的生活,包括回应自己不是顾城遗作《英儿》中的那个女人,并在文中表达对刘湛秋的爱。

   聊了一会儿,刘湛秋渐渐打消了顾忌,“我信任你是因为她去世后,你们不去炒一些过去的往事,谢谢你的尊重。”他也回忆起了李英去世前的一些故事,虽然还是谨慎,但已经算对记者首次回忆,刘湛秋和李英相识于二十多年前,现在他不称呼对方英儿和李英,而是麦琪,他说:“麦琪不是一般的人,有人说她是狐狸精,但其实,她从来不显耀名和利。我在《诗刊》当副主编的时候,她从未要求我要给她发表什么,我当时很感动,她本身又很有才华,却看得很开。“刘湛秋昨日告诉记者,现在还是会想起自己和李英的往事,会难受,“我的心里有她的影子,手机里存了一百多条生前的短信,想她了有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几年前,李英查出得了鼻咽癌,其中一段时间身体很虚弱,刘湛秋想回北京居住,但李英不习惯在国内生活,于是,他在悉尼照顾李英,等到去年11月,刘湛秋说李英身体渐有好转,身体状况相当可以,不仅自己做饭,日常生活也没有影响,他便只身回了一趟北京,但每天两人都要短信和电邮联系。

   在今年1月8日李英去世前的晚上,她睡前习惯的给刘湛秋发去一条短信报平安,告知刘湛秋一切都好,没有异常的情况下,刘湛秋也安然入睡。第二天一早,他电邮给李英,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复,他急忙联系在悉尼照顾李英的外国朋友,对方说,李英已经去世。这对于刘湛秋来说无法接受,他给李英买了一块墓碑,上面刻着:“李英、麦琪/中国诗人、作家/刘湛秋的爱妻。”

   “她不在澳大利亚了,那里对我毫无意义。”刘湛秋说,他今年争取再回去一次,但是他已经不愿再回到那个和李英朝夕相处的地方。最后,刘湛秋叮嘱记者,“我和我太太不愿意炒作,麦琪从来就是低调,内向,她不愿意被曝光。”

 

 http://s2/mw690/001Dm7Tcgy6KYvyktUJd1&690

4、朋友追忆英儿

何与怀:生前打工照顾刘湛秋,去世前身体消瘦如纸片。

 

   昨日,成都商报记者拨通了旅澳华人作家何与怀的电话,他是悉尼华文作家协会荣誉会长,在得知李英去世后,他前往了悉尼东面近海的陵园内李英的墓前缅怀。

   何与怀称,自己不仅专门撰文回忆了李英,因为他和顾城、谢烨、麦琪、刘湛秋均算熟悉,他还正在写一篇文章是关于这四人的故事,对于如何看到他们,他说:“一言难尽,总之他们四人都有责任吧。”何与怀说,麦琪去世后,悉尼的文友联系上了刘湛秋。刘湛秋说,麦琪走的那天晚上,给他发过短信,感觉还好,说什么痛苦都没有。但就是那天夜里,她却走了。刘湛秋说,“短期内他不会来澳洲。麦琪的事不要过分张扬。麦琪说过,她愿意一个人静静地走。”

   何与怀回忆,麦琪去世前三年多,患了鼻咽癌,一天比一天严重,脸部变形了,身体消瘦得像一阵风也能吹得起的一张薄纸。她又回到二十年前来到悉尼后的最初八年里的状态,不见任何外人,特别是华人。他们拒绝西医治疗,也谈不上认真求救于中医,一直多是靠两人自己所琢磨的所谓食疗。我们几个朋友,只有担忧的份,什么也帮不了。

   对李英去世,何宇怀说几个在悉尼的文友早有思想准备。但这个样子的走法,还是相当意外。一种莫名的凄凉袭上心头。

   “我是在悉尼见到麦琪,这是许多年以后的事情了,而期间更发生了许多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变故,其中最吓人听闻的是发生在1993年顾城砍杀妻子谢烨然后上吊自杀事件。而这一切麦琪逃不了干系,虽然事件发生时她已经和澳洲西人男友离开了奥克兰到了澳大利亚的悉尼。”何与怀说,麦琪在悉尼隐居了八年,才在悉尼文坛公开露面,让多年来只闻其人不见其人的本地作家、诗人同行们第一次亲睹芳容。

   那是2002年3月10日,在悉尼市中心“文华社”,悉尼作家协会为她的长篇小说《爱情伊妹儿》举行新书发布会。1963年出生于北京的这位女人,现在自称为“麦琪“,即将四十岁,已不再年轻了,又经历了太多的变故,早年那副清纯样子已了无踪影。她像受惊的小鸟,声音低微,难得发笑,即使笑起来决不敞开,或者更多的是让人无法忽略的苦涩。在发布会上,她的发言,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陪同麦琪出席发布会的刘湛秋,更是尽量不引人注目。

   旅澳诗人庄伟杰和刘湛秋偶尔有联系,他说,李英去世的时候很多人不知道。他作为朋友并不方面去刨根问底,只知道其病逝,因为李英低调避世。不喜欢与人接触,来无影去无踪,过去他们在悉尼也经常会聚。但不提到顾城,大家都不知道她。但他们聚会的时候“从来不曾提到这些事情,”而且,李英特别不愿意说话,人很内向。这次,庄伟杰准备回悉尼后,和一些华人作家搞一个纪念会,悼念李英。“三年前那段时间,刘湛秋曾生病到神志不清,李英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刘湛秋,我们私下夸奖李英不简单,这些都是李英功劳。但是没想到李英竟然先走一步。"

 

 

 

5、顾城朋友不原谅李英

文昕:没听说她身体没有那么差。

 

   昨日,成都商报记者联系到顾城、谢烨、李英当年的好朋友文昕,之前纪录片《流亡的故城---纪念顾城逝世二十周年》,媒体要采访顾城的姐姐顾乡,当时顾乡不愿面对媒体,就派了一个他们最信赖的朋友,也是顾城生前最好的女性朋友文昕出面接受采访完成纪录片。

   文昕是顾城遗作《李英》一书中的生活原型“晓南”,是李英与顾谢悲剧的一位直接见证人。因为“李英”在1986年6月的一次“诗会”上认识了谢烨、顾城和文昕,曾由文昕带着去顾城家聚会。

   日前,记者也联系到了文昕,她对于李英去世的消息不得而知,甚至不相信,“没听说她身体没有那么差。”对于李英的态度,文昕是厌恶和痛恨的,她说,在记忆里,英儿一直是一个小女孩儿,但后来,她一直认为是李英破坏了顾城和谢烨的生活。

   顾城用在《李英》一书中的几封写给“晓南”的重要书信,都是写给文昕本人的,并保存至今。为了澄清围绕顾谢悲剧的历史迷团,她曾写有大量文章,并出版了记实文学《顾城绝命之迷--(李英)解秘》一书,她的文章应当有助于世人了解历史真象,使人从另一个角度思考并审视李英和她的作品。

 

 

 

超级链接:一个李英,三个“英儿”。

博主后记:让顾城举斧自杀、让刘湛秋守候一生的女诗人李英(又名英儿,笔名麦琪)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博主无法客观评议,推荐大家看看《顾城看“英儿”》、《文昕看“英儿”》、《英儿看“英儿”》三篇文章。

  

 

 

 

1、《英儿笔下的“英儿”》

我去新西兰,不是为了破坏顾城家庭

文/麦琪

——节选自英儿遗作《爱情伊妹儿》】

 

 

 

  从这个事件开始的时候起,湛秋就为我背负了一系列的“恶名”,即使是指责我“拉出个老诗人来垫背“,也是在同时对湛秋进行一种暗示性的人身攻击,这一切更使我的心一直无法平静。

  《魂断激流岛》这部书的写作过程是痛苦的,那一天一天的回忆都是刀刃一样的尖利,虽然我在写作过程中力求客观,但是,由于当时的心境,许多东西我都没有写清楚。我只是想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我去新西兰,不是为了去破坏一个家庭,出国对于我来说,是一次获得生命自由和独立的可能,是因为我和湛秋的关系。但即使是澄清这一点真实,也是要付出难于承受的痛苦的代价的。

  这部书的出版过程也同样是痛苦的,面对一些周折,几家出版社都急流勇退了,这我是十分理解的。当发表了我的《命运的劫难》一文的上海《文汇报》也要遭到非议的时候,那么人们为什么要提供一个陌生的女子一席说话的地方呢?我知道事件本身的悲剧性已经彻底地改变了我的人生,将来的日子我也无法使自己忘掉发生的一切,但是一个女人在一个能够尽可能不伤害任何人的地方为自己的名誉和人生做一次简单的陈述,也要付出双重的精神毁灭的代价,也要使她周围的人横遭非议,这不能不说是我们人性自身的一个大悲剧。

  在此,我更要感谢湛秋,虽然他是我的情人,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我的永远的情人。或许这种感谢太亲近,也太浅显,但是我还是要请他接受这声感谢,这是一个女人,一个经历了生活的坎坷的女人对于一个依然深爱着她的男人的感谢,这感谢在这种意义上是绝不浅显的。

  那些日子里,湛秋陪我去了在我的记忆里像是影子的陶然亭、天坛,我想起了那些和他的旧日约会,想起了在公园门口等着他的我,那个小小的痴情女孩子的样子。他陪我走过那些亲切的胡同,那是和他一起骑车穿过的胡同。我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双手抱住他的腰,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我兴奋地意识到生活是在一点儿一点儿缓慢的但是不容置疑地向前走的,回到北京的日子,使我的心里感到一种安慰,有了一种找回了什么的感觉。

  我重新想起那个山里的诗会,那是1986年的5月,3个月以后,也就是1986年的9月,我已经成为了湛秋的情人,那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日子,不会忘记的感觉,有哪个女人会忘记呢,那个使你从一个女孩子成为一个女人的男人,那个把你的身体突然点燃起来的男人。

  湛秋的存在,不断地刺激着我,使我的过去、我和他的过去里所包含的一切都变得异常敏感、异常痛苦。我内心里那些旧日的故事,那些今天的感慨,那些内心的彻底的不平衡,那些对湛秋的不安全感、背叛感以及自己感情的困惑,这一切都千百倍地把我刺激得痛苦不堪了。

  许多个夜晚我给他写信,向他诉说、向他忏悔、向他寻求答案。

  有了因特网以后,这一切变得更加方便。有一天,当我整理文件时,意外地发现,在短短的一年多时间里,我竟然已经给湛秋发了将近200封伊妹儿。我一封一封地读着,好像有一个声音清晰地在我耳边说,生活以它自己的方式显示给了你一个这样的事实:痛苦可以是负担也可以是财富。

  每一个伊妹儿就像是一片透明的翅膀,载着我穿过时间,走进过去,走进那些震撼心灵的区域,使我重新领悟到生命。于是我突然想,我要是把这些伊妹儿稍加选择、整理,发表出来,也就可以慰藉我的内心了。如果再穿插我和湛秋的故事以及我在海外的生活片断,那么我的故事也就可以更具有社会意义了,特别是对于和我一样经历过坎坷的女人来说。

  生活本身开始搅动着我的神经,后来,我开始意识到如果我不坐在电脑前写作,我的情绪就不能平静。

  终于在一个雷雨的夜晚,我独自倾听着雨声,也开始倾听到了我的手击打键盘的声音,这声音和外面的雨声混合在一起。后来,在这整个书的写作过程中,我总是听到那种霖霖的雨声。

  这部书是真实的,因为它的真实而具有社会性,这部书同时也是一部文学作品,因为它是作为一部文学作品出现在我生命的艺术构架之中的。

  我只是想写出燃烧在心中的一些感情故事,一段内心旅程,至于别人对我的爱情生活做何想法,那就不属于我的故事了。

 

 

2、《文昕笔下的“英儿”》

我恨你,让顾城死无葬身之地

文/文昕

——节选自《英子》

 

    《英子》,是顾城、谢烨、英儿三人的好友文昕写的文章,曾发表于《莽原》杂志。文中的“英子”,指英儿。文中的“雷”,指谢烨。文中的“城”,指顾城。

 

 

 

    我心里的英子,是一个永远的小女孩儿。

    英子,我的妹妹!

    ……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呵,它是那么亲切、那么近,近得我伸出手就能触摸得到。

    ……后来发生的好多事情让我困惑,那是你吗?

    ……我一直想恨你,为了许多说得清和说不清的事情、为了雷和城的家。

    记得你要动身去W岛前后的许多日子里,我的心里充满忧郁,我太知道你,你的可爱和你的漫不经心,它们足以把雷和城苦心营造的家彻底毁掉。我没有想到,我的担心竟然全被证实——你的出现终于酿成了永远无法挽回的恶果……

    英子,英子是好看的英子,英子是一个于平和之中孕含危险的英子!可是那些年,我和雷居然对此浑然无觉,我们那时走到哪儿就喜欢把她带到哪儿,英子在我们的眼里还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儿,她的眼睛墨如夜色,一笑起来,里面就跳动着聪明的亮光,一闪一闪。两只弯弯的小发穗象月亮一样环抱着她圆圆的脸,那种小女孩儿般困惑、天真的神情,永远让我觉得心生爱怜。英子也就是用这个打动了城,并且最终让城死无葬身之地。

    可在我的记忆里,英子一直是一个小女孩儿,你在我的心里是永远的小女孩儿,英子。但是英子,你其实并不真的只是一个小女孩儿,我一直痛恨自己——我以我的年龄和经历却根本不了解小小的你,我们还是什么姐妹呢?你其实远不止我后来估计的样子,你的心很大很大,里面装满了许许多多就是我的年龄再增长十倍也永远弄不懂的东西……

    可是英子和英子的记忆却是我永不能忘怀的,我越来越清楚地知道我不可能把她从心里抹去,她已生根在我的心底里,透过所有的怨恨,她的影子顽强地伸展着,就象我窗外的常春藤。我那么喜欢有她的日子,有她的日子是美丽的,充满清新的感觉。

    ……那时,我们总是在每个星期见上一两次面,就是这样还觉得不够,还要写信。我不能没有英子的信,也不能不写信给英子,那成为我们生活中重要的事情。英子就是这样的英子,她的信和她呆在你的生活中一样,有种独特的韵味,她的文笔淡泊而随意,精制而又真纯,笔意中充满了令我惊讶的忧伤和哀婉,忧伤和哀婉的自嘲语气中充满机智和幽默,真是我百读不厌的好文章!我对她说:英子,你是个小怪物。……我在英子那里所获得的是双重的感觉:做姐姐和做朋友。这使我要想忘掉她很难很难!

    但我的确恨英子,我后来找到了城曾有过的感觉,我知道了城为什么爱了英子而后就万劫不覆。英子着实是一个罪恶的小魔鬼!小小的英子,从真实的白天里、从我的心里消失了。英子一心一意地要去W岛,她要去找她灵魂中的爱神,城。城那时对英子来说是一个绝对的理想、是英子不能躲过的命、是英子魂与梦的归宿。我太知道英子当时心中的感觉,虽然后来英子自己否定了那时的自己,用她的一本儿书——英子面对可怕的结局、面对她创造出的爱情悲剧和她自己人生中的真真假假、是是非非,她害怕了。英子从此再不说真话,她害怕真话、害怕面对真实的自己、面对过去的是非曲直、面对一页页刻在英子生命中的回忆。英子后来写了那本书《魂断激流岛》,我看那书看得全身一阵冷、一阵热,我太难受,我替英子写这本书的动机难受、替城难受、替雷难受,我也替自己难受。我一看她写的那本书就全身发烧、想说胡话。我和英子,记忆和眼前的英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呢?!并不是一点儿不懂英子的“苦衷”,而是因为太懂。在英子的书里,我读出了她对我矛盾的感情,读出了隐藏在字里行间真真假假的爱与恨、也读出了她给我的情感留下的陷井。我开始害怕这个小女孩儿,这个我无论是睡着还是醒着都不可能忘的小妹妹!我们曾经一起走过太远的路途,我们的记忆纵横交错地重叠在一起,我们即使分别也息息相通、密切相关!

    英子其实还是一个太笨的英子,她说到底还是一个太不成熟的说谎者,她也许是太心慌、太害怕,她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巨大的人生的生与死,她用自己的手创造了一个血淋淋的故事:城和雷为她而最终死去、小小的木耳成为了孤儿。她一个人承担不起……她需要有一个人能分担她的恐惧。她就这样,在这种特殊的历史条件下、特殊的心态下,慌慌张张地抛出了自己。她在书里讲了一个她自己的“真正的爱情故事”,她还试图用这个发生在与她爱上城、并当着烨的面向城表达了自己感情的同时,也发生在她的身上的另一个“真正的爱情故事”来证实自己对城的感情一无所知,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更知道,这个故事里既没有真实也没有爱情。事与愿违,这个爱情故事非但证实不了英子从来没有爱上过城、也不了解城对她的爱,却能让英子的形象在世人的眼里变得更浑浊、更不可信。英子也许会让有的人糊涂,但她知道我很难如她希望的那样被这本不曾存在过的故事弄糊涂,英子这时想起了我是她的姐姐,她希望我对她的姐妹之情能帮助她、让我从此不说出真话,我在她的书里深知这一点。

 

1997年3月25于北京

1998年9月8日改定

 

 

 

3、顾城笔下的“英儿”

我们是两条毒蛇,她抛弃了我,我可以去死

文/顾城

——节选自长篇小说《英儿》

 

《英儿》是顾城与妻子谢烨合作的小说,也是顾城写的惟一一部长篇小说,更是顾城自杀身亡前的绝笔之作。该书被评论界称为,一部真切的情爱忏悔录,书中主人翁与作者同名。全书以女主人公英儿和顾城的相恋为缘,出走为因,迭展开,淋漓尽致,表现了一个现代离世者的极端心理和异常恋。《英儿》的卷首语:“你们是我的妻子,我爱你们,现在依旧如此。”顾城甚至希望英儿和他一样感激妻子。每当英儿要他选择时,顾城总会说: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离开我,我都必死无疑。他在《英儿》里反复的吟诵:“雷,我的恩。”(顾城在书中对妻子的爱称。) 

 

    我在大树上,锯死掉的树杈。

    这些事好像慢慢的,都能想起来,英儿最后说。有五十次吧,都是我愿意的。一年过去了,我知道远远不止。她看着自己微弱的体毛渐渐浓密起来了,说:都是你吧。我都想起来了,从来没有那么甜美,我从来没有那么甜美自如过,那时候我要的那么多,那么强。

    这其实是个意外的事,我们之间本来有一个梦想,一些模糊的渴望,但是从来没有想到我们的身体和欲望是如此的吻合。她的轻巧给了我一种放肆的可能,一种男性的力量的炫耀,这是我在你面前所无法做的,你无言的轻视,使我被羞愧和尊敬所节制。

    我们就像生长在一起的树,在风中不停地摇,度过了整个时光。

    英儿有回低低的问:在那边你敢吗?她是指这样。

    我说:不敢。

    她轻笑而不平地说:你就敢欺负我。

    她第一次那么温和地看我,是在山顶小屋,眼里燃着烛火,她找了她的浪漫气氛,微红的空气,点着灯、我们的手握在一起,她眼神明静,轻柔地仰倒,我抚摸她。心里是梦幻般真切的感觉。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穿海蓝的裙子,像小女孩似的在风中飞跑。也许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跑步的样子,上学的样子,但她蓝色的裙子确实像海水一样,在风中飘动。

    我在她身后说话,看她一步步走着,裙衣不知怎么在飘动中变成白色。我们在山间看见那片水了,是好几个人一起去的,石头在溪水中间交错,鱼躲在石头下。你对我说有人把你的鞋藏起来了。

    我从来不担心她的思辩,有时她清晰之极,神经锐利。她谁也看不上,我担心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是敏感的,盲目的。在她身体起伏的时候,一切都停止了。我似乎利用过这件事,为此感到恐怖。

    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这个,我们创造的那种生活、谈笑、相互的戏谑,对我的嘲笑,各种妙语的珠连,是一种永远不可替代的和谐的趣味。是我们喜欢的,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够代替的。但是她的身体却是盲目而脆弱的,像是一个篮子谁都能把它提走。

    她好像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开始,渐渐地变得隐秘而丰润。当我的手沿着她的身体慢慢下滑的时候,心里就升起一种难以言状的爱怜。

    那个柔和甜美的身体,好像一直在幽暗中蜷曲着,到处都是飘动的触觉。我应当守护她。

 

 

    雷,你不知道,你永远不知道,女孩和女孩有多么不同。

    你不知道我担心的究竟是什么。我告诉你,你就笑。可是英儿以为这是自然的事情。她有些当真地说:她需要一个星期至少一次。

    你不知道那种敏感,在她那么恼恨伤心的时候、她的身体都会背叛她,自行其事。只要手游移下去、只要她不马上把你推开,那波动就会开始,哪怕是在睡眠中,那波动都会开始,扩展到全身。有时候我并无激情,只是试探性的想缓和某种情绪。或者只是想克服沉睡中的那种陌生的知觉,试探一下。

    英儿更喜欢的一种情调,在有音乐的时候慢慢走来。

    她一直在幻想着那种情调,时而沉浸在幻想中,时而又跌落下来,抱怨道:就知道脱姑娘家衣服,什么也不会。她会忽然把我推开,使我心里生出对自己的嫌弃,我狂暴起来她倒屈从了,而且热烈地回应着。她喜欢想象自己被捆绑,被抢到山上,她被更强大的身体所支配、摧毁,无望地哀吟着,更显出小女孩的柔弱。

    她的身体不能安宁下来。不是山里青幽幽的草木。

 

 

    我的所有记忆都围绕着她,英儿就是因为这个,才游离开来。在所有我看得见的夜里,她都不得安宁,她离开了我。但我知道这是我的,日日夜夜我忍受着可怕的感觉,那直接的感触和影象不断出现,可怕极了,当她抛弃了我的时候,我可以死,但是她的身体活着,我死不安宁。

    英儿甜极了,她最能引起我早年清晰的愿望。她留给我的,就像她从我这里拿走的一样多。

    我们太像了,我们是两条毒蛇,出卖了彼此宝贝的,我们的牙相互咬着,鳞光闪闪发亮。我们如此相象,以至于彼此咬一口的时候,就是自己咬了自己。她怎么能把我的动作给了别人呢。

    英儿我不对你说,我隐约觉得你的身体有一个历史。有一些事情,但我不去问它,我知道你很照顾自己的心,我的自尊心更强,也更脆弱。我回避这件事,只会隐隐约约地想,就是有也请你不要告诉我,因为那清晰的刺会刺伤我,以至终生。可是疑惑总是淡淡的,在第一个夜晚你给我,她像并不陌生。你一下就开放了,这不是我准备好的事情。

    我身体这样感觉着,但是我的心压住了这个感觉,我不许自己想这样或那样。我是爱你的,那一次你给我,让我感动。仅仅于此你就可以取我的生命。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