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经常回味，那次很平常的短暂言语交流。她的矜语孤姿，映荡在那冀之最北、与中原最后一个县城还要大梁相隔的暗夜谷落里。 

   ——夏鸥《浩野萍踪》    

                    阑珊女子

    轮下的国道较窄，但路面平滑，很是畅快。天色已晚，四周逐渐看不清楚；估计出围场县城已近二十公里。按说朝阳湾应该到了，但经过几个有排房建筑的人口聚集区，都不到镇子的规模。后来，到了一个更大点的聚落。

    拿不准是不是，得问一下。但排房依次掠经，却未见有人，甚或一犬。房屋亦无灯，整个聚落萧瑟寂寥，像是古代建筑遗址——难不成是座空城？

    没人算了，快离开这地方。——就要走出之时，猛然见到，左手边的一间房子前面，依稀有一女子，面向大道，寂然站立不动。稍犹豫后，遂拐返路左，慢慢趋近其身旁。此时虽相隔不过六七米，也仅能看清：年龄可能不到二十岁，身材偏瘦；但面目看不准。我在车上向她问道：

    “请问这是朝阳湾镇吗？”

    隔了半晌，才听到她那的回音：

    “不是。”

    声音比较小，回答也很简短。但也听清了——她的普通话很好。

    看她没再说别的，我看看天色，半是对她、半是自言自语道：

    “噢，还在前边。”转过车头要走。

    忽然，她大了声的嘱说又传来：

    “还有二三十里地呢。”声音里有几丝学生味儿。

    有那么远？我怎么也觉得，如果这儿不是，最多也会在三五公里之内。

    道了声“谢谢”，就调转车头，离开前行了。她依然站在那儿，面朝大道，守望着什么……

    ——事后经常回味，那次很平常的短暂言语交流。她的矜语孤姿，映荡在那冀之最北、与中原最后一个县城还要大梁相隔的暗夜谷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