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瑞金启程的时候还是满地油菜花,到贵州已是收油菜籽的季节了

 

   

   昨天从中朝乡来黎平县城。两天来的经历真是一出曲曲折折的戏啊！

    “我已给县政府打电话了，你们可直接去县政府招待所。”

   在黎平县中潮区离别时张秘书对我们说。

   至黎平已晚八点，招待所和县政府大院南北遥遥相对。进县政府招待所，问谁在登记处，“就是那胖子。”有人指道。

   吆，这胖子还真胖！最多1米半的个头，胖得没有脖子。

   宝子迎了上去，透过窗户看得出，谈得还挺热乎：大概今晚的吃住没问题了。我想。

   不出几分钟，宝子出来，告诉我胖子是所长。所长说，县政府办公室来过电话，我们的吃饭他们管，住房费用我们自己拿。我们有些傻眼。我们四人身上总共还有30多块钱，我们正在等家里把钱寄来,我们拿什么支付房费啊。

   胖子出来了，满脸堆笑：“为你们放单车方便，给你们住西楼.一楼。”

   西楼和东楼比天壤之别，宝子说他进去看过，没有窗户，又潮湿，差得像监狱。

   住就住吧，出来还有啥好歹呢！再说按以往的经验，他们安排差房子等于默认不要我们钱了。我稍有庆幸。

   这还真是间像渣滓洞集中营一样的房子：木板墙的，全封闭，没窗户,还有股臭味，像猪圈的那种味道。哦,原来和猪圈一墙之隔,臭味从木板墙的缝隙里直往里涌.

  “凑合着住吧，明天再说。”我说。

  “不行，我去找一下服务员小王，我刚才和她套近乎，认本家了。”王福国去了。

   晚饭每人一碗米饭，一碟清炒油菜。肚子吃的空空落落的。

   饭后,服务员小王来说，让我们换房子。她找了所长，所长已同意我们

先住东边楼。

   或许，县领导又有关照？我想。

   这边是标准间的，条件好多了。大约每人每夜十来元吧。

   没吃饱就早睡吧。

   早饭是一碗（应该是半碗）能辣断舌头的面条，大概是剩饭，有点酸味了。小滨没吃饱，宝子，福国又不愿吃，吃了几口都倒掉了。我勉强吃完了，为了支撑身体啊。

   一上午不悦。从昨晚起，所长要我们先结算一天的房费，怕是我们溜掉,都说了好几次了.我们说今天不走，在等家里寄钱来呢。我们应付着，拖延着。

   去县政府办公室谈谈吧.一位姓龙的秘书接待了我们，还算热情：

   “你们的生活费每人日补五元，算是尽最大努力了；至于住房费没涉及，要再商量,下午听信吧。”

   下午，刚推车子往外走，胖所长又大喊大叫了：“喂，算账，算账！”

   “我们这不是去县府嘛！”我们拔腿就走。

   “不行，我打完电话你们再走！”胖子又拨起了县府的电话。

    几句话完毕，胖子得意洋洋：“县政府办专门为你们的事研究过了，房费还是由你们自己出。”

   再去县政府也没多大意思了,干脆去宣传部吧。到了宣传部，杨副部长接待了我们。谈工作完毕，谈及生活，他答应给县府办石主任直接交涉。

   不一会儿杨副部长让秘书小曹告诉我：“县政府回话仍坚持那个意见，房费由你们自己出，饭费吃补助。”

   唉，吃啥补助呢！就那半碗面条的水平？

   不管怎样还得工作.在宣传部秘书小曹的带领下我们去党史办采访了当地老红军的情况。从党史办出来，我和宝子说，咱们直接去找罗开富（经济日报曾走过长征路的记者）给我们介绍的那位分管宣传的龙副书记吧，或许有转机。

 

黎平会议旧址



黎平会议会议室内景

 

    进县委大门，看到办公楼后边矗立着一座新大楼，浅茶色玻璃的大窗户，墙面贴着白瓷砖，外观十分漂亮。据我们的经验判断，这是县宾馆。沿途跑了几十个县，好多县都有这样比较高级的宾馆。每看到这些宾馆我们都纳闷，这些贫困县不贫困啊！我们问带领我们的小曹是不是宾馆，他说是，但住不上，这两天有会。

   正在这时，小曹转头叫了声“龙书记”，啊！这就是龙副书记。我们连忙上前热情问候。

   看来龙副书记已知道我们来的消息，连说带笑，把我们又带到宣传部。他又是介绍县里情况，又是介绍地理路线，还说虽然这里是贫困县,民族风情值得一看,他劝我们多住几天，等看了5月8日的侗族节的活动再走。

    谈到吃住，我们说想请龙副书记帮忙协调一下。他们用侗族语叽咕了几句。小曹偷偷告诉我，他们说的是县政府这边不好说了，明天搬到武装部招待所，那儿账目好处理。

   再和龙副书记联络一下感情吧。我们又是录像，又是要他题词。像录了，题词他却不肯题，说是等见了县委第一书记吴世玉书记时他们一块题。

   说曹操曹操到，刚要到院子里和龙副书记他们合影，正巧碰上龙书记说的那位第一把手吴书记了。

 

县委吴世玉书记(中)的出现,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转机

 

   到底是第一把手说话爽快，刚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儿，他便问吃住的安排：

  “他们在县府那边吃住？”

   龙副书记答道：“在那边不方便，条件也不行。”

  “那搬到县委招待所住吧!”吴书记说。

  “不行啊，这边房费高。”

  “那有什么，他们能报销多少，就支付多少嘛。”-

  “他们报不了。”

   “报不了就一分不支。他们这些经济发达地区的小伙子,骑自行车跑那么远到我们这里来考察，容易吗！远来是客。我去和宾馆说说。”

   吴书记说完，还真地亲自到县委后院的宾馆给我们排好房间。然后说：

  “今晚我不能陪了，让龙副书记陪饭。这几天在本县的活动不要骑车了，路不好走，太慢。县委安排车，宣传部派人陪，一个车装不下，两个车。”

   吴书记就这么干脆。说完跟我们合了几张影，忙他的工作去了。

   龙副书记有些尴尬。本来他没安排陪饭呀！最后他还是推说有事走了！

   当我们去县政府招待所时，那位胖所长又要在门口喊叫了：“喂，算账，算账！”。

   恰在这时，宣传部杨副部长来了，大概是龙副书记安排来陪饭的吧。当杨副部长上前叽咕了几句后，胖子的脸上换了一层油彩，点头哈腰向我们“啊啊”了两声，到厨边亲自忙活去了。他又是端菜，又是上酒，还让厨师多加了几个菜。

   好戏啊！我取出相机拍了几张照片。

 

知道我们有来头,胖所长又下厨又端菜,还一个劲儿地跟我们套近乎

 

   饭后，当杨部长帮我们提着行李往外走时，却没有见到胖所长。

   我们搬进了县委宾馆那每夜三十元的高级房间里，躺在席梦思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