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这东西越老越懂得卖弄

    时隐时现的阳光给这个城市带来刻不容缓的幻觉，我从白日梦中爬起来，手上尚残留握别亲人的体温。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需要重新理解这个城市及其女人，因为前一天晚上有人以称赞的口吻夸夸其谈东北老娘们儿各种担当。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就是内衣内裤之间相隔得那么遥远，说多了都是扯她妈的王八犊子。待我拍下一个艺术院落绿色油漆被红色招贴糟蹋得几近斑驳的收发室大门，迎面而来仔细核对的盘问解决了一个无关艺术的问题理解。

这儿的茶很香，守在门口的姑娘极容易被人忽略。我把自己深陷在沙发里和对面的老男人探讨关于城市的性格问题，他偶尔捂着性感的光头深思熟虑一会儿，眼睛迎着光线时流露出不可阻挡的炯炯有神，性，有时候相当感人。

在我之后到来的女人确切地说还是一个小女生，她不像人们通常印象里的东北女人那样五大三粗。甚至可以把苗条的字眼在她身上大胆使用，据说看似弱不禁风的她酒量十分了得。不服的话你就约她一顿试一试深浅。

也有一个戴着圆边眼镜穿着一条中黄色紧身裤子的老男人，这种打扮在今天这种云影暧昧的日子里看上去很骚。至于智慧可以透过架在鼻梁上反映出室内窗口的镜片后面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有所表白，笑起来就能看出他被风尘洗过。

计划中的挥手道别我与这个昨天刚过完生日的老男人南辕北辙，据说他昨夜的大酒让他现在仍然神情恍惚。我终于知道男人这东西越老越懂得卖弄，比如自己也是在人到中年后才痛彻地领悟，爱与哀愁如你所云像一杯美丽的烈酒。

站在某一个点就是一个圆心足以瞻前顾后打量前后左右，这个城市里的地铁据说已经四通八达。不过我还是坚持步行以便琢磨风景的每一个细节，认真观赏行水马龙带来的喧嚣和有意无意走在马路涯子上的时髦女人刻意掌握平衡。

青年大街的名字怎么叫也不会老，倒是那些不老不小的建筑都被拆迁的围栏遮挡。上面画着衣服明显很少的女郎看上去有点令人心疼，尚未吐出新芽的树枝横拦竖挡她们性感的胸脯，却无法掩饰其有表及里的坐立不安和情色灿烂。

由一个少年带路我们兴高采烈地将酒量没有发挥到正常水平，酒不醉人人自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风花雪月里的超凡脱俗。老爷们儿口口声声的败家娘们儿是对东北大妞的由衷赞美，一触即发的神经开关打开一把荡气回肠的吵吵把火。

是谁搅动了一杯冷静的咖啡的热情，午夜里的纠结关于描绘语言的颠覆自己成为明目张胆的挑逗。东北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胆泡妞尤其是烧热的炕头十分让人倦恋，只是城市的千篇一律让我们不得不装成有素质的绅士或淑女。

城市、世俗、欲望、疯狂、诡异、装逼、得瑟、逃离、出来、进去、难受、舒服、极端、平和、煎熬、欣喜、精神、物质、错乱、焦虑、恐惧、正常、死亡、重生……

这样的夜晚，只需要一个观众。

我说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