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些成都的兄弟姐妹们

    下了一天的雨，时缓时急。中午，一个终于出嫁了的老妹子驾车带我去见一个兄长，地点在一个叫张员外的饭馆。大红大绿，服装艳俗，匣子里广播的也都是革命歌曲。东北人实在，一个盘子菜堆得冒了尖儿，南来北往的我尽管见多识广，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有点不适应了。

每天晚上，她差不多在同样的时间道声晚安。再没有多一句话，不过这也够了。当你，到了一字千钧的岁数，尽在不言中，说那么多干什么？

那妹子是个路痴，刚刚经过的地儿就认不得了。虽然我离家多年，但仍然辨认得出方向。于是就在雨里执意地指引前进的目标，任凭雨点拍打在车窗上形成一个又一个水饼，接二连三，竟然也像一朵朵炸开的水花。

这个城和别的城拥堵得没什么区别，尤其是在雨天，汽车比牛车还慢，这还是不夸张的说。忽而得到四川洪水冲垮大桥的消息，不由得心一激灵。这年头怎么这么多的噩耗，人活着怎么就这么不容易。也想起，刚刚雨中步行，那兄长说，某天他遇到一个书法家，请其写下的三个字就是“不容易”。

谁都不容易啊。做官不容易，老百姓也不容易。皇家一旦改变了世袭，坐在宝座上也担惊受怕。高楼大厦钢筋混凝土的铸件中谁敢保证没有血肉之躯，当邪恶视被人们视若平常，这个世界还会好吗？

接到成都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来。从道理上讲，我到成都应该是去而不是来，可他们显然将我包容在那个天府之国了，我真的幸运。其实这些年来，我飞来飞去地从南到北再从东到西，也真的不晓得是来是去了。

好在来去自由，偶尔有藕断丝连，却又不得不大方地放下。我已经到了知爱的年纪，可能我找错了对象，所以生命中带了有关爱的印迹，难免有累累伤痕。抚摸一下，时过境迁后竟然感觉不到疼痛。我愿意自嘲这是我爱得没皮没脸，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回头想你，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

曲终人散，仍听得见余音袅袅。好像他们走得并不情愿，是在蓉城待出感情了吧。那是一种莫名的情感，即使无关男女，也会保存一份美不胜收的记忆。而后何去何从，总要做出一个选择，流连那些终将模糊的时光，是酒亦歌。

好像最的谁都没有难分难舍，但心知肚明的却是一段值得注意好日子。我还是一如既往以我自己的方式和你道别，没有称赞，也没有期许。默默地离开，正如我当初悄然地到来。我用北方的雨水洗一把脸，归于茶，平平淡淡。

其实，我真的很想再给你读一段声情并貌的文字。等着你，时来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