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里，作为风景的女人

    成都也有一个叫五府井的地方，确切地说应该是两个。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王府井这个名称是北京的专利。现在，我就在这个商场的门口等人。

商业街上，总会有情绪飞扬的恋人。他们用花钱来表达爱。初秋傍晚，街灯掩盖了白天所有的不堪，光鲜成为欺世盗名的遮羞布，人们被骗得心甘情愿。

成都美女，在这个时间出动了一小部分。大部分在酒桌饭局上也和男人一样跋扈称呼她们自己“老子”如何，没有一点儿输给男人的意思。

我对面的美女生在成都，但她不说自己是成都人。她说，成都这个城对女人来讲适合年轻时生活，等老了过日子最好选一个其它的地方。

我问为何？她回答这个城里美女太多，稍上了一点点年纪就会觉得不好意思。这终于让我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的女子，大方美丽中透露出北方的性格，豪爽。

人真的会带来老辈子生活空间的土壤的信息，所谓潜移默化就是这个道理。她的行为举止让我想起电影《红衣少女》，感觉得到这女子散发出的单纯的魅力。

我们步行至一个叫“雨田”的苍蝇馆子，来到跟前，却发现这里卷帘门紧闭。于是拣了一家名曰“锦江”的同样热闹地小馆子坐下，眼大肚小地点了一桌菜。

她说喜欢喝酒，喝红酒。其它的也不是不能喝，可能由于种种原因会忽略掉。我欣赏她谈及红酒时说的还是酒，而不像某些人一旦说起红酒便自觉高贵。

邻桌有两个老外，他们在成都美女的陪伴下吃得正香。这个店不停地翻台，人来人往。我早已将雨田忘在脑后，尽情地狼吞虎咽，但还是剩下了不少。

吃饱了，用本地话来讲就是撑得很胀。于是想找个地儿继续聊天，拐弯抹角进了一家临街的咖啡店，发觉了无谈话的气氛，反倒更像一个接头的场合。

于是我们又转场到附近一家茶铺，经过昏天黑地的楼道，登上不明不白的阶梯，眼前所见，是一片国营店的大牌嘴脸，人家并不介意赚钱，态度惨淡。

她，刚刚经历过一场人生的担惊受怕。好在喜出望外地挺过来了。也因此，留在她身体上的印迹看上去像她的一个战利品，不由得让人肃然起敬。

她猜我是哪里人，也猜我的年龄，这些统统没有猜准，却一语中的说准了我的星座。也许，她看出了我的风风火火，尽管我表面上看来从容不迫。

关于她的情感，也许因为时间的关系只是一语带过。夜晚的计程车像流淌在霓虹灯下的水一样冲过浪漫的街，而我眼前的风景却是这个女人。

她说起了她的母亲，天亮的时候也要经历人生的危急时刻。这也是她不得不早归的理由。分别时，她和我约了一场酒，因为她笃信一切都会过去。

回到住处，我翻阅整理白天拍下的图。高级灰的背景下，安然地躺着一块块被丢弃的沾满油彩的布。它们美得颓废，因为她们曾经奋不顾身于刺激的色。

与此同时，有人在一个酒吧喝酒，问我要不要来。也有人执意要把一件事画上个句号，可不小心却整出了一个省略号。我则理解为情不自禁或不由自主。

省略号挺好，哪有那么多可钉可铆的事儿。

放下，再拿起时才能感受不曾在意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