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我想再读一读你

    她索要一张照片，接近枯萎的残荷败叶那种。我手上没有，可我还是尽量满足了她的要求。那将是一幅凄婉的场景，看到她，你一定感动。

把厚重的窗帘扒开一条缝，我偷窥了一眼外面。这个动作本可以明目张胆，因为我赤身裸体，室内又灯火通明，所以害怕被外面的人看见。

人家不会对我感兴趣。如果屋里再有一个女人，男女游戏或许成更吸引眼球。可这两天的话题让做爱都显得平常，因为有更刺激的大片上演。

特别希望昨夜的雪能多飘一会儿，所以早上迫不及待地表现出注视户外的冲动。我的想法只有我自己清楚，一个北方人，但对南方的雪还是陌生。

雪下得稀稀拉拉，接触到地面就化了。你可以看看树以及其它植物，它们穿上了白色衣裳，我们眼前的这个世界由此而黑白分明了不少。

半路停车，我拍下了瘦西湖以往拍过的角度。但现在注定不是那天或另一个那天的画面。这幅画有雪参与勾勒光与影的边际，因此诗意盎然。

扬州人淡定得出乎我的意料。问题出在我以为他们是我，也以为我就是他们。我没有误读瘦西湖的雪景，但情景交融的是我这个过客，不是人家。

我们不约而同地用了同一张图。再观察另外一幅，它们传递的信息分明是生与死的差别。人们都很容易忘掉生的欢娱，却很难抹平关于死的伤痛。

天还是有点儿冷。全景和局部分别拍摄于不同时间，上午和下午。就是说，雪引发的情绪调动了雪花后景物深沉的程度，参与的元素都各怀心事。

有一条狗悄悄地跟在身后，嗅了嗅我身上的气味然后对我不理不睬。这是我曾经见过的狗，但不是昨天东关街见到的白地儿黑点的那条。

没记错的话，我还特别注意过狗的主人。今天的是女人，昨天的也是女人。只是昨天的年轻，今天的上了些年岁。我都认真地看过她们两眼。

我后来才明白，为什么一个老男人要钻进一个或明或暗的环境里喝酒。那里有所谓的情调，因为他是一个艺术家。艺术原本就是用来调情的。

有酒，刚才还是几个人，现在则一个人乐在其中。酒和酒不同，那会儿是原浆，眼下是洋酒。我呢，喝的是自己带来的不能称之为茶，但执意为茶的东西。

好几天没有你的消息了，于是发了个短消息。你的淡定是以不平静的方式表现出来的，后来与一群人谈照片时，你打来电话，可环境不允许多说。

夜深了，我真的想再读一读你。但是，怕打扰你不期而遇的梦。你好像说，过这些日子睡不好觉。我知趣，也心疼，我们好久不见了。

确信昨晚上有梦来过，在醒来时已无法剪接。你不能设计你的梦，尽管每一个人都想美梦成真。

梦怎样，或怎样的梦才算美？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