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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像玛.杜拉斯?爱着爱,恨着恨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
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曾经遥想在70岁时,还能写诗,还能爱。当然,如果能活到那个古稀之年。
那时,正迷着杜拉斯。也知道,杜拉斯,不是每个写作的女人,都能模仿的。
是的。就是这个开头。玛丽.杜拉斯。中国的市井男人们,大慨有一些不喜欢她。我听到两个男人说过什么诸如“啊!那个杜拉斯!写的还行。就是人太烂了。”听这话时,感觉即便是杜拉斯,似乎也很追过他。或者,是他有个爱文学的老婆。他很怕自己的老婆万一喜欢上杜拉斯,文学没长进,“作风”却不好了。特别是怕万一老婆在70岁时得个文学大奖,那全世界不都知道了自己老婆年轻时代的恋爱故事。多没面子。
站在男人的角度想,似乎也应该理解。
是的,就是这个开头,曾经让我倒背如流:“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今晚,我从书房又来到网络,看她的照片。说实话,她的照片让我心疼。除了少女时代的光芒艳丽,她好像没有中年,没有“上了年纪的女人”到老年的过渡。她好像是一步就踏入了垂老。连她也自己说:这个形象,我是时常想到的,这个形象,只有我一个能看到,这个形象,我却从来不曾说起。”“我的生命的历史并不存在。那是不存在的,没有的。并没有什么中心。也没有什么道路,线索。”
我们曾经说,谁更惧怕时间?一个不需写作的女人,可以“让时间打磨、削平了一切极端化的情绪。如果是一位女作家就不一样了。爱的更爱,恨的更恨。玛格丽特·杜拉斯的写法其实就是诗。半个多世纪的时间使这诗显出一种隧道般的幽深与霹雳般的亮度来,简直能杀人。”
我也知道她酗酒,极端。并且,非常不喜欢她早年对越南贫困生活描写中,亲情之间的冷酷。在我能读出的、用汉语译出的一个法国人的故事中,那母亲、那兄妹之间的仇恨,在我简直如同体验地狱。热带的氤。暴怒和疯狂。欲望及性。饥饿和贫困下丢失的廉耻,和更痛苦的自弃、挣扎。疯狂得像是没了明天。
也许是因为青春期的过度挥霍,杜拉斯说:‘饮酒使孤独发出声响,最后就让人除了酗酒之外别无所好。饮酒也不一定就是想死,不是。但没有想到自杀也就不可能去喝酒。靠酗酒活下去,那就是死亡近在咫尺地活着。狂饮之时,自戕也就防止了,因为有这样一个意念,人死了也就喝不成了’。‘人们缺少了一个上帝。人们在青年时期,一旦发现那是一个虚空,又对之无办法,因为那本来就是子虚乌有。醉酒于是用来承受世界的虚空,行星的平衡,行星在空间不可移动的运行,对你来说,还有那痛苦挣扎所在地专有的那种默无声息的冷漠’”。
“确实没有必要把美丽的衣装罩在自己的身上,因为我在写作”。“曾经那么美丽的杜拉斯只能把才华当作她的衣衫。她的美丽被贫困窘迫消灭了,被酗酒杀害了。为什么仍然那么穷?为什么没有富裕过?为什么一直要体现这种生之挣扎?冷静是有的。冷静谁能像玛丽.杜拉斯?拒绝“让时间打磨、削平了一切极端化的情绪。”
让爱的更爱,恨的更恨。写出让“时间使诗歌显出一种隧道般的幽深与霹雳般的亮度来。”
许多时候,我都在想:是在美的盛年就欣然谢幕,自己亲手割断那个不堪的生命的余缀;还是坚持如许多的女人,如杜拉斯。
我爱杜拉斯。
在杜拉斯从容不迫的叙述中,她在文字之中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