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解：爱鹅老人梁老师灿烂的笑

    前不久，我发了到山东荣成拍摄白天鹅的纪实，其中谈到了我在圆明园拍摄黑天鹅的经历。由于在那里拍摄的照片上万张，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逐渐的把那些图片筛选出来发在这里。不过，在发之前，我先把其间那些爱鹅人的感人故事发出来，他们是一群充满爱的人，就像下面要叙述的梁老师一样——

    2009年1月23日上午，那天是北京入冬以来最冷的日子，我去圆明园拍片，记录隆冬季节里黑天鹅全家成长情况。在那里我又遇见了梁老师。我们都是非常关心圆明园黑天鹅命运的人。

图解：2009年1月23日上午，那天是北京入冬以来最冷的日子，梁老师依旧来到圆明园，她放心不下黑天鹅

    我认识粱老师——这位令人尊敬的爱鹅老人还要从圆明园飞来黑天鹅说起。
    2008年4月13日，我到阔别30多年的圆明园去拍黑天鹅。由于黑天鹅飞临圆明园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经过媒体的“炒作”，因此去圆明园拍黑天鹅的人很多。我也是看了媒体的报道才去的，那时黑天鹅正在孵蛋。可能是职业的习惯吧，我在拍摄黑天鹅的时候比较注意拍一些现场的情况，譬如周围的景观、场面和人物，其中拍人物很少拍特写，只是作为事件的记录。后来去的次数多了、时间长了，我也偶尔拍了一些人物的姿态或特写。也许拍摄者彼此都不熟悉或都专注拍摄黑天鹅吧，大家都很少说话，更不用说相互了解了。
    2008年八九月间，我注意到了一位老人，那是拍摄黑天鹅的人群中有人说了一句话，“这老太太真令人敬佩，70多岁了，除身体不适或有事外，不管刮风下雨她都来圆明园看黑天鹅，而且住得很远……”。

图解：图解：2008年5月，圆明园第一代小黑天鹅出世，每天吸引了不少游人和摄影爱好者前来观看、拍摄，其中手提黄色口袋的老人就是梁老师。

    我看见过这位老人，因为我差不多每周去一次圆明园拍黑天鹅，我差不多每次去都能看见她，我并不知道谁经常来，更不会想到有人天天来。听了别人的赞美，我开始注意观察这位老人，但那时我并没有用镜头记录老人。
    2008年9月20日下午，我到圆明园拍黑天鹅。刚到那里就听说9月19日傍晚时分，4只在圆明园出生的小黑天鹅一起飞上了蓝天以后，就再也没一起飞回来。我感到十分可惜，只差一天。不过幸运的是，我20日去的时候看见了当天清晨才飞回来的两只小黑天鹅，它们正在水面游弋着。而告诉我这消息的就是这位老人。那天在场的很多摄影爱好者都想再拍到小黑天鹅展翅飞翔的镜头。临近傍晚，光线已经很差了，两只游弋在水面的小黑天鹅突然急速向水面深处游去，大家都知道这是小黑天鹅要展翅飞翔的动作，大家都调整焦距、光圈，镜头都齐刷刷的跟着那两只小黑天鹅。它们起飞了，它们飞向了灰暗的天空，它们围着水面绕了一圈后就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拍到它们飞翔的镜头。

图解：梁老师学着黑天鹅展翅飞翔的动作，看得出老人的内心是多么的高兴。

    由于拍到了它们展翅飞翔的镜头，尽管效果不是太好，但大家都很高兴。老人更高兴，端着相机记录下那兴奋的场面，其中她把镜头对准了我，但天色很暗，她那相机无法拍摄清楚。后来她把相机递给我，让我为她拍摄几张，我用她的相机记录了她兴奋的笑脸。此后，我们只要在圆明园遇见，我们或多或少的都聊上几句。
后来，在慢慢的接触中，我了解到这位爱鹅的老人姓梁，退休前是某职业中学的语文教师，大家习惯称呼她梁老师，我也从未问过她具体叫什么，我觉得这并不重要。

图解：梁老师在看刚刚拍完的照片

图解：爱鹅老人梁老师拍完黑天鹅后在闲暇时分回放照片

    为什么梁老师那么喜欢黑天鹅呢？她告诉我，她过去养过鹅，她与鹅有种特殊的情感。另外，她是语文教师，她研读过一些关于天鹅的著名文学作品，譬如法国作家布封的《天鹅》等。她多次说过，她喜欢黑天鹅是因为她觉得黑天鹅那么的美丽、优雅、雍容、自在。因为她太喜欢黑天鹅了，而且投入了非常真挚的情感，所以黑天鹅的冷暖、饥饿、生病、死亡，她十分关心。她常常早早的来，围着黑天鹅活动的水域看着它们可爱的样子，偶尔也拍几张，由于她使用的相机不是什么高档相机或什么单反相机，是佳能的普通产品，有800万像素、10倍光学变焦镜头，很轻便，至于拍得好不好，清楚不清楚，对她来说并不是很重要一样，她要的是这愉悦的过程。

图解：梁老师几乎每天都是这样，累了坐在水边的石头上休息，时时还张望水面，她内心里惦记着黑天鹅。

图解：爱鹅老人梁老师常常带着干粮，中午也守候在湖边，观察着黑天鹅

图解：爱鹅老人梁老师常常带着干粮，中午也守候在湖边，观察着黑天鹅

    她中午一般不回家，饿了就在圆明园附近的餐馆凑合着吃点，然后回到黑天鹅身边，直到天黑了，实在看不见黑天鹅的影子了，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圆明园，离开时口中还时不时念叨着她给小黑天鹅们起的名字，什么“小黑子”等。这些精灵也对她好象很眷恋，只要她来，她口中叫着什么，那些精灵就急急的赶过来，这让她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也许正因为她对黑天鹅投入了太多、太真的情感，所以她对黑天鹅的生病、死亡甚至离开都非常关心和伤心，特别是那段时间，先后两只小黑天鹅一个死亡一个飞走，她只要见到常到圆明园看黑天鹅的人，她的眼泪就忍不住的淌下来，大家都了解她、都安慰她、都开导她。其实，她心里也清楚万事万物的规律，只是她时常忍不住。她为了黑天鹅不知流过多少次眼泪。

图解：梁老师坚持风雨无阻的来圆明园看黑天鹅，每次都是早早的来，天黑了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圆明园。

    2008年10月间，一只小黑天鹅突然离开世间，知道的人都不敢告诉她，但她还是知道了。她痛哭了一场，仿佛那逝去是自己的亲人一样。后来，她为此写下了“永远的怀念——小天鹅之死”散文，以纪念她守候近半年的小生命：

    秋叶飘零  你不应该死去  你属于花开春季
    夕阳黄昏  你不应该死去  你属于朝阳晨曦
    残荷凋敝  你不应该死去  你属于夏荷初放
    月夜幽暗  你不应该死去  你属于白昼亮丽
    生机勃发的小黑天鹅，你来到人世才五个月呀！
    我天天守候在玉玲珑，痴痴地望着你只身一个，孤零零的在偌大的水面游戈，觅食，扎猛子，穿迷子，戏水激浪，展翅飞翔……。
    同情萌发，爱怜顿生，我拍手呼唤：“来、来、来，小黑子，吃饭罗？”，你闻声顺风推舟，向我游来，渐游渐近。上岸，登阶，咫尺相距。啄食，饮水，理羽，闪翅，独立，睡觉……你我是那么依恋。
    我陪你很久很久，不舍离去：“小黑子，我走了，再见了！你一个人也要好好地活着啊！”你回答我的是：会心回望，亲切眼神……坚定承诺！
    你真对不起我，有负于我对你的深深祝福，你怎么没有如约：“飞向远方，追寻你未来美好的归宿”？！
    往日喧闹，欢乐，清澈如镜的玉玲珑，竟然成了我耿耿于怀的伤心地！
    明月星稀，夜色神秘宁静，小黑天鹅你大概象法国作家布封所描述的古代传说那样，凄美，忧怨的唱着天鹅之死的哀歌，向生命作最后的告别吧！我泪流满面，难以自持。呼天抢地大哭一场，也无法宣泄我无尽的悲伤，遗恨！
    如今，你父母又在叼草，筑巢，孵蛋……，你未来世世代代的兄弟姐妹向我飞来……
    梦幻朦胧，那是你高雅，优美，矫健地向我飞来，向我飞来……

                                               钟爱小天鹅的人
                                               2008年10月18日 
                                                 深夜12：15

图解：“小黑子”飞走了，梁老师象是失去了什么，时时站在水边观望、呼唤，希望“小黑子”奇迹般的回来。

    2008年11月间，那只名叫“小黑子”的小黑天鹅飞走了，她站在水边不断的呼唤“小黑子”的名字，并为此写了“永远的怀念——孤独的流浪者”散文：

    小黑天鹅  只身孑然  命运多桀  故戏谑为孤独的流浪者
    小黑天鹅  你小小的八个兄弟姊妹诞生了  你却来不及祝贺  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今  你又飞向何方？  天寒地冻  你又何以过冬？
    九州清晏  闻声向我们游来  轻盈起舞  那是“独在异乡为异客”适逢故人的喜悦
    凤临洲  你钻出芦苇荡  远远向我游来  果腹昏睡  漂浮水面  我三步一回头  不忍离你而去
    玉玲珑  你身披斜阳余晖  顾眄盘桓  你在寻找什么？  昂首凝神  你又在思念谁？
    长春园  我在岸上来来回回踱步  你在岸下来来回回跟随…… 
    抑或对我的信赖、依恋？抑或寂寞难耐  寻求人类的关爱？  我莫名惊诧  你竟是一个富有人性的小精灵！
    狮子林  出于“孝心”  你不时到父母“领地”探望  却遭到母亲的穷追不舍  颇有非置你死地方罢休之嫌 
    你惶恐无错  狼狈逃逸  有人嚷嚷，“小黑子，快跑呀！你妈来啦！”。“这当妈的也太冷酷无情了！”
    海岳开襟  翠鸟桥畔  发现了你  我掩饰不住内心的惊喜  开阔水域  任凭驰骋  湛蓝长空  任凭高翔 
    你却颇有人地生疏  难以安身之虞  警觉四顾  不由得怀想起红桥边  天天提着吃的  喂你  疼你的人 
    “哎呀，就剩这么一只了  孤孤单单  好可怜啊！”、“给它找个伴儿就好了！”  路人投以怜悯的目光 
    得胜溉  你那么坦然地在我手中啄食  亲近可人  你登上堤岸向我飞奔而来  好似友人热情欢迎

    徜徉于红桥下的你  时而独立叼羽  时而恹恹欲睡  不戏水  不飞天  了无情趣  抑郁寡欢  过早失去了青春年华
    孤独浪迹的小黑天鹅  你就这么不辞而别  悄无声息的飞走了 

    生你养你的一方水土  难道你一点也不留念？ 

    爱你  疼你  善良的人们  难道你一点也不牵挂？
    你失踪那天黄昏  我提着窝头  大白菜  沿着长长堤岸  拍手大喊，“小黑子，来，来，来……来吃饭啰！” 
    邈远夜空  阒然无声  高阔广宇  依然阒然无声…… 
    翌日  遍寻园中园  再见不到你熟悉可爱的影子  小黑子呀  终于留不住你  你永远  永远地飞走了  寒流袭来心好冷  心好寒
    心碎  泪干  无话可说  无言是至切的悲  无言乃至深之爱！
    希望之光闪烁——迷离渺茫 
    来年  阳光和煦  水碧  草青  树绿  花红  万物葱茏  时运好转 
    爱你的人  翘首  踮足  等待着你  你们飞回来  飞回来吧  小黑子  春归玉玲珑！

                                            钟爱黑天鹅的人
                                            2008年11月28日
                                           子夜人静  唏嘘涕下

图解：爱鹅老人梁老师在喂小黑子的同时给它拍照

图解：爱鹅老人梁老师在喂小黑天鹅

    也许老人的真情呼唤感动了上苍，他把那只飞走的“小黑子”在2009年1月1日送回来了，带给老人一份惊喜。可是她看见小黑天鹅那么的瘦弱、无精打采的，她又忍不住流泪了。而今，在人们的呵护下，“小黑子”逐渐的羽毛发亮了，也有精神头儿了，她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笑着，她笑起来是那么的开心、灿烂……

图解：以上4幅图是常在圆明园拍黑天鹅的摄影爱好者所拍，发在“鸟网”上。图为爱鹅的人为圆明园出生第二代小黑天鹅庆祝满月。梁老师期间展示了她写的诗和她所拍的照片。那天，她真的非常开心，看她笑得真的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