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我的生活咋那蹉跎呢?按说,我老娘给我算过命,我是个四方厚土的命,种什么什么活的那种肥地。唯一的缺点就是命里缺水,然后我家老太太说自己是水命,算命先生说我娘是山间溪水之水命,冲不开我的四方厚土埋着的钱罐子。所以导致我至今偶尔还拿小刀卡哧我家老头老太太的小金库。说出来挺不要脸的,没辙,不要脸的事都干了,承认总比不承认要强。
我觉得我命好,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挫折,所以我觉得我挺嫩的。我是一个纂着七十年代尾巴出生的人,虽然可以舔着脸说自己是七十年代的人,但是我觉得我没一点七零年代人的特点。反而有非常明显的八零后特点,可惜了八零的又说我老黄瓜刷绿漆,结果我就倒霉催的催生成了人嫌狗不待见的一种夹生性格。我想这可能就是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之间的异次元时代吧?!搞的我跟外星人似的……这让我想起了ET,跟我一样有个大脑袋小身子……
我觉得我命也不太好,从石头子把眼眶子开了起步,撞桌子角差点撞一生活不能自理……开摩托撞大公共……体检查出个骨瘤……买辆车楞丢了……为了写个自学心理学的结业论文写出个忧郁症来……感觉真的很蹉跎,有点像上了岁数的老太太的后脚跟?或者更直接的比喻成后脚跟脱落的脚皮我觉得更恰当。真是!回想一下,感觉自己真TM没白活这27年,然后我发现养活孩子挺不容易的,尤其是我,写到这里我突然可以深刻体会我妈为什么总说生出我来的时候怎么没把我一屁股坐死这样和蔼可亲的话来……他们心脏真顽强!阿弥陀佛!长命百岁!多数时候我拜佛的时候希望他们比我身体更健康,因为我竟干些需要他们擦屁股的事情;还因为我在罗锅上山——钱紧的时候可以敲诈他们;更因为遇到严重危机的时候我一闪身他俩准充当不要命的敢死队……其实我就因为爱他们。
我记得我做骨瘤手术的时候,我妈天天俩眼跟兔子似的,找遍所有能找的人,最后惊动了我住的某家著名古科医院的院长来病房探望。但是当时,我已经给吓的快成神经病了,几乎就差大小便失禁了。要知道,18岁,得了个骨瘤,长大腿上,而且给我住的还TM是骨肿瘤科的病房,而且我住进去的床位不是病人出院,而是上午刚死床上,下午我就躺那儿了……我操,我觉得我基本可以告别撒鸭子的峥嵘岁月直接扮演张海迪阿姨那样的角色了,或者很有可能我TM连身残志坚的梦都不用做就直接遗体告别了。在那黑暗的三个月里,我觉得我就是得了癌等死的人了。然后院长安排的骨科主任把我爸拉走问我家有没有精神病史?说感觉我有点儿要痴呆的意思,这是后来我爹笑话我的时候告诉我的。
人不到生死想不起娘来,我进手术室的时候一直喊一句话:“妈呀!锯腿的时候跟我商量商量!”无限循环……我真害怕医生一剌开我腿,得,完了,全是,锯了吧。我真想说:“留着吧!总比没有的好……”等我醒了的时候已经躺单间儿里了,我跟触电一样腾的坐起来:“我不住单间儿!单间就没活着出去的!我不住!”在刚进医院的时候就听旁边一个扩散了的骨癌病人说:“千万别住单间儿,住了准是推出来的,那三个单间没出来过活人,你看我都第四次进来了,老TM转移,就是死不了,就因为没住。”我出院那天上午,他死我隔壁床上了……
从来没有在那么短的时间看到那么多人死,病房里八张床死了两个。我当时都有心出家,突然对生死看的特别的灰。摧残的我拿到了病理化验单说是良性的我都没高兴起来,晚上在病房楼道里趴着窗户就想,病房里那几个人真希望都能出院!就在我特别惆怅的时候,后面有个人拍我肩膀说:“兄弟!有火儿么?”我一回头:“啊呀!”一声就出溜到地上坐着了。一个脸烧的跟骷髅一样的人,因为天热还光着膀子,上身的皮是红黑色的,就好象擦过发动机然后有团吧了很久的麂皮一样……我真是连滚带爬的跑了,回头一看,烧伤科病房……我靠!
说爹妈说跑题了,跑就跑吧,反正早晚我也得得瑟出来,我就是个攒不住屁的人。所以我喜欢呐喊,算是给我这张破屁股嘴找个好词儿镶个金边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