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国外旅行者来说，这里最大的问题是岛上的工作人员不讲英语。”

这是旅行手册里面关于冲绳的描述。

想起自己0.2级的日文水平，很犹豫。

 

手册里又说：

“但是很少有人注意到日本热带的一面，在芬芳四溢，充满阳光的季节，这里是沙滩游民，徒步旅行和海上运动的天堂。”

为了在阳光海滩上晒成一只黑妞，终于决定出发。

对于我，出门就是这样，目的越低俗，越容易欢天喜地地拔腿。

 

同事拍着胸脯：24小时开机，随时等待你的翻译请求！

不过还是请他帮忙用日文写了如下的便条：

请问最近的巴士站在哪里？

请问附近有物品寄存的柜子么？

我是外国人，情况紧急，请您拨打我朋友的这个手机号码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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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Monorail上的我和Faye

下班的第一分钟，两个日语聋哑人，奔向去羽田机场的单轨车。

这照片后来怎么看怎么有点断背的意思。

Faye的大脑里面没有路线和地图识别系统，如同我的大脑里没有人脸识别系统一样。在东京，每当走出大楼来到街上，无论我根据地图作出什么样子的判断，她都静静地跟随。

Faye拥有一个不记路的女生最大的美德：不掺和，不发言，不抱怨。

 

出门之前，我花了三天时间研究和确认行程的每一个环节，从机场到酒店，到巴士站，到海滩，到餐厅，到电车。休息时间Faye常常问我在干嘛，我只要说在写冲绳的作业，她总是贤惠地走开，连例行的下午咖啡也不介意拖延。

直到作业写满了六页纸，我才抬起头说：Faye，你放心，我会把你带回东京的，我一定会对你负责。

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拿着自己新买的帽子。

后来她说：“为什么我的帽子在你帽子旁边显得这么大？？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其实，在去羽田机场的路上我就差点把Faye丢掉，因为第一次去羽田，对时间没有把握我健步如飞，直到猛然发现身后无人跟随返回去找。后来我看见她站在人流如织的新桥电车站里，茫然地注视着向无数个方向换乘的汹涌人海，静静地在原地等待我的到来。

我们决定当这件小事情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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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那霸空港电车站，是日本巨大而复杂的电车网络当中，最西南部的端点。

日本管一切的轨道交通都叫做电车，比如JR，比如新干线，比如地铁，比如机场快线的单轨无人小车Monorail。从那霸空港通往首里城这条短小的Monorail是冲绳本岛唯一的电车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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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穿越冲绳本岛南部，Monorail来到那霸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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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见的夜景。

太像中国的小县城了，特别是小楼上挂的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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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那霸巴士总站。

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找到了28路公共汽车，阿拉伯数字好歹是通用的。

我们把目的地记录在手机里面给工作人员看，想问清车费是多少。但是人家表示回答不了。大概其呢，大概其也不知道。

“那是司机的问题。”他说，这句话我上车以后才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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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见过比这更简洁的车票么？

上车的时候，司机让我从一个小机器里面抽出这张纸条，那个1字，是机器自动打上的，表示我在第一站上车。

我亮出目的地，再问多少钱，司机狂风般的日语和手势，沟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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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古老的公车，强大的系统。

坐在车上观察了半个小时，终于弄明白冲绳的公车收费系统。

黄色小箱子，是自动售票机。公车每行驶一站，机器会改变打印的数字，第二站就在票上打印上2，第三站就印上3。乘客上车，自动取票。车票上的数字证明了你的上车站。

车窗上方悬挂的分成小块的液晶屏是计费显示牌。有多少站，有多少个小方块。每个方块上方对应的数字是上车站，方块里面显示的数字表示：如果在本站下车的话需要支付的车费。随着汽车行进，每个方块里的数字不断变化，你只需要盯住与自己车票上数字对应的那个小方块就可以了。

黄色售票机右侧是非常强大的投币机，集投币和钞票兑换功能于一身。如果身上只有纸币，放入兑换口，吐出等值硬币。再把需要的车费硬币和车票一把扔进投币口。我一直没搞懂，它如何能很强大地在一堆投入的硬币和车票里头，计算出投入的硬币总值，总之司机点头，算你过关。

这么科学和方便的设计，跟这样子沧桑的外表，真是很不相称。因为对司机和乘客来说都太方便，所以没有人需要动太多的脑子，因此没什么人记得住，从某一站坐到某一站，需要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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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运行起来是这样子。

军病院前站到了，需要下车的乘客，如果你在第一站上的车，请付1470块；如果你在第十站上的车，请付1170块。

常常有人在下车投币时兑换纸币，时间很长，全车人静静地等候，并无一点杂音和压力，让我这样总是数不清楚日本硬币的外国人，松了一口气。

下车的时候，和每个乘客一样，我们向司机道谢。

想起了我的恋爱游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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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清早八点钟的都屋。

时间太早，一片寂静，等待只在电话里联络过的陌生人。

Faye忽然问：那会不会待会来了一辆车，跳下一个人，我就是昨天和你们打过电话的谁谁谁，然后我们上了车，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个想法让人抓狂，从概率上讲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一辆面包车停在眼前，司机跳下来，哗，高，黑，精神。他说，我就是昨天和你打过电话的Eric。Faye看也没看我就钻了进去。说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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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复习了潜水要领，带上装备，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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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测谎器。

绑在腰间的铅块，不同的体重需要坠不同的重量，昨天的电话里，Eric确实问了我和Faye的体重。

谎报体重的后果是什么？Faye虚弱地问，这时候船都已经驶出了港口。

肯定会有问题啊，潜不下去，浮上来太快，都控制得不好。Eric说。

Faye吐出一口气：幸亏昨天我讲了真话，要不然今天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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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它来了！

一头鲸鲨慢慢的游过来，教练用手写板提示我，摸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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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近在眼前，我兴奋得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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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豁出去了。

鲸鲨的皮肤摸起来很涩，很粗，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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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我们的教练Eric

他从台湾来，到冲绳一年。

是因为冲绳这里很美么？Faye问。Eric想想说，其实台湾也很美。

上了岸，Eric让我留下邮箱和名字，方便把水下的照片发给我们，我写了交给他。

看见我的邮箱，他说，啊，你也叫Sabrina？

谁还叫Sabrina？我问。

Eric浮起暧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