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欢呼声我是熟悉的，在那一片

望不到边的水域，我们称之为大海

并盘旋于上空的鸟

是的，我厌恶那些鸟

高高在上，俯首潮汐与卵石的异类

威风八面的样子。可就在今天

在昌平，在北七家，在渡上

温瑜河的中游。他们依旧

阴魂不散，我以为

他们不是同一种鸟，至少

不应该再叫海鸥。叫别的名字

可能更合适些，所以我郑重提议

撤销你们的鸟谱和称谓，并重新定义与代表

鸟的身份。没有海，你们在叽叽喳喳

一致高歌或沉默，让河流无地自容

满脸羞愧。也让我一次次陷入

你们所确立的道路和棋局

好在到了黄昏，有些伪装未必等到

黑夜的降临。好在

还有另一片更辽阔的天空，还有不可知的

灌木，蕴藏着雨水奔腾的秘密。

这翅膀抖动的声音

我是陌生的，在此刻飞行的蝙蝠

是孤独的，所以有必要

重新为他们命名，将大地上的草木写入墓碑

将每一条未知的河流

穿上衣袍。我在这里，在沙河

看到满天的星斗，看到

最黑的黑夜。所以我要坚持

修改这个鸟名，在我认为比海洋更要壮观

更加安静的时候，将蝙蝠视为海鸥。

2018年5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