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蓬松的毛发像这座城市
    随处可见的身影，面容模糊
    但失措的惊慌丝毫不能
    隐藏它的命运：在红灯的间隙
    我推开门
    是虚张的手臂
    还是震耳的鸣笛让它产生某种错觉
    它后退，继而钻进
    马龙与车水。我无法预知
    将发生的一切，而此刻
    一个无处忏悔的罪人
    只能仰望，满天乌云

    这是，我和好友
    去郊外秋游的途中
    发生的意外，直到后来看到
    在夕光的草坪上
    几只追逐嬉闹着的狗
    格外显眼，它们健壮、意气风发
    还不时打情骂俏，这肯定不是
    被豢养的狗，我清楚记得
    其中一个家伙跑到我面前
    举起尾巴旺旺两声，仿佛招呼
    前世的亲人，之后一路狂奔
    跃上某位情人的脊背

    这架势，自然不必怀疑
    它们是否做过绝育手术
    也无法掏出人类的证件
    盘查它们的户籍，乃至身份

    像狗一样活着，该有多好
    可以无视旁人的存在
    大地是它们的收容所
    它们来过，爱过，活过。没有留下
    证据与记录。它们心存怜惜
    主人般审视着
    众生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