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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海啸和南方狼

(2007-08-01 11:23:20)
分类: 评论随笔
   如果说骆一禾和海子是一对麦地的孪生兄弟,那么海啸和南方狼就是秋夜的一对双子星。我时常仰望星空,想像月光如何翻嗮鱼鳞,秋天的灵魂该有怎样的厚度:如果月光翻晒鱼鳞,河流延续/被琉璃瓦嵌满的历史就/来回如马匹,一光年的偏离也恍惚如/美丽传说接近我们。夜露无边/缝补星相图的人,仰观俯望皆是/井然有序的苍茫(南方狼《在秦皇岛西北郊仰望星空》);天鹅入睡,上帝不肯原谅/一只蚂蚁流落在/冰雪之上/自登岸的光谱俯首/灵魂起飞,秋天的厚度/被雨水洗劫一空(海啸《追魂记》)。
  海啸的诗有大海的深邃磅礴,南方狼的诗有高山的奇崛雄伟。他们的诗将会成为当代汉诗值得持久保存的一部分,也就是逐步形成新的传统的那部分。
  《海啸三部曲》是大海的一次恣意奔涌,浊浪排空,极尽汉语之美,人世之殇。《祈祷词》是痛,《击壤歌》是思,《追魂记》是愈。三部长诗相辅相成,以充盈天地的强大生命力场浑然相系:在冰凉的夜色里泣血哀鸣,在荒芜的倒影里履冰求鱼,最终用铜体之躯建构纸上城堡。如深海珊瑚,静静沉于月明珠泪。而鱼龙潜越,光华晶莹。
  南方狼以他的第一部诗集《狼的爪痕》横空出世,技惊四座。《逐鹿者》则横戟独啸于峰峦苍茫,长风万里,肝胆皆冰雪。而时光深处,一枝生冷,开创了独树一帜的诗风,力图恢复汉唐已降在中华诗歌中逐渐失去的博大、厚重、辽阔、悲怆。诗中奇幻瑰丽的想像力追李贺,苍劲险峻的词句章法仿效杜甫。每每至于浩瀚无垠之处,令人目不暇给,心驰神往。
  海啸的诗沧桑,仿佛一个老者在时光中逆行。诸如“老”,“苍老”之类的词汇比比皆是:天空视为马厩/徒其表像的苍老栅栏(《最悲伤的夜晚》);一盏灯的旅程/从来是富足的,醒着/几度潮声,和苍老(《追魂记》)。
  南方狼的诗冷峻,连太阳也没有温度:巴人的面具在那年春寒料峭/鱼蠕动,水纹喘息。通明处/我扭头去看没有温度的太阳(《巫》)。他没有所谓的青春写作,激情和爱情也是冷冷的:擦肩而过的情人/在长街/匆匆交换背景(《别离》)。
  海啸诗歌的中心场景是黑夜,无数次在黑夜中哀歌、守望、起程、穿行:黑夜是眼睛的囚徒/葬于梦想的海了无声息(《竭》);即使我此刻将抵达/黑夜指向的天堂,并以身体靠近(《盲》)。黑夜给海啸以温暖和栖身之所,黑夜孕育着海啸的飞翔之梦。
  南方狼诗歌的中心意象是青铜:青铜在暮色里苍老,我藏匿/袅袅白雾,神州万里飞雪/无数次弥漫,掩埋与重现(《鸿慈永枯》)。青铜象征着华夏悠久、持续、坚韧、卓越的文明。和其他古老文明相比,更具长久的生命力。但是在现代工业的背景和破碎的家园里,这青铜上已是碧血斑斑:江水向西,那些流逝在青铜里的血/带鳞的脚爪不融于任何暑气与寒流/无声无息绕大地环行的精灵/它是人间古老悲剧的中心(《潮》)。
  海啸诗歌中的时间,几近虚无:时间推窗而去/抵达心中便/不复存在(《由来已久》);起舞者,云上度日/一边阴霾,另一边时间散去(《追魂记》),隐藏着巨大的悲伤和无奈。即使是实在的,时间仍旧“紧闭双唇,被固体包围”(《石头塞》),拒绝回忆和妥协。
  南方狼诗歌中的时间充满着历史的困惑和迷幻:许多时间悬在这里/阳光东也不是,西也不是/头发黑也不是,白也不是(《故宫钟表展》);幽蓝的鸟蛋滚满时间/众多悬空的内心就填充白雪(《在回龙观仰望星空》)。而午门的那只乌鸦蹲在似是而非的时空里,目睹了一次次没有必要的重复的杀戮。
  海啸诗歌最关注的是灵魂:只有黑夜是整洁的/带走所有光明的见证/收割后的灵魂啊/此处是否得以安息?(《白桦林》)。这是一个物质的时代,要保持住完整的、洁净的灵魂,是件徒劳无益的事情。海啸在《追魂记》中极力塑造的白天鹅,以及天鹅的泪水,将会成为我们的时代中最为感人的形象之一。
  南方狼诗歌最关注的是血统,他不断仰望和寻找被割断的文化血源。经历了一、两百年来主动的和被动的各种文化和思潮的倾洗甚至扫荡之后,我们自己的血脉,尤其是其中最为高贵和独异的部分已经所剩无几。南方狼主动承担了这一艰巨的诗歌使命,凭着他对于传统文化的信心、醉心和深厚造诣。
  海啸的诗源于个人丰富而沉痛的历史,《海啸三部曲》被誉为一部个人史诗,他的短诗也大都是个人生命的片段和缩影。其主题集中于亲情、恋情和时光流逝带来的悲情、无奈和向往。值得一提的是海啸的爱情诗,和同代诗人相比,所占的比重应该是很大的。而比海啸小九岁的南方狼,正值恋爱的年龄,以爱情为主题的诗却难得一见。
  南方狼的诗往往着眼于一个民族光荣而辛酸的过往,以及忧患、焦虑与希冀并存的现实。《夜游圆明园》是无比沉痛的历史,《小姐》系列是悲怆的现实。南方狼诗歌另一方面的主题是穿越时空眺望星辰、火痕、亘古的大陆、早已绝迹的鸟兽虫鱼,集中体现在他的标志性作品组诗《出巫峡记》和《仰望星空》系列中。
  他们的诗都深具宗教审美,从不同的指标向度对生命和宇宙充满终极的想像和追问。都饱藏古典神致,以不同的诗质试图打通现代和传统之间的阻隔,架设一座桥梁。都朝向母语的根性和诗歌的内核,用不同的语言黄金和灵魂火焰打造桂冠。
  海啸日显苍老,看上去要比年龄大许多,但他的诗始终保持着激情,并渐渐趋向澄明幽远。南方狼风华正茂,长期的武术训练使他目光坚定敏锐,精力充沛,而他的诗却老成持重,肃穆庄严,如庙堂钟鼓。
  他们因为诗歌相识,因为诗歌相聚,在诗歌的漫漫长途中互相扶持、互相超越。南方狼纵声长啸时,海啸一定在倾听;海啸卷起风暴时,南方狼一定在鼓掌。他们对于对方都有着至高的期待和苛刻的要求。作为他们共同的朋友,我期盼也坚信他们的诗歌还会带来更多的惊喜。
  两者相比,我喜欢南方狼的诗也许更多一点。这是由于他的诗歌中的文化异质,以及古典与现代杂揉并蓄的技法。他们的近作都在不同程度上对自身进行着艰难的超越。
  海啸在《红树林》一诗中写道:两个人的穿行/留下歌特、拜占庭、一座中世纪古钟/留下红树林/留下未来传说中的/我们。我想这是他们两人的写照。
  
    2007年5月于Berkel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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