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9日离开的本溪，结束了红叶和红海滩的拍摄，我们驱车直趋内蒙通辽境内的奈曼旗。

到奈曼旗一个主要的项目就是拍摄怪柳林。

在内蒙我曾去过另一个怪树林，那是额济纳的怪树林，其实是一大片枯死的胡杨林。关于胡杨，有三千年的传说，即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后一千年不朽。胡杨林，枯死后的样子，哪怕倒下的身姿，都是风景，而且是极其特别的风景。

而奈曼旗柳树林，是活着的柳树。据资料记载，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穿过奈曼旗境的教来河有两次较大的泛滥，于是在沿河岸边堆积了千顷沃土，形成了大面积的天然柳树林。由于无人修剪，加上干旱少雨的气候，这些柳树便长得奇形怪状。当地人称之为“疤拉柳”或“疙瘩柳”。

记得在额济纳是一个黄昏，阳光渐渐西斜，微微起了风。胡杨在夕照风中愈发挺立峻拔。这些胡杨尸身没有给人带来的恐怖，只有一种悲壮的敬意，因为它们就是不朽的英雄。夜幕降临，太阳从沙丘和胡杨林中慢慢落了下去。怪树林特殊的枯枝剪影是别具风情的，沙丘上聚满了看夕阳的人群，守候着那一轮红日的落山。意绪苍凉，含蕴无穷。——这就是额济纳怪树林给我的感觉。

而奈曼旗不同，我们是在黎明时分到达的，我们看到的是另一番景象。

虽然这些树的样子是奇特的，粗干虬曲旁逸，瘰结突出；细枝八方斜出，多姿多态。在阳光和云彩的映衬下，各显其相。

你也尽可以展开想象，看它们像什么。可能是舒展手臂的舞者，可能是劳作躬腰的农夫，也可看作是千手观音之类的神佛，或是鬼马诡异的精灵。我倒觉得许多高低错落的树群，像是人们拍照时摆的“泡司”，抑或是一众跳街舞的少年，而单独的则像印象派画家的涂抹。

有一张有点像大写的英文字母，一个大的H，斜倚在旁边有一个E，巧了，正好是我的姓何的拼音。

还有一幅画面上疏朗的枝条上停着几只小鸟，不知何方神圣。

太阳缓缓升起，金光铺满草地，树梢，还有那羊群。它们的身上洒满了金光，变成了金毛羊；当太阳完全升起时，蓝天白云下，又有一队奶牛走入了我们的镜头……这是在额济纳的胡杨怪树林所看不到的。

活泼跳脱，生机盎然。——这是奈曼旗怪柳林给我的感觉。

于是又得一联句：

奇林怪树精灵舞，

晨影霞光乱云飞。

看照片吧，后面一组我处理成了黑白片，似乎更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