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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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灯下觅华章(随笔) |

“老”这个字的本义主要是作为形容词,指人的年纪大,与少、幼相对,在与其他字组成的复合词中,也是从这个意义引申,往往表示年岁大、经验多、时间长、程度深的意义,比如下面例子中的第(1)组和第(2)组:
(1)
(2)
(3)
(4)
(5)
(6)
而其他几组词汇中的“老”就与老的本义没有直接的联系了,只是作为一种前缀,但也都带有一种感情的色彩。在第(3)组中这些词指的人不一定是年纪大的,但是一种敬称,表示尊敬或亲切的情感。
但第(4)组就不同了,虽然也不与“老”的本义有直接的联系,也是一种前缀,但表示的是与第(3)组相反的感情,这些动物都是人类比较厌恶或畏惧的,由这些动物比喻的人也同样是遭到唾弃、受到指责的对象,如“老虎”就比喻倚官仗势有大量贪污、盗窃或违法乱纪的人; “老鼠”则被喻为偷盗、非法窃据公私财产的人;而“老狐狸”则用以比喻极端狡猾的人。
由第(4)组的意义引申开来,对某些人表示厌恶及贬义,也以“老”为前缀,如第(5)组的一些词。“老鸨”指妓院或卖淫场所的管理者;“老油条”则指处世经验多而圆滑的人;“老帽”便说的是没见过世面而傻里傻气的人。
第(6)组是我认为有探讨价值的词。我觉得中国的文字真是博大精深,值得抉微探幽,发掘其理。
先说“老板”。我查了一下,“老板”的竟然是外来语,“板”来自英语“Board”。除了是板的意思,也指董事会,即是企业的拥有者。看来“老板”在中国的年代还不长。而以前“老板”还指对著名京剧演员或组织戏班的京剧演员的尊称。有的地方也有妻子对丈夫称“老板”,意思与当家的差不多。大学里的研究生也将他们的导师称为“老板”。现在,因为各种经理多如牛毛,所以“老板”发展成对一般人的尊称了,有的商店里的服务员对顾客都称作“老板”。
“老板”是“老”加上“板(Board)”,我没有详细考证,姑且这样认为,但这里的“老”是带有什么感情色彩呢?是尊敬,是畏惧,还是厌恶?也就是属于第(3)组还是第(5)组呢?应该说,开始是属于第(3)组的,而现在对于很多属下来说,可能更多的是属于第(5)组的感情了,畏多于敬,喜少于恶。这个“老”字似乎表示出一种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与等级。不过我想,一个老板如果与员工距离太大,经常老羞成怒,老气横秋,这个企业恐怕也难以得到很好的发展。
再说说“老百姓”。这个“老”似乎是一个比较特殊的用法,它与上述的六组的用法都不太相同。据有人考,但在白纸黑字的古书中,虽然很早出现了“百姓”的说法,但从来没有在“百姓”前面还加个“老”字的。这个“老”又是什么意思呢?在口语中,人们在自称时也会加“老”表示自以为贵,如在别人面前称“老子”,就是一种表示藐视他人的用法。可能百姓因始终被当官的有钱的压在最底层,便觉得既然你们尊为“官老爷”,我们也为何不能称为“老百姓”呢?至于是哪年哪月哪朝哪代开始有“老百姓”的说法的,已经无从查考,只是在百姓中自己流传而已。
我想,如果当官的老爷把自己也当成老百姓,或者把老百姓当成老爷,这个问题就好解决了。我这老朽也无须在此老生常谈了。
(图片来自网络,谨向提供者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