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杂谈 |
人以什么理由记忆?或者说,什么是值得记忆的事物?

在一次雪顿节观看藏人的仪式舞蹈时,藏人前倾着的、被黑色斗篷样的衣裳旋转包裹的身体,让我的心中显现出这样的句子:一个藏人就是一个圣殿。之后每每遭逢与西藏有关的人与事,这个句子就总是不断地回来。





也许是人心底里对异域的隐秘渴望,这个世界至高的属灵之地,几乎接通着很多世人内心的精神时刻。雪域高原冻湖上湛蓝的天以及它的云朵,喇嘛的冠冕和他长长的佛号,高高盘踞于山上明白的布达拉宫,冰雪掩映的大昭寺身侧匍匐在地的磕长头的朝圣者几乎是大多数藏地之外的人对这个精神异域最通常的印象。世界似乎在此刻因由这些形象而进入纯粹。


但表象的纯粹,即使再丰饶也仅仅止步于此,那些形象如同一个个巨大的谜团,因


由异质而无可进入,余下的往往只是一个观看的距离。
三年藏区的在地经验,作者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与这片土地发生真正切实的联系。可以想见,涉地之初的他和大多数奔赴西藏的观光客一样,这个神圣的佛国在最初的想象之眼中是如此完好、平整、光洁,这个都市人言语上精神故乡的安置地从来缺少真实的细节。

但,变化开始于 —— 一个人带着自己的心,“融入其中”。融入,意味着进入细节。身处,以及深入一个属灵之地,参与,并慢慢成为它微小的一部分。深入与参与,需要的是纳空之心真正的触觉,这并非易事。作者开始用影像记忆的初衷,就起自于自己身与心的触动,本书题名“触动的心灵”也显示出了这一点。这种隐微的触动是迷人的,它促使着三年里作者不间断地行走,深入,观看,与记录。但尽管如此,也很难说,他的这个融入的过程是完成了的。更可能的是,作者对这个属灵之域真正的融入才刚刚开始。

从对这个影像文本最初的观看,我感到,这里呈现出的是一个更多面相的西藏,除却高天白云冻湖布达拉宫大昭寺之外,我看到了背柴的男人,纺线的女人,手里拿着果子或者像所有最初的孩子一样满是笑靥的孩子,盐田上的劳作,还有这片土地水域上的飞鸟这里和所有的生息之地一样,有着男人,女人,和孩子,以及生存之盐。这是另外的大地之上与所有人共有、共存、共在的生命,与所有人有着相似的欢乐与艰辛。对想象的异域,浮光掠影之外的深入记取与追索,是互为触碰与融通最切实的门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