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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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预报说今天最高气温是35度,这里的温度分明有53度。
近邻中午,骄阳似火的西客站,唔漾唔漾的人群车群。
车群,堵着挤着蹭着挪着,轰鸣的引擎夹带着空调机频繁启动的咔咔声在排放着炽热的没什么味道的符合欧洲3号4号标准的尾气;
人群,走着跑着赶着,哗哗的冒着汗不时用衣服角儿胳臂袖儿擦着捋着胡噜着在没有一丝风的空气中传播着一股股儿带着馊味汗味儿脚丫子味儿狐狸味儿的气息。
俺就是在这种女状态下,把脑袋从人群儿里车堆儿里给揪出来的。
脑袋,其实是个人的外号。
因为他脑袋长得超出常人三分之一还强,显得巨大,于是得一此雅称--大脑袋。
大脑袋表示聪明,也表示憨厚,更表示仗义古朴吧,不过俺更习惯简而称之“脑袋”。
N多年前,脑袋跟俺在四川打过天下,被俺收编后又跟随俺闯战北京,一来二去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脑袋有个巨得意巨骄傲的儿子,目前在部队当兵,也是N年前的一个晚上,俺在脑袋家吃完饭回去的时候,儿子趴在阳台上一句正宗的四川话“干爹,来耍哦”之后,俺就有了一个今天是光荣的解放军战士的儿子。
后来,脑袋还是安心回了四川老家,今天种地明天挖泥后天又养起了一种蓝色的小草莓。据说小日子过得还不错,有吃有喝也算滋润。
地震发生之后,让俺牵着胆张着心的就是脑袋一家。
还好还好,第二天收到了脑袋的短信,老婆受伤转院了家里其他人都好。再之后,又得知儿子所在部队奔赴四川地震前线救灾,再再之后得知儿子的部队就是救灾现场著名的“铁军”。
处理完家里的事,脑袋出来走走,首选一定是北京了。
接到脑袋,俺仔细端详了。
面容憔悴了许多,皮肤黑了皱了不少,唯独那个大大的脑袋,在烈日骄阳下还是显得轮廓硕大。
一上车,脑袋的嘴就闲不住了,飞鸡儿快的川话夹杂着土话俚语嗖嗖滴从他嘴里往外溢着。
关于地震,伟大的CCTV和各个媒体没少报道了,铺天盖地一个多月啊,再不看电视听广播读报纸的俺知道的内容和消息也不会比白岩松诺夫斯基少多少吧?
但从脑袋的嘴里,俺还是得到了更加新鲜、悲壮、离奇、解气的消息。
脑袋参与了救援。
在学校在医院在民居的废墟中,脑袋也跟其他救援人员一样,几天几夜奋战着,救不了少的伤员。
脑袋还参与了找飞机。
映秀镇失踪的那架直升机,脑袋也参与了寻找,在山里依旧是几天几夜啊,脑袋说,其实出事的地点里映秀镇直线距离才7公里,但赶到(赶到--走路的意思)那个地方要两天!
震后数天,脑袋一直前前后后忙碌着奔波着用自己一点点力量为救灾工作做着一个灾区普通百姓应该做的自觉做的必须做的贡献。
脑袋曾经自己开车把一个江苏干部送到机场,那干部给了他200块钱,脑袋说:钱我不要,你要给钱你就下去吧,要给还是给捐助站吧。
脑袋还把家里的钱拿出来买了一农用车的大米,送给到了救济站上。
在头几天的挖掘中,脑袋说:其实我们已经严重的受刺激了,开始挖出死人还胆颤心惊的,后来已经完全麻木了,活的?来来来放这边儿,马上送医院;死的?搁那边去,赶紧挖这里的活的。
脑袋还知道什么什么书记在准备迎接大官儿的到来时组织欢迎队伍,其实大官儿早就到灾区第一线了,等秘书找到书记,那书记还正打电话组织欢迎队伍呢,结果书记的电话被秘书抢过来“啪”滴给摔个粉碎。
估计这回书记当不成喽。脑袋的话中明显带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中午带脑袋跑到东四环,猴哥请脑袋吃饭。
猴哥到了都江堰,脑袋陪他;脑袋到了北京,猴哥一定要请饭。因为,地震发生的一刹那,猴哥正坐了脑袋的车从都江堰赶往成都,据说当时给俩人都吓傻了。这也算是一对儿患难弟兄啦。
脑袋对猴哥说:晖哥在都江堰好些年,都江堰都没事,你一来都江堰,都江堰就地震了,你的功力飞鸡儿大哦!
其实,脑袋就是都江堰一个普通人。
但普通中的不普通是,在都江堰几乎没什么难事能让脑袋犯憷的,他关系网密集人脉好得不得了,脑袋从来不打架,但据说都江堰没人敢欺负他。脑袋陪你走在任何一条街道,或者在任何一家小馆子吃饭,都会有人跟脑袋热情滴打招呼;都江堰的旅游区,不论二王庙还是青城山,只要脑袋带你去,保准可以省下不菲的门票钱;一孙子开车哐滴撞了脑袋的车,那孙子下车不道歉不解释直接给交警的熟人打电话,当对方得知被撞车的号牌,马上训斥对方:龟儿子你眼睛瞎咧?撞哪个不好咋偏偏撞这个哦?脑袋则接过电话善解人意滴说:算喽算喽,地震他家人没了房子没了还是算了吧。
这就是大脑袋,俺在都江堰N多朋友当中的一个。
瞧这个脑袋,绝对属于大号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