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科托尔古城
— 巴尔干世界遗产系列之二
六月一个炎热的午后，我独自一人在古城中闲逛，餐厅庭院的葡萄藤下，一杯白葡萄酒，再来一盘美味的海虹，一只小猫在我腿边摩挲。这样的美妙时刻在过去二十年的海外旅行中不知重复过多少次，而这一次，发生在科托尔（Kotor），黑山现存最完整的中世纪古城，世界文化遗产。
巴尔干半岛上除了克罗地亚和斯洛文尼亚，排在第三位我最喜欢的国家非黑山（Montenegro）莫属，国家虽小，风景很美，可以说这里的旅行让人心旷神怡,我只觉停留的时间太短。难怪Lonely
Planet这样描述黑山：“海滩如克罗地亚的蓝宝石海滩一样迷人，陡峭险峻的山峰堪比瑞士，峡谷如科罗拉多大峡谷般深邃，广场有着威尼斯广场那般的典雅，小镇和希腊的小镇一样古老。温暖的地中海气候，被亚得里亚海所眷顾…
黑山，确如她的名字一样充满魔力。”评价相当高，亲测果然不假。
黑山与科托尔古城位置
欧洲最年轻的黑山共和国2006年才独立，国土面积仅1.38万平方公里，人口不过63万。二战后，黑山属于南斯拉夫联盟的一部分，现在也是前南联盟国家中和塞尔维亚关系最好的国家。想不到小小的黑山竟有四处世界遗产，除了科托尔自然保护区和文化历史区和杜米托尔国家公园外，还有两项跨国遗产：斯特茨中世纪墓园，以及15至17世纪威尼斯共和国的防御工事：西方的陆地之国到海洋之国（与意大利、克罗地亚共有）。然而这次我仅有时间参观科托尔古城。
我们沿着海边开去，欣赏了一路山海之间的美景。古城位于科托尔湾，一个群山环绕的天然港口，这座欧洲位置最靠南的海湾，曾被选为世界上最美的25座海湾之一。科托尔的历史和巴尔干半岛上其它中世纪古城一样纷繁复杂，11世纪初为保加利亚第一帝国占领，后来又割让给塞尔维亚帝国，一度属于以杜布罗夫尼克为中心的拉古萨共和国，1420年又成为威尼斯共和国的附庸。18世纪末被并入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是亚得里亚海边著名的贸易与航海城市。如今保存下来的老城格局，基本上是威尼斯时期所建。
虽然科托尔以特殊的自然景观和文化历史城区，在1979年被列入联合国文化遗产名录，由海湾边上的遗迹与附近的自然保护区共同构成。然而同年，黑山沿海地区发生大地震，造成近百名居民丧生，古城约50%的建筑被毁，成为自1972年《保护世界文化与自然遗产公约》生效以来，第一个被列入《濒危世界遗产名录》的世界文化遗产。好在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帮助下，基本恢复了原貌。
六月城中挤满了游客，朋友们想去爬山，从高处浏览古城全景，我看了眼古城后面山上隐入山林的崎岖小道，还是更愿意游荡在老街巷中，于是我们便约好了汇合地点和时间，各自行动。虽然我拿了一张老城地图，但按图索骥少了些发现的乐趣，还是随意闲逛吧。
小城很袖珍，城中的建筑多为石材打造，石刻、石雕、窗棂…一个个精美的细节都充满了中世纪的气息。它们没有随着时代的推移而褪色，反而在古老与现代的穿梭中绽放着古典的魅力与韵味。每一块石头都烙下了光阴的斑驳，几百年的时间过去了，只加深了石头上的纹路而已。
黑山海岸线自古海盗猖獗，科托尔古城更是常被假扮商人的海盗入城绑架勒索、掳民为奴，是兵家必争之地。城内以罗马和拜占庭时期的建筑遗迹最多，以广场为建筑集群的中心，每个广场四周都围绕着不同功用的建筑物，广场之间由蜿蜒的街巷连接。罗马拜占庭式、哥特式、文艺复兴式的大小教堂共14座（其中6座为12—13世纪的罗马教堂），高耸的尖顶钟塔成为了指路标。最著名的是建于1166年的罗马建筑圣特里芬大教堂（Cathedral
of Saint Tryphon），科托尔城最高的标志性建筑，也是亚得里亚海沿岸最古老的教堂之一。
1909年完工的圣尼古拉教堂（St. Nichola’s
Church）是科托尔最大的东正教教堂，顶部的双八角庭结构，采用了新拜占庭建筑风格；
然而，街巷过于密集，我最终还是迷失了方向。这里的猫很多，从各个隐秘的角落现身，严肃的目光，似乎告诉我，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它们的监视下。科托尔人喜欢猫，这里有猫主题的商店“Cats
of Kotor”和博物馆，一座有猫的城市让人感觉到温暖与爱。
通往古城墙的阶梯指引我上到这个科托尔重要的历史古迹。这座延伸至山顶的防御性“长城”残破却不失威严状。绕城城墙始于海边，沿着几乎垂直的峭壁山势呈之字形往上蜿蜒，直到山顶的圣约翰堡垒，绵延4.5公里。从9世纪动工不断得到加固与延伸，直到18世纪才建成。与背靠的大山浑然一体，靠山部分的墙体高度约20米，宽度仅两米。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如同天然屏障一般让人望而生畏。1657年，科托尔人就是依靠着坚固的墙体成功抵御了奥斯曼军队的入侵。如今不仔细看它似乎就隐没在灰黑的山色中，我从城墙上看过去，古城一侧是巴尔干半岛独有的红屋顶，另一侧则是湛蓝的海湾，当年那个繁忙的商业港口，已经成为人们休闲度假之地。
走累了，我找了间带庭院的餐厅，点了一杯白葡萄酒，要了一盘海虹和沙拉。亚得里亚海炙热的阳光经过葡萄藤的过滤变得温柔了不少，脚下是慵懒的猫儿。享受着美酒美食，回味着那些古老建筑和背后的故事，一个历经时光雕琢的小城，就这样留在了我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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