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人和一百万只鸟，踏上这座横穿北极圈的小岛，漫天飞舞的鸟儿是欢迎远道而来观鸟者最好的仪式。在这里，我第一次如愿近距离拍摄到海鹦，最受欢迎的“冰岛国鸟”。
北极圈穿过七个国家，其中只有冰岛位于极圈内的领土最少，仅北部一座不起眼的小岛—格林姆塞岛(Grímsey
Island)位于北极圈上。
距冰岛主岛40公里，抵达那里的方式只能是轮船或者飞机，从冰岛主岛的达尔维克(Dalvík)乘坐渡轮前往，三个小时的航行时间；或者从阿克雷里飞过去，岛上建有一个小机场。
2015年春天的环冰岛航行中，我们乘坐极地邮轮顺利登陆了这座格陵兰海中面积仅5.3平方公里的岛屿。作为冰岛最北的居民点，格林姆塞岛属阿克雷里市(Akureyri)管辖，渔业是其经济支柱。
五月，冰岛的天气多阴雨连绵，潮湿阴冷，我背着相机向着海边的悬崖走去。不是旅游季节，岛上静悄悄的。好在这个时间海鸟们已经纷纷从大海上返回筑巢地，尤其是北大西洋海鹦（Atlantic
Puffin，也称作北极海鹦），这种冰岛最受欢迎的海雀科海鸟，许多人因此慕名而来，而格林姆塞岛正是其栖息地之一。
据说冰岛约有千万只北极海鹦，格林姆塞岛上有八万对左右。绿草茵茵的悬崖上，海鹦三五成群地站在岩石上，好像长在上面一样，让人情不自禁想过去“拔”两只。这种天生一副呆萌模样的海鸟，大大的三角眼，有个与身体不成比例的粗壮的喙，繁殖季节时，喙会变得异常鲜艳；过后鸟喙上的角质层脱落，轮廓不再那么圆润，颜色也变得灰暗。黑白色的羽毛，犹如穿了件“礼服”，相信每个见到的人都会爱上它。
头顶，不断有海鹦掠过，它们频密拍打着短小的翅膀，振翅速度达到每分钟400次。不仅有高超的飞行能力，这种远洋海鸟短小的翼适合游泳，潜水本领不亚于企鹅。
北极海鹦的繁殖地包括冰岛、挪威、格陵兰岛、纽芬兰和北大西洋岛屿，分布范围很广，数量巨大。悬崖是最好的筑巢地，它们会寻找石缝或刨开泥土深达一米。北极海鹦每次仅能繁育一只幼鸟，孵化期长达一个半月，此后父母还要再哺育幼鸟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鸟生辛苦，虽然擅长捕鱼，但路途中被大型鸥鸟打劫的概率也很高。
近些年，以毛鳞鱼和沙鳗鱼为食的海鹦面临食物短缺的困境，尤其是冰岛南部及西部周围海水表面温度变高，为了哺育雏鸟，成年海鹦不得不飞得更远寻找食物，然而所获不多。雏鸟忍饥挨饿、巢穴被遗弃、成鸟繁殖也在减少。估计海鹦数目在未来10-20年间将大大降低。好在北部的海水温度变化不大，格林姆塞的北极海鹦依旧“长势良好”。
我坐在悬崖边，静静地观察着这些可爱的小鸟。它们不太怕人，也不算吵闹，很文雅的样子。然而，小小的躯体能够乘风破浪，顽强地生存在世界的尽头，让人敬佩。
每年夏季5月～9月格林姆塞岛除了海鹦聚集于此，三趾鸥、刀嘴海雀、厚嘴海鸦、暴雪鹱等海鸟也是岛上的常客，有三四十万只之多。
邮轮缓缓驶离格林姆塞岛，我又拥有了一张进入北极的证书。只是，这次的穿圈留给我的印象更深刻，因为我终于走进了海鹦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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