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陵兰:极地生命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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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格陵兰岛系列(七)
格陵兰人常说,“没有狗的猎人不是好猎人”,对于这个广坳冰原上的孤独民族,最好的伙伴便是格陵兰犬。在那海水的尽头,无边无际的雪原中,寂寞深入骨髓,冰天雪地中的一切生命都值得我们尊敬。
虽然一跃进入了现代文明社会,但有些事物是不可以轻易放弃的,比如格陵兰犬。然而在格陵兰,只允许北极圈以北地区的居民饲养,于是,伊卢利萨特,这个位于北极圈北侧350公里处的地方,便成为了格陵兰犬的“合法领地”。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正,还规定禁止外来犬种,所以这片遥远的寒冷之地便成为了纯种格陵兰犬最安全的庇护所。

以极圈作为养狗的界限,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一来格陵兰的冬季,极圈以南地区沿海交通便利,以北地区很大程度上则要依靠狗拉雪橇;二来北极圈以南地区有种植业和畜牧业,发生过格陵兰犬咬死家畜的事件。

通向冰峡湾的路旁山坡上遍布犬舍,现在是夏季,格陵兰犬们都在“休假”,懒洋洋无精打采,即使走近,它们也没有敌意,看起来很友善。狗拉雪橇这种古老的交通方式已经存在了五千多年,格陵兰犬是由伴随西伯利亚移民来到这里的犬科动物发展而来的。然而与加拿大、阿拉斯加的雪橇犬不同,格陵兰犬在拉雪橇的同时,还具备帮助主人捕猎海豹和海象的高超技术,堪称“极地先进工作者”。虽然进入现代社会后,交通工具也大大改善,但气候变暖使得格陵兰岛沿岸的海冰变得稀薄,因纽特人不得不重新依赖狗拉雪橇带代替分量沉重的雪地摩托。


按照规定,六个月以下的格陵兰犬不用链子拴着,屋后这只可爱的小犬好奇地打量着我,前后左右地撒欢表示友好,一旁被拴着的大狗看得十分郁闷。由于用鲸鱼肉或者海豹生肉喂食,狗舍的味道蛮重的。



极地的夏季生机盎然,原野上空回荡着雪鹀(Snow
Bunting)动听的歌声,这是真正的“雪鸟”,繁殖于北极区苔原冻土带及海岸陡崖,婉转动听的歌喉让极地荒野上的旅者的脚步也轻松起来。

想想这里的孩子每天早晨在雪鹀的歌声中醒来,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

还有一种拉普兰地区常见的鸟,类似麻雀,学名铁爪鹀(Lapland
Longspur),发出短促而清晰的哨音,我们在徒步时经常可以遇到,雌雄通常在一起活动,雄鸟像黑脸包公,看起来很威严。



红颈瓣蹼鹬(Red-necked
Phalarope)是这里常见的水鸟,第一次认识它还是在冰岛。由于下体羽毛厚密,不透水,其间充满空气,因此使它们能很好的飘浮在水面上,捕食方式很独特,在浅水处水面不断地旋转打圈,搅起浮游生物和昆虫,这种“水上舞蹈”看得人眼晕。



千姿百态的冰山与冰川成为格陵兰的奇景,Uunartoq,阴云密布,海面一丝风都没有,冰山犹如雕塑般,望一眼心便静下来。在那海水的尽头,冰雪的无边无际中,寂寞深入骨髓。生命在这里只是与自然顽强对抗又奇异融合的姿势,并不是华丽喧嚣的演出。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可以勇敢生存下去的不仅仅是因纽特人,还有驯鹿、麝牛、北极熊、旅鼠、北极狐和各种植物。




进入现代社会后,一个不幸的事实是格陵兰的自杀率很高,除了气候严寒,黑夜漫长,与世隔绝也是一个重要因素。虽然格陵兰岛光秃秃的冰原上终年风雪肆虐,但在丹麦语和英语中的意思均是‘绿色的土地’。当年红胡子埃里克,将明明是一片白茫茫冰天雪地的岛屿取名“Greenland”,只因为他需要有这么一种诱惑来吸引人们。据冰岛古代史记载,埃里克在自己探险日记中写道,‘假如这个地方有个动人的名字,一定会吸引许多人到这里来’。只是到来的人面对这样的环境,心底该泛开多么遥远的荒凉。

尽管这是一个美丽的“谎言”,但人们留下了,以自己的方式向大自然表示敬意。然而这里曾经有一种森然的残忍。“在过去,如果食物匮乏或是族群生活不继,婴孩和老人,将成为必要的牺牲;在格陵兰的心脏地带,Illulisaat冰河边缘的自杀之崖,也流传着同样的传说,当老人自认厌倦了生命,当孩童被认为无法存活,生命,就选在壮阔的极地风景前,一瞬间结束。”

每一次格陵兰的旅行,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个反思生命的时刻。(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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