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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黄昏时分走进一个马岛村庄，村子里的大人孩子都出来了。每家三四个孩子很正常，这也是贫穷的根源之一吧。这里连个像样的房屋都没有，也没有水电，茅草屋里一片漆黑，除了几件简陋的家什，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女人们在屋外生活做饭，主食就是米饭，稻米是马岛最主要的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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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刚到马岛时，从飞机上往下看，山谷的颜色除了绿色，夹杂着很多刺眼的红色土壤，这正是人类的野蛮耕作带给自然的伤痕：1500年前，人类在马岛的历史从掠夺自然资源开始，刀耕火种，毁林造田，毁林放牧。最终中部高地的变化最大，山地稻米几乎成为这里根深蒂固的粮食作物，也正是为了种植它，大多数山坡地都被烧荒，也烧掉了狐猴和变色龙的家园。原本由热带雨林、稀树大草原的混合逐渐变为了草原。1896年当法国殖民到马达加斯加的时候，统治者和科学家曾经为了减少土地和森林的损失而寻找过控制大火燃烧的方法，为了摆脱对于山地稻米的依赖，当地政府还定期给农民介绍更多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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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除了国家控制的几个大的粮食生产区域拥有一些现代机械外，其它地方的农户完全靠人力生产，由于中部高原的土壤酸性较强，并不适合耕种，为了增加土壤的肥力，当地人长期焚烧，加上气候干燥，导致植被退化，原先绿葱葱的森林完全被整片整片的荒山所取代，偶尔在山谷沟底残留的一小片茂密的树林像是最后的见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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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送稻米的牛车）

   日益贬值的阿里亚里也使得马岛人的金钱观依旧停留在以牛的多少来衡量，这种背上长着类似驼峰的牛，当地人叫瘤牛，学名峰牛，头上一对牛角又长有弯，很是威武。二牛抬杠仍然是马达加斯加的主要运输方式，路上经常能看到身穿短裤，赤着脚板，全身黝黑的大人小孩儿，赶着笨重的“二牛抬杠”高轮车，行走在乡间大道上。深知马人对于财富的理解，马岛七成的文盲率，和这些人讲野生动物和环保的大道理如同对牛弹琴，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就是打个比喻：欧洲人花了五十头牛的价钱坐飞机到这里，就是为了看一眼狐猴，这样一来，当地人立刻就明白狐猴的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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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人对牛有着一种特殊的近乎狂热的崇拜：牛象孩子一样要接受洗礼，一个星期中的某一天不能强迫牛去干活。男婚女嫁，老人殉葬时，也都要杀牛摆宴招待宾客，有些地方亲人去世，家人在死者坟前立一个牛头模型，表示死者生前的荣耀和保佑其死后灵魂的超度，还要把属于他的牛分吃掉。一位当地做生意的华人告诉我，他的一个工人父亲去世，请假回家奔丧，竟然请了两个月，问为什么这么久，他说因为父亲生前很富有，有两百多头牛，大家伙儿要吃上两个月才能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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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岛人的寿命都不长，和这里的卫生医疗条件有很大关系，没有干净的饮用水。这个从河边汲水的男孩，用的是汽油桶，这里的储水工具大多是这种脏兮兮的汽油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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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马岛人的早餐排挡，简单的布棚下，一张方桌和几把木板凳，方桌下放着一个装满水的塑料桶，桶里放着几个亟待清洗的小茶缸和一个煮着咖啡的银色大铝锅，方桌上摆一个糖碗、一罐炼乳、一盒自制的米糕“MOFOGASY”。卫生条件很差，但不妨碍人们的胃口，说实话，米糕的味道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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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岛最好的建筑估计是教堂了，在满眼破破烂烂的房子中，基督教堂绝对让你眼前一亮。当地的宗教信仰中约有30%的人信奉原始宗教, 超过60%信基督教（天主教和新教各占一半），7%信穆斯林伊斯兰教。无论生前贫穷或者富裕，身后都会在同一个地方得到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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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和的丘陵，稀疏的孤树，层层叠叠的水田，还有高大的旅人蕉，平直的叶子像一屏屏绿色的芭蕉扇，神气而又优美地展开在蓝天上。那些红色的、稻秸铺顶的泥屋，错落有致地点缀在高原上，隐在香蕉林里，冒着炊烟，层次分明地描绘出一幅安详恬静的图画。马岛人引以为傲的财富就是这里独特的物种和原生态环境，纯净的空气，还有淳朴简单的生活方式吧，然而人与自然的和谐却始终是马岛一个让人堪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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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达加斯加，她即富裕又贫穷，一片充满矛盾的土地，马岛人是否明白，他们与环境是相互依赖的，尊重那些只是要求在肥沃的土地上安静游走的生命，对于他们自己的生存也是至关重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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