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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椿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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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的蒙古马
(2007-04-28 22:41:21)
对人类历史产生巨大影响的是什么?是火,是铁,是造纸、印刷术,还是蒸汽机?都不是,影响人类历史最长,最广泛、最深刻的就是它,战无不胜的四条腿动物,是马,是蒙古马。
力量和速度是推动历史的两大要素。而马集二者为一身,发出最大的冲击力。马曾经是最强大的动力,如今还以马力作为动力单位。马是能与人合作的奔跑最快的大型有蹄类。人类最悠久的历史是马踏历史。
火使人类摆脱了生食,铁增强了人的力量,纸和印刷术促进了现代文明,促进了生产力发展。但是这漫长的人类历史过程则产生在马背上,马车上,拉着铁犁的马身上。
辽阔的草原是马的故乡。出产马无疑是草原的最大贡献。马是草原五畜之首,牧民骑着马放牧其他牲畜。骑兵是称霸世界时间最长的兵种。最天然美好的草原。位于蒙古高原。最强悍的马是蒙古马。蒙古马最亲密的朋友是蒙古人。
蒙古马踏出了世界上最大的帝国,踏出了东西方交流的通道。没有蒙古马,祖国的疆土就没有现在这么辽阔。没有蒙古马,欧亚大陆以至世界历史的重要章节就要重新编写。第二次世界大战,第一个冲进柏林的苏联红军是骑着蒙古马的布利雅特蒙古人。最强大的冲击力。最快信息的传递都曾归功于蒙古马。当初的蒙古马就是现在的飞机、坦克和电脑。
在最贫瘠干旱的土地上,用最小的投资对土地最轻的压力,单位面积最少的索取。世界上从来也没有这么少的人,为这么多的人,做出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贡献。这就是蒙古马,马背上的蒙古人。他们靠的是什么?是不停的移动,把对土地的压力转移并减轻。把索取分散并减少。靠的是顽强的斗志和集体主义。靠的是与大自然的融合,是人类文明最宝贵的财富,游牧文化的延续。靠的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蒙古马。游牧文明就是马背上的文明。它把世界几大封闭的农耕文明,如黄河流域,恒河流域,两河流域,激活,串联,促进并升华为现代商业和城市文明。它保护了世界上最大的干旱区脆弱带。它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信念和行动,正是现代人类的最高追求。
马使蒙古人拥有了世界,也拥有了自身。马背孕育了游牧人的英雄主义和开放精神,孕育了丰富多彩的民族文化。最多的词汇,谚语,史诗,最美的歌舞,都来自蒙古马。马是蒙古人生产、生活、战斗、交流、信仰、精神、情感的依托,是倾吐理想、喜怒、真情的亲人。正如马背民族自己所说“没有了蒙古马,蒙古人还有什么作为?”
无敌的蒙古马是草原的忠实卫士,游牧文化的捍卫者,是抵御外敌和文化侵蚀的铜墙铁壁。蒙古马的辉煌之时,就是草原最美好之时,就是游牧文化最发达之时,蒙古马最强大的时候草原有荒漠化有吗?没有。游牧文化农耕画,蒙古族被同化的问题更不存在。
蒙古马创造了世界,世界却抛弃了它。骑兵被坦克、飞机取代。马车被汽车
、拖拉机替换。很多牧民骑上摩托放羊。马作为动物已经失去优势。草原上马越来越少,,马群快不见了。蒙古马在分割的草场上,慢慢失去了奔跑的能力。马的种群在中国除了名义上的伊犁马和三河马外,没有了品系,而我看到的是昔日的蒙古马的衰化,种群的消失。马用处不大,不值钱了。有人提出发展马奶、马肉。蒙古马落到了这种地步。铜墙铁壁坍塌了,草原荒漠化,农耕化来临了。什么围封转移,舍饲,禁牧,七个一工程。伴随着大批内地农民迁入,文化,还有外来物种的入侵。内蒙古草实现了四化:人工化、农耕化、荒漠化。天然草原越来越少。真正比如内地牧民也不多了。草原上除了农田,人工林,人工草地、矿厂、村镇外,还有大面积非牧民与草场。如国营农牧场,承包商,机关,部队,学校甚至监狱。大小政府官员,干部,医生,教师占用草场。打着治理荒漠化,沙化旗号的用地,真正的牧民的草场已经没有多少了。只能靠赔钱的买草种草养畜。以后草原的五畜之首要变成奶牛,国家花钱建了好多现代化养牛基地,围封转移点养的是奶牛,七个一工程养的是奶牛,这还不够,还把养奶牛的硬任务摊派给各机关,这样草原已无优势可言。草原的优势是蒙古马,适应性极强,依靠天然草原,很少投入的本地品种,草原最大的功能是生态屏障,是文化摇篮,不是粮仓,也不是高产畜产品基地。2002年内蒙古牧业产值,相当于刚刚起步的山东省的七分之一。而且投资已超过收获。他们无视草原脆弱的生态环境,把对土地的压力集中,固定并加强,投资加大,企图在单位面积上获得最大收益。他们耗尽了地力,吸干了水源,退化沙化面积由点及面逐年扩大。中国历史上,曾发生多次北方游牧民族与中原农耕民族的拉锯战,民族文化的交替,演变成草场和农田的进退。导致我国当初最大的生态问题,黄河的泛滥正好在黄河平稳时为北方游牧民族强大的时候。如今,北方游牧文化面临消失,黄河并未泛滥,而用另一种更残酷的方式回应,那就是断流。蒙古马无奈的失去了捍卫草原游牧文化的能力,但是强大的沙尘暴象当初的蒙古马队一样席卷而来,冲向大半中国、韩国、日本,直奔大洋彼岸。让沙尘暴来的更猛烈些吧!
沙尘暴加大了我国政府对草原的投入,沙尘暴把草原和全国人民的心连在一起。特别是原内蒙古下乡知青成了不可多得的骨干力量,但是也有一股别有用心的势力趁机牟取暴利,大发沙尘暴财。还有不少好心人包括一些专家学者,他们不深入草原不了解草原,加上他们固有的农耕思想,用国家和人民的钱,对草原进行农业改造。他们地位很高,影响很大,成了现今荒漠化治理的主流。认为原始落后的游牧是荒漠化的主因,是靠天,靠天然草原造成的,必须再靠山川秀美,他们的主张很容易得到各级官员和广大群众的支持,只有了解草原的个别学者,下乡知青例外,但是他们的地位太低了,人数太少了,声音太微弱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规模草原农耕化,生态化的运动在草原上沏起来了。更严重的生态灾难,草原荒漠化之后的水源枯竭很快到来,一场文化浩劫游牧文化载体的根本消亡就在眼前。
蒙古马,蒙古马你再不用到处奔跑寻找同伴了,象猪一样,有人把草送来,你现在多幸福。大天鹅,大天鹅,你也不用万里飞行,寻找食物和温暖,你将象鸭子一样坐享其成。蒙古族牧民再也不要在马背上奔波了,不要再往蒙古跑了,住上砖瓦房,开着拖拉机多幸福。马儿呀,你慢些走吧,前面就是铁丝网,左边是人工林,右边是农田。马儿呀,你慢些走吧,马上的人不会骑马,马儿呀,沙尘暴就要来了。
国家投入北方干旱的造林费,足够再建三个三峡水库,千万只援助之手伸向草原。但是很多很多是把本地草原、沙漠、家畜、还有蒙古族牧民都作为改良和改造对象,这里的蒙古马真正的主人是经过千万年严酷环境考验的当地的野草,是土生土长的家畜,是蒙古马,真正的生态专家,是蒙古族牧民。草原的保护神是经历了几千年的游牧文化。他们不可替代就意味着荒漠化。
怎么办?把占用的草场归还给当地的牧民,他们最知道该怎么办。他们最知道如何确保祖国的生态安全,没有别的了。能真正下定决心落实这一点就足够了。把草原还给本来的主人。退耕还牧。大家都认为草原荒漠化的主因是人口增加,盲目开垦,超载放牧。人口增加,增加的主要是什么人,是当地的蒙古族牧民吗?超载放牧是谁的羊,到底有多少是当地牧民的呢?几千年来蒙古草原创造出震惊世界的巨大贡献,成吉思汗时代蒙古马近千万,牛羊加上野生有蹄类上亿,也没有出现这么大规模的荒漠化。荒漠化是谁造成的,是当地的蒙古族牧民吗?是原始落后的游牧吗?
蒙古马作用的削弱是历史的必然,但是他留给我们巨大的财富,辽阔的家园,丰富的文化,以及农耕化的教训,这后一种财富更加沉重和珍贵。
蒙古马,你走好!你的遗产有人继承和发扬你的身影将不在战场和农田,但你不会离开草原,离开马背民族和热爱你的人们。辽阔的草原任你狂奔,强大的祖国是你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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