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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夜色里的误会(在伊朗带头巾的现场体验)

(2012-12-30 15: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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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

去伊朗旅游,必须带头巾这件事是女性绕不过的重点。我和三位朋友利用这次中秋、国庆长假搞个“波斯游”,乘飞机经乌鲁木齐抵达德黑兰伊玛目霍梅尼机场,飞机一落地,便撞到了好笑一幕。

机上女客皆是有备而来,飞机尚未停稳之时便个个变戏法似的拿出条头巾扎裹起来——都知道不带头巾不让出海关!机舱里一片五彩缤纷当中,唯独一个打扮时尚的台湾女孩头上显得很怪,堆着厚厚两层织物,像个小山一样。大家排队过海关时,站在我前边的一位金发女士忍不住了,主动用英语对头上堆一了堆儿的台湾女孩说:“扎头巾并不麻烦,很简单,就这样,把一条头巾围过头,在下巴下面一系就成!”那女孩就很尴尬狼狈地转向我们几个同胞解释,说她在乌鲁木齐转机时把原本特意准备的头巾弄丢了,只好向机组人员通融,拿了条飞机上供乘客保暖的小毛毯盖在头上!我们同机乘客只能又是同情又是好笑地看着这女孩头顶毛毯办理出关手续,勇敢地消失在德黑兰的夜色里。

这件事倒也证明了事先熟悉伊朗情况的人的介绍:对于外国人,伊朗要求并不严格,只要你肯在头上蒙件东西,表示你遵守当地的法律,也就没人来烦你。事实上我们几个围的都是或粉艳或带花纹的纱、绸头巾,尤其是我,不仅粉红头巾带绣花,而且总在脑后插个亮晶晶的镶水钻花的簪子来固定头巾,簪子还都是步摇式,垂个晃荡摇曳的流苏坠子。虽然如此招摇,但并无当地人上来表示反感或出言干预,相反,伊朗小伙子们倒很被鲜艳的巾色吸引,喜欢主动与我们合影,甚至在波斯波利斯悄悄随着莲女史两姐妹进行偷拍。

事后有闺友开玩笑的问我,那么这样遵循当地习俗是不是反而让女游客产生代入感?是呀,有代入感,简直太有代入感了!围起头巾在伊朗长途奔袭十二天,竟让我们这个四人团一致觉得加深了对古典文学的理解。

    如此触发感悟的一幕发生在一座丝路古驿站的堡顶上。按照伊朗Pars旅行社为我们设计的游线,从设拉子前往亚兹德的一程需乘坐该社提供的包车穿越戈壁荒原,中途在一家由古驿站改建的酒店歇宿一夜。我们乘车到达驿站酒店时已值落日将沉,大约因为这里天高皇帝远,所以一迈进大门就被善意的告知:于此处可以暂时免戴头巾!那种顿时松一口气的感觉非过来人无法体会。观念什么的且不谈,十月的伊朗很热呀!脑袋上裹条围巾真的“糊的慌”!我们当然无比愉快的甩了头巾,考虑到沙漠的夜晚降温迅速,便每人立刻加披了一件短大衣,然后简直急不可耐地爬到驿站的堡顶。孤矗于平沙碛野中的石筑驿站其实就是一座小城堡,坐在女墙上看夜色逐渐驱走夕光,真让人觉得置身唐代边塞诗的意境,于是莲在我们的鼓动下唱起了《阳关三叠》。

    一位壮硕的男士几乎紧随我们也来到堡顶,在附近闲伫一会,走上来用英语搭话:“你们是哪里人?”“中国人!”那男士一听就很高兴:“呀,我今天也是陪几个中国人来这里呢!”“是吗?”我们有点惊讶,到达之后没看到其他同胞呀!“我,还有导游,以及四个中国游客。”他继续说。烨听此不由笑道:“那么今晚这里就有八个中国人了!”须知驿站此际来客其实不多,相当安静。“你们中国很棒,”男士说,手指向驿站外的大门畔,“我是司机,那里就是我的车,中国造,六年了,一点毛病没有!”他说完这话就很有礼貌的踱向一旁去抽烟。这时,莲忽然说:“他就是给咱们开车的司机!他说的车,就是咱们今天一直坐的那辆面包车!他说的中国人就是指咱们!”大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顿时笑作一团:“一路上咱们都戴着头巾,现在忽然摘了头巾露出头发……”“又都穿了件大衣,与白天的衣服也不一样了……”“天色再这么半昏半明,看不大清,司机叔就彻底认不出咱们了!以为咱们是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

     “这要是情人幽会,可就要出传奇了!就此生出多少曲折情节!”烨的一句话顿时引发接着大家潮涌般的感慨:各国传统文学中都有半夜约会结果搞错对象见错人的故事,照我们今天的经历看来,显然这种误会完全可能真实发生!一见钟情嘛,往往就是彼此匆忙看上几眼,古代女性上妆又浓艳,所以双方根本印象模糊,一旦换过衣服装扮,再加上幽会时夜色漆黑灯光朦胧,认错人的几率就产生了……

     大家也不好向司机说破,便继续看银河,把新疆歌、印度歌一支又一支的唱起来。温暖的是,这位司机——后来知道他叫哈桑——虽然误以为我们是与他不相干的游客,却始终耐心地静静守在一旁。其实,除非此际有一个女人压抑在心底多年的嫉妒忽然爆发想把另一个女人从墙头推下去由而发生扭打撕扯,否则堡顶毫无险情可言,而我们这四个“图森破”(too simple)的资深文青当中发生此类命案的概率基本为零。但哈桑始终像个骑士一般守护在附近。主动留意照顾异乡来客,是伊朗人普遍秉持的淳良古风,总被他们点点滴滴的实行着。直到导游来招呼大家吃晚餐,哈桑才随着一起走下堡顶。当他与我们围着同一张餐桌坐定,莲笑道:“司机叔现在肯定明白咱们是谁了!”有趣的是,我们和他都心照不宣,彼此再没提堡顶上的误会。古人遇到这类尴尬,大约也一样只能装聋作哑遮掩吧。

奇的是类似情况居然还有第二回。我们在以保留传统生活方式著称的奥布扬耐村闲逛时,与两位说着汉语的同胞迎面相遇,其中的女子裹着当地特色的大头巾,那种头巾是白底上印着朵朵大红玫瑰花,十分抢眼。她乐呵呵的对我们招呼一声:“到了这儿,就得买这种头巾!”我们回以一笑,就此擦身而过。两天后,在德黑兰霍梅尼机场等候回国的飞机,一位着装清雅的女同胞走过来,神态熟络地询问:“哟咱们坐同一趟飞机?”我们也看她面熟,然而私下里疑惑:“咱们在哪里碰见她来着?来伊朗的飞机上?设拉子曾和咱们同酒店?在伊斯法罕遇见过?”回到北京好几天之后我才忽然大悟:“她就是奥布扬耐村戴大花头巾的那位!”哇,她换了条头巾,我们就认不出了!因此不赖司机哈桑的眼力,我们面对自己的同胞不也一样会犯晕嘛。

其实我和朋友都是经这次旅游才搞清,伊朗的规定是女性必须用围巾裹住头发,并在颏下系结,但并不掩盖面庞。大家明明彼此能够看到面容的情况下,一袭围巾却能深刻影响留给他人的印象,这倒显示出人的辨认方式与记忆方式的奇妙。也许,在伊朗游玩的那些天里,那位在众目睽睽下头顶毛毯出海关的台湾女孩也曾与我们同时出现在某个景点,只是因为她裹了条正常的头巾,没了那条毛毯,就在我们眼中成了彻底陌生形象,没能将她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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