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钱,更爱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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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hing
is enough for the man to whom enough is too little.
如果够了还嫌少,那就没有满足的时候。
——伊壁鸠鲁(Epicurus)
罗伯特·斯基德尔斯基(Robert Skidelsky)
爱德华·斯基德尔斯基(Edward Skidelsky)
Robert Skidelsky is
Emeritus Professor of Political Economy at the University of
Warwick. His three volume biography of John Maynard Keynes (1983,
1992, 2000) received numerous prizes, including the Lionel Gelber
Prize for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and the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 Prize for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This three-volume life of the British economist should be given a
Nobel Prize for History if there was such a thing' - Norman Stone.)
He was made a life peer in 1991, and a Fellow of the British
Academy in 1994.
罗伯特·斯基德尔斯基(Robert Skidelsky),英国华威大学政治经济学荣誉教授。他的三卷本《凯恩斯自传》(1983年,1992年,2000年)获得了无数奖项,包括莱昂内尔•盖尔伯(Lionel Gelber Prize)国际关系奖和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国际关系奖。诺曼·斯通(Norman Stone)认为,如果有诺贝尔历史学奖这个奖项,描写英国经济学家生平的这个三卷本应获此奖。1991年,罗伯特·斯基德尔斯基获封终身贵族,1994年获得英国社会科学院院士。
Edward Skidelsky is a lecturer in the Philosophy at the University of Exeter. He contributes regularly to the New Statesman, Telegraph, Spectator and Prospect. He is author of Ernst Cassirer: The Last Philosopher of Culture and Contributes regularly to the New Statesman and Prospect. He is currently working on a book entitled The Language of the Virtues.
爱德华·斯基德尔斯基(Edward Skidelsky),英国埃克塞特大学哲学讲师。著作有《恩斯特·卡西尔:最后的文化哲人》,并定期为《新政治家》(New Statesman)和《展望》(Prospect)撰稿。目前正在写的书是《弘扬美德》(The Language of the Virtues)。
目录
序
前言
第一章 凯凯恩斯的预言失准
第二章 浮士德的契约
第三章 财富的使用
第四章 幸福的幻影
第五章 增长的局限:自然的还是道德的?
第六章 美好生活的元素
第七章 退出毫无意义的竞争
港人常说 “有钱纵然不是万能,没钱可是万万不能的。”不过,问题不在有和无,而是发生在多与少之间。当人们不得不花时间来赚得自己的口粮、妻子的医药、孩子的学费,赚钱属天经地义;然而过了必要的阶段,人们是否还得在市场上冲锋不止?钱赚到什么地步才算有止境?
有些“元素”是很具体的,像健康和安全,缺少了的确“万万不能”,但更健康更安全难道就更幸福?拿居住面积为例,开放以来,上海市民的人均面积从不到3平米增加到了30平米,上海人的幸福感是否增加了10倍?尤其是当看到邻居同学超出了40平米而自己的还不到20平米的时候。另一些“元素”则很混沌,像“尊重”,就更难量化了。著名的经济学家阿玛蒂亚?森(Amartya
Sen)所说的“decency(体面)”,有多少该由自己在市场里争取,多少要靠政府来分配?
作者把讨论重点放在了时间的分配上,在经济成长的过程中人们该怎样来把握,花多少时间在挣钱上,多少时间该归自己来支配的余暇。Leisure 或许有更好的译法,按斯氏的界定,余暇有“purposiveness without purpose”(目的就在其自身)的特性,余暇时间是为了满足自己内在的爱好,往往是文化、艺术和知性上的高级追求,直接就是目的,而不是先花时间换钱,再用钱来购买这类活动的享受。
这个重点是抓对了,赚钱和余暇的确是一对矛盾。说到底,时间是人生最重要的资源(假如不是唯一的话)。老天爷很公平,对每个人都是时间定量供应,只看你怎么分配。有人会争辩,有了钱不就可以购买别人的时间,换取他们的服务吗?譬如,你可以雇人来清扫房间、看护孩子,香港每到周末你看到维多利亚公园汹涌的菲佣潮,或许有道理。但是你能把刷牙、洗澡外包吗?你对亲朋的情感沟通和孩子的教育能让人代劳?你花钱请人按摩代替不了自己的健身,更不用说,你没法花钱请人代你来听戏看书、欣赏音乐、旅行、打高尔夫,你甚至不能雇人来替你打麻将、看电影。没有余暇亲力亲为的话,你的爱好就无从谈起,再有钱也不相干。作者于是提出他的诘问,人们不止息地劳作赚钱,始终只在准备享受人生,那么何时才能真正享受到人生?相信这个难题没人能够回避。
不过,我对作者观点颇有些质疑,这里且提三个。
一、市场经济已成为主流生活方式,个人的选择恐怕只能以顺应市场为主。上文中凯恩斯提到的第二类需求,即市场攀比的需要,已超越生存需要成了人们竞争的主要内容。市场的忽悠教人欲罢不能;
二、即便有点余闲时间,未必就能够有享用余暇的内容。内涵的开发,能真正让你享受到它的美妙的活动,都相当“奢侈”,学习过程很长,若不费时费心力去执着追求,很难成为你个人的兴趣挚爱。所以,一般人也只得靠市场来分工,赚足够的钱来满足自己的攀比需要。消费奢侈品,爱马仕的丝巾、提夫尼的钻戒、万宝龙的笔、保时捷的车,还有豪宅…… 从时间耗费的角度,反倒不那么奢侈;
三、更主要的是,人们到底需要投入多少时间工作才能支持自己的余暇?当今的世界大多数人还必需胼手胝足,终日为衣食奔忙,发达国家的民众每年工作1400-1700小时,每周平均34-38小时,也是指他们在工作年龄段的情况。随着社会和科技的进展,事实上人们在就业前所需要的培训阶段和退休后的寿命年限都大幅度扩张了。二十几岁以后才开始工作、六十岁退休后能继续活30年,是很正常的事。1930年代英国人的平均寿命不到70岁,工作年龄段为50年(15-64),抚养年龄段20年(少龄14年+老龄6年)那时2.5:1的“支持率”,到了今天就变成了1.1:1:工作年龄段减成44年(21-64),抚养年龄段则上升到40年(20+(84-64))。生产力要是没有任何提高的话,英国人每星期就得工作近90小时以上。
根据美国劳工部的数据,一个美国人一生(15岁以上),是怎样分配活动时间的。花在攒钱的工作上的时间,平均不到14.86%;看电视节目的时间到有11.46%;花在教育上的时间只有1.94%;最大项的时间开支则是睡眠,则在36%左右;余暇和运动的时间则占了11.28%。
目前发达国家(整个欧元区、北美、澳新)的一个非常突出的问题,是健保退养的经费严重短缺。对策之一,是要推延国民的法定退休年龄(目前在60-66岁的范围),引起的社会矛盾相当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