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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清明之辩:中国电影市场轨迹/阳光灿烂/姜文

(2015-04-05 19:2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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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http://ww3/large/59298651jw1equrweoamjj20ca08cgm1.jpg 昨晚熬夜看了姜文的《阳光灿烂的日子》,思绪良多,虽然杂乱,但还是想给自己留个念想。
1、第一场:电影市场轨迹
我有一句话,叫做中国电影,起大早,赶晚集。您先别跟我急,听我说。
世界电影历史不过100多年,中国1905年就拍摄了第一部电影。20、30年代,旧上海就成了电影人的乐园。据说当时的美国8大电影公司都在上海设有办事处,每年的进口电影量达到了好几百部。明星、名导是旧上海的一大标志。
但我们知道,电影发展需要稳定环境,中国不具备,不像好莱坞,100多年没有落下一颗炮弹,这个自然发展的过程被打断了。
新中国电影是计划经济的产物,虽然不乏好片,但总体上来讲脱离了市场环境和观众直接选择,是配给制和低价全民电影时代,对应的是民众文化娱乐生活的极度单调;价值观的左倾倾向和方法论上的高大上假,终于配合文革时代的社会背景,电影创作生产和世界性的产业规律背向而驰,渐行渐远。
1979年实行改革开放以后,中国电影处于计划经济向市场转型途中。第一批“反思类”电影走进了人们的视野,例如《牧马人》、《巴山夜雨》、《天云山传奇》、《芙蓉镇》等。姜文就是那个时代名声鹊起的中国影帝,出现在一本标志性的电影杂志《大众电影》封面上,家喻户晓。
转型期最值得研究的是中国的艺术教育。中国的艺术教育由于特殊的历史原因,基本上是在前苏联电影实践和欧洲的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和法国新浪潮加上中国的色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创作方法基础上形成的,几十年一贯制,缺少变化。之所以会偏重欧洲电影的经验,是和二战之后欧洲大陆盛行的民间政治左倾倾向密不可分的。历来有优越感的欧洲知识分子对资本主义现实产生了深刻的怀疑和批判,新兴社会科学兴起和现代主义在那个时代成为流行标志,政治上很多知识分子是左倾的。所以他们的艺术主张和创作技术,更容易和更可能被中国人所接受。美国不行,美国是最大的敌人。开放以后,新浪潮这一部分,在我看来是被艺术教育无限发挥和壮大了。所以,中国艺术教育背景下,出好导演不难;出好编剧难。因为我们脱离了电影工业的本质,如何更好地抓住观众兴趣,让资本实现良性循环这个市场需要的关键环节。导演中心论,也是这个时候兴起和做实了的。这是插入的支线和伏笔,耐心看,后面会发酵。
那么,在半计划、半市场的过渡期,中国电影借助全民观影习惯的力量,大约在1994年以前维持着28亿人民币左右的规模。此前全民电影的高峰,是80年代出现的,创造过年观影人次279亿的记录,能把韩国吓尿了!
但不要忘记,这不是真正的市场环境下的全民电影模式!电影票价从几毛钱和免费状态,一直到完全市场化临近时刻的几块钱到10块钱,每一步都很艰难。大家免费电影看惯了,所以对市场定价不习惯。
1994年是中国电影市场化进程启动的节点。之后的市场曲线直落低点,2000年下降为8.6亿人民币左右。然后开始了艰难的上升,到2002年为9.5亿左右。之后开始了报复性上涨,12年多点时间,上涨了接近30倍,2014年中国电影总票房达到了279亿人民币。但这里面,国产片只产出150亿左右,其余的都被好莱坞拿走了。
有意思的是,无独有偶,电影史上都有标志性的电影出现。比如好莱坞一直把电影当作产业和生意来做,坚定不移,100年不变;欧洲人被战争刺激开始怀疑一切的时候,美国人也没有改变,也没有加入先锋电影实验。但非常气人的是,当欧洲人“筋疲力尽”地承担电影工业衰落的后果的时候,美国人却把欧洲人在表现技术上的创新和贡献,一股脑拿来为我所用,标志性的电影就是《卡萨布兰卡》,欧洲人的新技术——情绪闪回和意象象征都拿来为讲故事传统服务。一路走来,美国人成了大赢家,占据了全球电影市场92%以上的份额。
姜文的《阳光灿烂的日子》也是一部节点性电影,出现在中国市场的拐点上。另一部拐点电影,就是张艺谋2002年的《英雄》,标志着中国电影正式步入完全市场化的、由观众超级零散的购买行为支撑的电影工业模式。这部电影不仅在当年拿走了市场四分之一多的票房,还创造了北美外语片第二名的票房纪录,至今没有被打破。《英雄》的全球票房更是在不考虑通胀指数的情况下,创造了从来没有过的13亿人民币左右的神一样的纪录。
研究节点国产片,意义是非凡的。
我们进入第二场。
2、第二场:阳光灿烂的日子
《阳光灿烂的日子》不仅是出现在市场拐点上的片子,更是具有更深刻思考意义的片子。
可能在众口一词、嘎纳大奖光环下,没有人关心这部电影的票房。
我提供一个不一定准确的统计。

大家可能会大跌眼镜,怎么会,这么好的片子怎么会赔钱?而我冷静想了一下,是完全有可能的。据可查的资料显示,这部电影最终票房是5000万,按照30%多的分账,制作成本应该控制在1500万左右。这个投入数字是个守口如瓶的谜,但有可能制作成本和其他成本会超过这个数字。就算我的算法有问题,那么这部电影也很有可能成为劳而无功的鸡肋。

我个人非常喜欢和赞赏这部电影。我知道在1995年能制作出这样的电影,是非常牛逼的事情。为什么这样说?因为这部电影开拓了一个新的情怀时代。

如前所述,此前的电影是“反思”时代的余韵阶段。即便是其间有张艺谋的《红高粱》(1988)、《菊豆》(1990)、《大红灯笼高高挂》(1991)和陈凯歌的《霸王别姬》(1993),其一,那不是现实题材,无关情怀问题;其二,那是经久爆发的中国文学精品的改编潮产物,是水面上的一层油。真正开启“愤怒时代”的,还真不是冯小刚的系列电影,是这一部《阳光灿烂》。

大院子女是当时社会的优势人群,他们在文革后是首先痛定思痛的一群人,他们有把自己的价值观向社会蔓延的能量。特别于意思的是,我们可以对照欧洲富裕人群被战争刺激之后的反应,是什么?是“他妈的全是骗人的”!“我不信”!“我思故我在”!怀疑一切,自我为中心的存在主义盛行。这是正常反应。

文革对中国人的价值观的破坏,是战争般的毁灭性打击。当红卫兵抡圆皮带诉诸暴力的时候,当怀疑一切开始破除一切现行秩序的时候,人的价值被埋葬在土壤里!包括这些革命者!当北京的“8.18”、“西城别动队”风光一时的时候,另一群人的命运发生了逆转,例如一个漂亮的姑娘,风姿绰约,屁股扭扭,偏腿上了一辆坤车嫣然而去,回到家里,也许却已经是一片狼藉被抄家了。我那时还小,但清楚记得两件事。一件事是在大孩子唆使下,给一个被批斗的领导干部脸上贴纸条,回家被老爸臭揍一顿,送我一句:你懂个屁!一件事是跟随大孩子进入一个资本家的洋楼,看见有人把属于私人的、受宪法保护的、刚从银行取出来的崭新成打的钱揣走。所以不要怪目前国民心态,自我中心,自私,无视他人。这一切都有原因,彻底改变需要时日。再往前追溯,就是“分田亩”梦想了。

这些大院子女,在风光一时以后,心里留下的并不是满满的阳光,而是隐隐的痛!这才是姜文电影所要说的。所谓愤怒的时代,就是大院子女的视角,向全社会扩散的一种对内心成长有价值的痛苦的反思;如果认为姜文电影讲述的是一部关于大院子女的潇洒的风流史,那是对当时的社会现实缺乏了解的表现。就是这群人,当时的社会优势群体,他们在经历了改革初期的种种迷茫不适应和镇痛以后,才有了电影情怀的“愤怒的时代”,才有了崔健摇滚乐的红极一时,才有了冯小刚黑色幽默喜剧系列不败的十年。世间因果既定,不容怀疑。

马小军作为故事主人公,从头到尾就做了两件事,一件是“溜门撬锁”,但不偷东西;一件是在青春骚动时节,拼死玩命爱上一个丰满的姑娘米兰。这都正常,即便不是这样,也会以偷窥、恋物等懦弱形态出现,不奇怪,尤其在两性秘密异常神秘的年代。但最值得注意的不是这两件事本身,而是人物的态度,一种典型的无政府主义欢愉状态,一种自我放任和生命体验的状态,一种在玩命的欲望诉求最终不能达到和满足状态下的失落和意义的反思。我相信这才是姜文最终想要说的话。关于无政府主义欢愉的说法,在电影里有三个细节,一个是对教师(冯小刚客串、管理者、权威)的蔑视,“姓胡的,你等着!”一个是主人公溜门撬锁对现有秩序的蔑视和反叛。一个就是几次出现的暴力火拼,个人解决法律才能解决的问题。而电影的高潮,是马小军经过一连串关于爱情的“暴力”YY之后回到现实,发现米兰并不爱自己,爱刘忆苦,于是通过体验高台坠落,之后想要获得救赎,却不断被岸边的人(包括米兰)不断地踹回到水里。

最终,和所有人失联,之后,再次相聚(除了米兰,其中必定有人经历了商品经济初期的暴富,加长的凯迪拉克二手车就是符号),看到了常在门口骑着木棍的傻子(注意傻子一身时髦的装束,也是符号),他们试图和傻子“对暗号”,结果傻子劈头骂了一句:“傻逼!”

这就是姜文要表达的核心,时代变了,一场欢愉之后,留下的是愤怒:他妈的,这不是我想要的!

那么这部电影还告诉我们,它是彻头彻尾的中国新浪潮,假如放在法国,就是戈迭尔的《筋疲力尽》翻版,没跑!

所有可能受到观众欢迎的电影,只有四种写法:1/绝对主人公驱动型,幕结构清晰,有个故事刺破点,有对危机高潮的求证和追索;2/思想主脊椎样本故事,5个以上同主题故事内在巧妙勾连,形成连体婴儿,强化故事意义;3/生活流独幕故事,如姜文出演的寻枪、刘德华出演的桃姐、唐山大地震的第二幕构造;4/好莱坞大片里的事件驱动、人物命运高效卷入的浪涌讲法的终极对抗大情节故事。

《阳光灿烂的日子》不是这四种中的任何一种,是新浪潮的翻版,是象征意义上的寓言故事,使用极端真实的手法精心讲述的精神寓言。

所以,说这样的题材闪亮、人物创新、材质精良的故事,却不能成为市场主流的商业故事,有可能赔钱或者成为鸡肋,也并不很难理解。

3、第三场:姜文

姜文内心有很深的新浪潮情结,我深信不疑。

姜文的几乎每一个故事,其实都是首先急于表达自我的。这是艺术家和市场的矛盾,在很多人身上都可以看到影子。也是中国电影艺术教育和学术研究的普遍症结。大家很容易自我热爱,然后毫不犹豫地吃市场饭,骂观众不成器。

姜文在最失意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制片人力挺,然而那位制片人却语重心长,要求他要面对市场、面对观众。其实每一个自我热爱的艺术家,都不是不在乎市场,而是太在乎自己的艺术感觉。

但市场和观众就偏偏这么争气,100年以来,凡是受到市场欢迎的经典,不仅融合了小众趣味,极富于艺术造诣;也传达了观众需要的现金和正确的价值观,让观众在“对人的新认识和对人类关系的新体验”上受到启发,受到升华,偏偏没有出现哪些艺术家们忧心忡忡的“毁三观”的倾向和趣味,靠观众超级分散的选择性购买体验服务的行为,建立了一个基本高尚的电影艺术工业体系。

姜文的《鬼子来了》,其实也是一部寓言片,日本人没杀的马三,被同胞杀了。就这么点事,还是场景清晰,没有段落积累,也没有从始至终的对戏剧性危机高潮部分的追求。拉出去杀了,就完了,寓言讲完了。

最好的一部是马识途小说改编的《让子弹飞》,故事具有戏剧性链条,结构完整,马上不一样。我想,编剧朱苏进是起到了重要作用的。

最大的教训,可能就是《一步之遥》了。投资巨大,场面极尽辉煌。盛大的发布会却成了吐槽大会,还不如不办。编剧可以看出来,是围绕着导演意志在转的,以至于结构上看似具备了戏剧性基本的基础要求,三幕结构成立,但盛大的歌舞场面占据了超过40分钟的时间,主人公的行动力被其他强势符号人物取代,观众的兴趣被一点一点消磨没了。

姜文就是想要不择手段讲一个新寓言,一个给老佛爷看过场子的遗少,坚信“辫子不能就这么没了”,坚持用男人的方式来证实自己的坚持,所以才会有最后一幕的演讲和束手被杀。

我敬佩姜文,作为一个男人的自信和担当。

但我不赞同姜文的电影观。

我们所熟悉的巴拉兹.贝拉早说过:电影是群众艺术。电影属于大众,是工业,大家要靠电影实现寓教于乐,要靠电影吃饭。

所以,我们别无选择,只有尊重规律。

是为清明节的光影之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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