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乡在黑龙江,一个叫做康金井的小镇,一别至今已经十余个春秋。
尽管小镇不大,历史也不悠久(自乾隆五年即1740年形成村屯算起,也不过二百六十余年光景),但她同样拥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小镇的城区建设不同于常规的网格式布局,以街心广场为中心,八条主街呈辐射状分布,人称“八卦街”。
几年前看到一则消息,几位所谓的考古专家考证指出辽宁省的桓仁是是我国唯一,全世界也可能是独一无二的八卦城。看后不仅宛尔,老家的小镇虽然没有城墙,但记忆中城边曾有过深深的城壕,也是不折不扣的八卦城。及至今日,随着城区建设的发展,八条街道仅有五条仍然健在,八卦街已经有些面目全非,但从GOOGLE
EARTH的卫星图上,仍然依稀能看到当年的影子。
小镇的生活是很惬意的,尤其对于我这个当年的孩童而言。春天,折一根柳条拧成哨子,嘀嘀嘟嘟地吹;夏天,用麻绳栓个罐头瓶去西大坑里捉小鱼、捞蝌蚪;秋天,去田野里拔豆zha(四声,不知道这个字该怎么写,就是大豆的根,冬天点炉子用)、挖老鼠洞;冬天,冰尜、冰车、自制的冰鞋,玩得大汗淋漓。
记忆中还有很多难忘的东西。
三分钱的冰棍;
两毛钱的汽水;
街上两分钱一看的小人书;
书包里背着面包和汽水去开运动会;
揣着满满两大衣兜瓜子去电影院看电影;
放学后拎着大葱和玉米面饼子满街跑;
鼻子冻得通红地去街心广场看春节的秧歌汇演和元宵的烟花;
……
十多年没回去了,很多东西都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失了,随之消失的是天真烂漫的童年,而永恒不变的始终是那一缕淡淡的乡愁。
本来想写点深刻的东西,却不曾想罗嗦了这么一堆不成章的文字,也许小镇太小了,留在我的脑海里的只能是这些零零乱乱的片断。
转一首诗吧,题目就叫《康金井》,作者森子,不用说,肯定是老乡了。
八卦街像一只风筝,在1:1200万
比例尺的地图上看不到它的影子
呼兰河更远,因萧红而流经三十年代
对我来说,康金井只是一个站台
南来北往的火车解开过我不同的衣襟
10岁之前,我睡在路基东面,红色
车轮肆无忌惮地碾过我的胸膛
将坦克和大炮运往边界
把红松和水曲柳运往南方
七十年代初,一列货车翻下路基
大片的玉米被压倒,那时,我还
没有成熟,好奇心仅限于司机或司炉
怎样跑下车头到玉米地撒尿,然后
像熊瞎子一样掰玉米,到炉火里
烧烤,像我在灶火旁烤熟焦黄的土豆
一样,没有未来和理想,司机只管
开车,轧断玉米和农民的腿,我只管
做梦、尿床、惊醒,就像今天
我从不把居住留地称作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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