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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泌四次被出朝排挤廷,又四次回到朝廷,且一次比一次更受重视,这在中国历史上是不多见的。有人认为这是李泌恰当的处世方法和豁达的心态所致,拿得起,放得下,真的是一个游离于世内与世外的高人。的确,李泌的处世方法与态度是值得后人、尤其是后世的官人思考的。《三字经》赞扬李泌说:“泌七岁,能赋棋。彼颖悟,人称奇,尔幼学,当效之。”《三字经》只是把李泌当把李泌当成早慧、早熟的楷模,实际上,淡泊名利的老成,才是李泌真正当效之的内容。
李泌是唐朝廷久精考验的忠臣、能臣、贤臣。平定蕃镇的叛乱后,唐德宗对李泌是彻底的信服了。因此,事事愿意听李泌的意见,李泌成为他的智囊。
但事有例外。
这个例外就是在与回纥人和亲的问题上,应该说,李泌的办法是唯一解决唐边境危机的办法,但李泌与唐德宗总是不合拍,最终导致李泌要再一次要退隐山林。
别人罢官,患得患失,最终往往因无法适应无官的生活,自己妥协。而李泌是习惯性的被罢官,非常适应。李泌主动辞官,让唐德宗不好办了。
《资治通鉴》卷233很详细地记载了唐德宗与李泌的对话。
德宗很诚恳地对李泌说:“不是朕不接受规劝,只是朕想与你比较其中道理罢了,你怎么至于马上就要离开朕呢!”唐德宗这么说,表明他已经开始妥协了,表明了和亲一事还有商量。
李泌回答说:“陛下允许我讲清道理,这当然是国家的福气啊。”
德宗说:“朕并不顾惜委屈自己去与回纥和好,但实在不能够辜负了韦少华这些人。”唐德宗也是人,也有人的情感。当初,韦少华等人为了保住唐德宗的面子,不跪拜、不跳舞,被回纥人鞭打,以至二位大臣被打死。如果这样与回纥人和好,唐德宗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大臣。
这正是唐德的心结所在。李泌要想促成与回纥的和亲,必须解开这个心结。
李泌是怎么解开唐德宗的这个心结的?
李泌回答说:“在我看来,是韦少华这些人辜负了陛下,而不是陛下辜负了他们啊。”李泌与代表德肃宗与回纥人打过交道,因此,李泌这样说是有资格的。
德宗问:“为什么这样说呢?”
李泌回答说:“过去,回纥叶护领兵帮助朝廷讨伐安庆绪时,肃宗仅仅让我在元帅府设宴慰劳他们,先帝并不曾接见他们。就是叶护坚持邀请我到他的营垒去,肃宗仍然不肯答应。及至大批的军队将要出发时,先帝才与他们见面。这样做的原因在于,回纥毕竟是戎狄,豺狼成性,他们发兵进入中原腹地,我们不能不特别小心防备他们。陛下您在陕州时,还很年轻,韦少华这些人不能周密计虑,引着万乘之主的长子径直前往回纥营垒,而且事先没有与回纥议定相见的礼仪,致使他们得以肆意凶暴,这难道不是韦少华这些人辜负了陛下吗?就是他们死了,也是不能够偿清罪责的。”
李泌所说是问题的所在之一。从某种意义上讲,正是韦少华等人缺乏谋划导致了危机的发生。这个道理是说得通的。李泌接着比较分析:
“当时,香积寺获胜时,叶护准备领兵开进长安,先帝亲自在他马前施礼来制止他,于是叶护便不敢开进长安城了。当时,看到这一情景的有十万多人,他们都叹息着说:‘广平王真是华夏与蛮夷的共主啊!’这样说来,先帝对人屈尊时较少,而向人伸展抱负时却较多。叶护便是牟羽的叔父。牟羽身为可汗,率领着全国兵马奔赴中原的祸难,所以他的心志与气度是傲慢自负的,是敢于向陛下要求礼遇的,而陛下天赋的资质是神明威武的,并没有被他所屈服。在那个时刻,我不敢说别的,若是牟羽可汗将陛下留在营中,欢饮十天酒,天下百姓难道能不感到痛心吗?然而,陛下如天的威严所到之处,连豺狼也驯顺起来了,可汗的母亲向陛下双手献上貂皮衣服,喝退周围的人,并亲自送陛下乘马而归。陛下以香积寺的事情来看,说成委屈了陛下是对的呢,还是说成没有委屈陛下是对的呢?这是陛下向牟羽屈服了呢,还是牟羽向陛下屈服了呢?”
德宗看样子是被李泌说动了,但他还要找找台阶,就对另外两个大臣李晟和马燧说:“故人最好别再见面。朕素来怨恨回纥,现在听李泌说了香积寺的事情,朕觉着自己少理,你们二人有什么看法?”
李晟和马燧都是领兵打仗,立过战功的大将,也是德宗的依赖的大臣。听德宗这么问,二人很讲政治艺术地回答说:“果真象李泌讲的那样,回纥似乎可以宽恕。”
德宗当然感受到了二人的态度,说:“你们二人也不赞成朕的做法,朕应当怎么去做呢?”
李泌说:“我认为没有足够的理由去怨恨回纥,近年以来的宰相才是应当怨恨的。如今回纥可汗诛杀了牟羽,而回纥人又立下两次收复京城的功勋,有什么罪过呢!吐蕃庆幸我国发生灾祸,攻陷了河陇地区几千里地,还领兵进入京城,致使先帝流亡陕州,这才是一定要报的仇怨,何况当时的赞普尚且在位呢!宰相不向陛下将这件事情分辨明白,就准备与吐蕃和好,以便进攻回纥,这才是应当怨恨的啊。”
德宗说:“朕与回纥结下的怨仇为时已久,他们又听说吐蕃在会盟时作乱,现在前往与他们通和,不是要再次拒绝我们,惹来夷狄之人的耻笑吗!”
唐德宗这样说是有理由的,他对回纥人有心结,自然也会意识到回纥人对自己也有心结。但在这个时候是多虑了。
李泌回答说:“不是这样。往日我在彭原时,现在的可汗当时担任胡禄都督,他与现在的国相白婆帝一起跟随叶护前来,我接待他们,颇为亲善优厚,所以,他们听说我出任宰相,便向我们请求和好,怎么会再次拒绝我们呢!现在请让我写一封书信与他们约定,让可汗称臣,做陛下的儿子,每次前来的使者,随员不能超过二百人,互市的马匹不能超过一千匹,不允许携带汉人以及胡族商人到塞外去。如果回纥能够遵守五条约定,那么,陛下就一定要答应与他们和好。这样,陛下的声威可以延展到北部荒远的地方,从侧面震慑吐蕃,这也足以使陛下平素的志向为之一快。”
德宗还是不放心,说:“自从至德年间以来,我们与回纥两国结成兄弟关系,现在一下子打算让他们做臣属,他们怎么肯和好呢?”
唐德宗的话表明,自己对回纥的心结已经打开,剩下要做的只是技术问题了,李泌回答说:“他们想与大唐和好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他们的可汗、国相素来相信我的话,只需一封书信就可以了。”
德宗默许了。
于是,李泌派使者到回纥送信,告知大唐同意和亲的五个条件。不久,回纥可汗派遣使者回信,自称儿臣,接受大唐的五个条件,全部听从命令。
在李泌的不懈努力下,德宗听最终同意与回纥人的和亲,诏令第八妹咸安公主出嫁。
唐德宗在麟德殿接见回纥求婚使者,允许他们互市,并将马价绢5万匹让他们带回。临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