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鱥鱼

　　　　　　　　　　　　　　　　　　　　　　古清生

我一直有一个愿望，在神农架寻找一片水域养殖长江鱥鱼，于种茶、养蜂、摄影之余，也能从事垂钓活动，人生也就有了多一些的快乐。或者今年的春天，我就在茶园的边旁挖一个人工池塘，将它与溪流联通，然后买一些长江鱥鱼投放进去，惦挂了几年的事情便得以解决。此前，我在大龙潭养了江鲶，但是大龙潭海拔高达２２３０米，秋末至仲春都结冰，鱼儿活动的时间较短，亦不便于垂钓。

长江鱥鱼属于长江流域的高山溪水鱼，最长者约三寸，通常能见到一二寸长的长江鱥鱼，我的茶园前面流着的石槽河里，有许多的鱼儿，主要为长江鱥鱼和齐口裂腹鱼，但后者已经比较珍稀，不常见面，主要是过去的不正当捕获方法导致其种群濒于灭绝。唯长江鱥鱼的生存能力顽强，神农架人称其为土鱼。

长江鱥鱼喜阴惧光，白天常钻进河床的石隙中，若想要见长江鱥鱼，拣块小石头投入水潭，随着“哗”的一声水响，长江鱥鱼纷纷从石隙间箭般的射出，去追那落水之石，此曰“追花”，我到武陵源的慈利向家溪做过试验，与神农架也是相同。有时候它们成群地追出来，然后又成群的一无所获地游回去。据华中农业大学熊邦喜教授调查，长江鱥鱼平均怀卵２６９８粒，说明长江鱥鱼繁殖能力依然较弱。我曾在官门山的石槽河观察到长江鱥鱼产卵，在一个水流较缓的清水滩里，长江鱥鱼似乎绕着石头乱游一气，然后一尾追一尾地游，像玩一种追逐游戏。起先不知道它们为何追逐，忽然前面的雌鱼在水底的沙滩上一个仰身翻滚，就排出卵来，紧跟着的雄鱼就扑过去射精。长江鱥鱼属于鲤科鱥属，这个属里有许多种鱼，比如丁鱥鱼等，总之都是很小的鱼。

２００７年的夏天，我与美国北卡罗莱那州州立大学的两栖类硕士凯文一道去捕蛇，在神农架的下谷乡的山溪钓过长江鱥鱼。那天夜里，我们一道往榨起沟上走，溪流不宽，却是落差大，山中间或有大而深的水潭。我们去到一个大水潭中间的石头上休息了一会，我不想继续往上走了，凯文去找大鲵，我对从武夷山来的王兵说，我们在这里钓鱼等他们吧。于是，我从摄影背心的口袋掏出渔线和钩，没有鱼饵，到草丛里捕蚂蚱，用手电筒照着水钩，一会就钓上一条。但后来蚂蚱也捕不到了，却发现有许多蛾子围着手电筒的光飞，于是捕住蛾子，掐了翅膀，钩住垂钓，依然是钓起了长江鱥鱼。

那一夜，我们钓到了一小塑料袋的长江鱥鱼，比过去所见到的都要肥嫩，第二天下火锅吃。神农架的火锅多为酸汤火锅，在火锅里放西红柿、干红辣椒、花椒、豆瓣酱和木姜子。木姜子也叫山胡椒，樟科木本植物的种子。长江鱥鱼下到火锅，在沸腾的汤中翻滚一会就熟，肉质鲜嫩无比。因此，我后来就不赞成用酸汤火锅煮了，清水，几片姜和一点咸盐，长江鱥鱼下了去煮，可以直接吃到长江鱥鱼鲜甜的美味。

神农架人喜欢吃油炸的长江鱥鱼，这种吃法似乎武陵源的人也一样。油炸之法，我感觉比较粗糙。如果不下火锅，要做干的长江鱥鱼，不妨将鱼过一道油，以鱼熟肉结为准，然后用豆瓣酱略焖，搁些紫皮青蒜、姜丝和新鲜的红辣椒丝，这样的吃法也能吃出长江鱥鱼肥嫩的鲜美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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