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utlander》3 - 《Voyager》详细梗概11
(2016-10-10 22: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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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托雷莫利诺斯阵法
法国金子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他们又回归了平常;晚餐时照例先讨论一些监狱的事务,然后是一些非正式的话题,还有下棋。今晚他们的话题从Samuel Richardson的《帕梅拉》谈起。(书评:应该也就算是18世纪的通俗小说吧。看到Grey描述他母亲对那女友的评价,我就无限自卑地对自己说:你,就是那可悲的文盲之一……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那书的厚度后就郁闷地放弃了。想到此刻我已经在阅读1000多页一本的英文小说了,又不禁暗暗安慰了自己一番。)
“你觉得一本书从它的厚度上是否能判断故事的复杂度呢?”Grey点了一支雪茄。“出版商出版这本书也算成本不低,鉴于这书的厚度,估计读者不会有那么多。”
Fraser微笑了一下。他不抽烟,今晚选择喝波特酒,这是唯一一种不会因烟草改变口感的酒(书评:小说第二部Jamie在表兄Jared处经营酒庄,对酒可谓了解很深。而且他也很有品酒天分。Jared晚饭后总是抽雪茄,每次Jamie都只能改喝波特。)
“页数?是,1200页。我想你说的有道理。毕竟,人生的复杂用三两句确实难以概括。”
“不过,写到这么长,会不会说明作者缺乏提炼的技巧呢?”
“这书不错,细节很抓人。我倒不这么想。每个人物角色在书里都得到了充分展现。我觉得这么写挺好。(书评:D妈是为自己辩护呢吧?)”他抿了一口酒,又笑了起来。“当然,我想这可能是我的一家之言。在某种情况下,我恨不得小说有这两倍那么厚才好。”
“那是什么情况?”
“我在高地的一个洞穴里住过一段时间,少校。一般情况下,我身边只有不超过三本书,靠这点书我得维持上数个月的生活。所以,我格外偏爱那些篇幅长的作品。当然,我得说这不是大众普遍的看法。”
“那大概是一定的。”Grey点头同意,朝空气中吐出了一个烟圈。“我记得,我母亲的的一个朋友有一次在她的更衣室看到这本书,她是叫Hensley女士。她拾起那本书无助地叹道,‘哦!页数都数不过来!要读这么厚一本书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我想我是永远鼓不起勇气读的。’”Grey模仿着那女士的声音,又清了清喉咙,“我母亲回答,‘别担心亲爱的;反正你也看不懂。’”
Fraser爆出一阵大笑,然后咳嗽了起来,伸手扇开眼前的烟圈。
Grey掐灭了雪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来吧,我们还有时间再下一盘快棋。”
他们的棋艺算不得相当;Fraser比他高明很多,但是经过一段时间挣扎Grey偶尔也能拯救一两局。
今晚他想尝试托雷莫利诺斯阵法(Torremolinos Gambit)。这是一记险着,一旦让对方发现一图就功亏一篑。他要做的就是调整呼吸,声东击西,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意图。
一段时间以后。
“你这个阴险的混蛋!”Fraser惊讶得叹了口气,带着一丝佩服,“你他妈是从哪里学来这一招的?”
“我哥哥教我的。”Grey开心得很。十局棋他最多能赢不超过三局,当然有理由高兴。
Fraser笑了起来,伸手随意拿过国王,“不难想象,从Melton大人那里的确能讨教得到一些东西。”
Grey浑身僵硬了一下,Fraser显然注意到了,他抬起眉毛,有一点疑惑。
“你刚才指的是Melton大人吧?还是你另有一位兄长?”
“不,”Grey回答,他感到嘴唇有点麻木,“只这一位兄长。”他的心脏又砰砰跳了起来,是否这苏格兰混蛋一直都记得自己是谁呢?
“我和他的会面很短暂,不过很难忘。”那苏格兰人淡淡地说,“也许你不知道我见过Melton大人,在Culloden战场?”
“我知道。我在Culloden打过仗。”先前赢棋的快乐此时都已经烟消云散。“我只是不知道你记得Hal,我兄长,和我的关系。”
“我该谢谢他救了我的命,我想我不该忘记这一点。”Fraser的回答干巴巴的。
Grey抬头看了一眼,“我听说Hal遇到你时,你可并不感激他。”
Fraser的嘴略略拉紧了一下,又松开。
“没错。你兄长非常固执,坚持不肯枪毙了我。我当时并没有兴趣感激他的好意。”
“你希望被枪决?”
苏格兰人的眼睛定定看着棋盘,目光却并没有看向那里。
“我想,当时我有我自己的理由。”
“那是什么理由?”他犹豫了一刻,立刻补充,“我并非想鲁莽猎奇。只是——当时——我也有类似感受。从你对斯图尔特王朝的描述,我只是不认为那场战役的失利会让你如此绝望。”
Fraser的嘴角似乎略过了一抹笑意,太浅,几乎难以察觉。
“确实有人打仗是出于对Charles Stuart的爱,还有人出于对他父亲的忠诚。不过你说得对;我不是因为这个。”
他没有继续解释。Grey低头看着棋盘,长出一口气。“我刚才说我也有和你类似的感受。我——我在Culloden失去了一位挚友。”他缓缓地说着,朦胧间有些意外自己竟把Hector的事吐露给他。同时,他又感到自己多么希望和一个人说一说Hector的故事。可是他不能向任何人诉说,只有对他,对一个囚犯,他没处可透露,对自己毫无损失。
“Hal,我哥哥,他逼着我去看他的尸体,”他突然说到。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Hector的蓝宝石戒指在他的手上熠熠闪光。
“他说我必须去;我只有亲眼看到他的死亡,我才能从心底相信他再也不在了。那样我就能哀悼他。如果我看了,我就会知道了。我会哀悼,但我最终会痊愈,然后忘记。”他抬起了头,一脸惨痛地笑,“Hal通常都是对的,但不总对。”
也许他会痊愈,但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他们各自静默着坐了一刻。Fraser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起酒杯喝干了酒。不等询问,Grey又为两人斟满。
“你有没有发现人生会背负很多,Fraser先生?”
Fraser的眼睛抬头看了他一下。显然,他从自己的眼中除了好奇并没有看到其它,他的嘴角放松了下来,低头沉思了片刻。
“也许也没有那么多,”那苏格兰人慢慢的回答,“我想最大的负担在于我们在乎那些无力相助的人。”
“不是发现自己再没有人可关心吗?”
“那是空虚,”他淡淡说,“算不得负担。”
已经很晚了,四周已经一片静谧,只偶尔能听到卫兵巡逻的脚步声。
“你妻子——你说她是一个医者?”
“是的。她的……名字叫Claire。”Fraser深深咽了一口,又举起了酒杯,仿佛想要清走堵在嗓子里的东西。
“你很在乎她,是不是?”他轻轻问。
他也隐隐感到,对方也需要有一个机会说出名字,对没有利害关系的人说出深爱的鬼魂的名字。
“我一直想找机会感谢你,少校。”苏格兰人轻轻说。
“谢谢我?为了什么?”
他抬起了头,掠过棋盘看着他。
“为在Carryarrick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晚,为你为我妻子所做的事。”
“原来你都记得。”他哑着嗓子说。
“我没忘。”他淡淡说。Grey感到脊背一阵僵直,但从对方的眼神里并没有一丝笑意。Fraser朝他点了点头,非常正式,“你是一位可敬的敌人,少校。我不会忘了你。”
John Grey苦笑了起来。很奇怪,他并没有像自己原先预想的那么郁闷,此刻那段回忆也没让他觉得那么羞耻。
“如果你觉得一个十六岁吓得拉到自己裤子上的小孩是一个可敬的敌人,Fraser先生,我倒不奇怪高地人会输了战争了!”
Fraser淡淡地笑了。
“被用枪指着太阳穴没吓拉裤子的人,要么没脑子,要么就没肠子。”
尽管很苦涩,Grey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Fraser的嘴角也微微上扬。
“你没有为饶自己性命屈服,但你为了一位女士的名誉而屈服。那是我的爱人的名誉。”Fraser轻轻的说,“在我看来那不是懦夫的行为。”
“我什么都没做,”Grey苦笑着说,“毕竟她一点都没陷入危险。”
“可你并不知道,对不对?你为了她的性命和节操不惜牺牲自己的,你的行为都是为了她的名誉。自从——自从我失去了她以后,我常常想起这件事。”Fraser声音里的犹豫非常难以察觉,但他喉间肌肉的紧缩背叛了出卖了他的情绪。
“明白。”Grey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请节哀顺变。”他非常正式地说。
他们都沉默着,感受着鬼魅在自己周围。Fraser抬头调整了呼吸。
“你的兄长那么做是对的,少校。谢谢你,祝你晚安。”他起身放下酒杯,离开了房间。
(书评:尽管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妻子了,实际上等同于妻子已经亡故,但没有送葬,没有坟墓,他连哀悼都无法哀悼。真惨。)
*************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数年的洞穴生活,每次来到大屋,那种来自家庭的温暖,以及同时伴随的疏离。这里,完全相反,拥挤,处处见人,刚刚有酒肉款待,也有轻松的话题和痛快的杀局。但那奇怪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仿佛他的一部分已经逝去,让他不想再挣扎回到正常的生活中来。
他在走廊站着,静静听牢房的锁头打开的声音。他踏进了牢房,锁头的声音又在他背后响起。他的肺部一下充斥着各种气息,他低头走到自己的角落坐下。
“你回来晚啦,Mac Dubh,”是Murdo Lindsay带着睡意的声音,“明天肯定会很疲倦。”
“还能应付,Murdo。”他低声回答着。脱下外套小心放在长凳上,然后拉过粗糙的毯子盖上。
Ronnie Sinclair转过了身睡眼惺忪地眨了眨眼,“那金发小子款待得还好吧,Mac Dubh?”
“很好,Ronnie,谢谢你。”
“你明天会和我们说说?”
“嗯,会的。”Mac Dubh保证到,“不过我现在得睡觉了,好不好?”
“睡个好觉,Mac Dubh。”角落的Hayes也转身嘟囔了一句,然后翻身和MacLeod,Innes,Keith蜷缩在一起。
“做个好梦,Gavin。”Mac Dubh低声回应着,屋檐下渐渐归于平静。
*************
他梦到了Claire。她躺在他的臂弯里,带着一股芳香。她怀着孩子;腹部圆圆似一个甜瓜,乳房饱满,乳头如红酒的颜色,让他渴望品尝。
她的双手伸到他的腿间轻轻捧着他,他伸手拢住她,让她靠得再紧些。她抬起身,朝他微笑着俯下身,张腿跨坐在他身上。
“把你的嘴给我,”他轻轻说,他不知道是想吻她还是只是就想要她的双唇,他只知道他那么想要她。
“把你的也给我,”她笑着说着,双手抚着他的肩膀,她的头发扫过他的脸颊,带着苔藓和阳光的气味;他能感到有干树叶扎着自己后背,这让他意识到自己此刻躺在Lallybroch的山谷中,她的颜色映衬在山毛榉林中,金色的眼睛,光滑洁白的肌肤。
她的乳房抵住了他的嘴,他轻轻含住了它。他紧紧抱着她,吮吸着。乳汁温热清甜,带着淡淡银的味道,好像鹿的鲜血。
“用力点,”她低语,伸手拢住他的头,把他压向自己,“再用力。”
她坐在他身上,他的双手紧紧托着她圆润的臀部,感觉到那小小生命的分量也在自己腹间,好像他们的身体共同培育着它。
他紧紧环抱住他,那么紧;她也紧紧拥抱着他。她的头发紧贴着他的脸,她的手插入了自己的发丝间,他们的孩子就在他们之间,完全不知道他们三人来自何方,到哪里去。
他突然醒了过来,冷汗直流,喘息不止,发现自己蜷缩在牢房的一条长凳之下。此刻天尚未大亮,但他能够隐约看到周围他人躺着的身影;他希望自己刚才没有喊出来。他立刻又闭上了眼睛,但那梦境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静静地躺着,任心跳慢慢放缓,等候着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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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5年7月18日
John Grey今晚穿得很小心,新衬衫,丝质马甲。他没有戴假发,只是简单地梳了辫子。犹豫了一刻Hector的戒指,但还是戴在了手上。晚餐很不错,是他自己打的松鸡,还有绿色蔬菜沙拉,是为了满足Fraser奇特的饮食品味。此刻他们坐在棋盘前,间或轻松谈论,注意力则主要放在棋局上。
“要点雪莉酒吗?”他落下棋子,靠后倚着。
“谢谢。”Fraser点点头,依然沉浸在新的走位上。
Grey起身穿过屋子去拿酒瓶,斟酒时他隐约感到汗水从肋间滑落。不是因为炉火,是因为自己的紧张。
他拿回了酒瓶,把杯子递了过去。Fraser的眼睛只略抬了一抬,依旧陷入沉思。Grey不禁猜测他在想什么。
他又挪动了一枚棋子,低头抿着酒。Fraser的头发用一根黑色绳子系起,火红的头发在壁炉的映衬下盈盈闪光,只需要轻轻一抽,就能松开。John Grey可以想象自己的手从那浓密柔软的头发上掠过时感到的温暖和柔软……
他偷偷合起了双手,想象那感受。
“该您走了,少校。”温和的苏格兰声音把他又拉回现实,他有点迷惑地看着棋盘。
显然,该自己走了。四周的空气因为Fraser的存在而扰动;他做不到不去看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目光,他拿起酒杯汲了一口,却没有留意滋味。
Fraser静静坐着宛若一尊塑像,只有他研究棋局的蓝眼睛此刻是灵动的。火光此刻已经变低,他的身体落下大片的阴影。他的手,一只显然受过伤,有两只手指僵直;那大手在火光的映衬下反射着金色、红色光芒,手中无意识地拿着缴获的棋子。
Grey伸手挪动主教时,手指上的蓝宝石在他的眼中一闪。我错了吗,Hector?他想,我是否该爱一个可能杀了你的人呢?又或者,最终,这能让他从Culloden的惨痛中痊愈呢?
主教棋子轻轻放下。仿佛没有经过大脑,他的手挪动了短短的距离,似乎知道该往哪里去一般,最终落在了Fraser的手背上。
他手掌下的手是温暖的,非常温暖;但也很坚硬,仿佛大理石一般。棋桌上什么都没有动,只有雪莉酒盈盈晃动的微光。他抬起了眼睛,正与Fraser的双眼相遇。
“把你的手拿开,”Fraser说,那声音很轻,“否则,我就杀了你。”
那只在Grey手掌下的手并没有挪动,他的面孔也没有变化。但是他能感受到一丝厌恶的颤抖,一阵怨恨和恶心的剧震从他身体的深处传出来,透过他的掌心,带给自己一阵颤抖。
突然,Quarry的警告又如此清晰的在他耳畔响起,
“如果你和此人单独相处,千万不要用后背对着他。”
现在他毫无机会;他无处可逃。他甚至无法看向别处,无法眨眼,无法挪开那一对深蓝的目光。手慢慢的挪开,正如一开始慢慢抚上一样,他抽回了手。
这片刻的沉默被一阵急促的雨声打破,乱风把炉火吹得晃动;看起来这屋里没有人在呼吸。
不出一声,Fraser站了起来,离开了房间。